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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我躺在医院,鼻腔还有些烟灰气。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我推开病房门,被持枪警察拦下。
“回去!”
这才知道,现在我是被告,是特大火灾的纵火嫌疑人。
原告是张骁。
第二天,警察架着我准备转移到看守所。
刚出医院门,一群人恶狠狠地盯着我,一个穿工装的中年男人举起油漆桶泼了我一脸。
刺鼻的油漆味钻入鼻腔。
“呸!纵火犯去死吧!”
一口唾沫紧跟着砸到我的额头。
“畜生!连救人的地方都烧!还有没有人性!”
我拼命摇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换来的是更难听的谩骂。
“等着吃枪子吧!不得好死的东西!。”
“你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
两边的警察挡开人群,扯着我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我只好低头继续走。
走了十几米,挡在我身前的手突然挪走,身旁的警察停了下来。
我茫然抬起头。
面前是一位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身上挂满勋章。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
“你还我儿子!为了救你这个罪犯!他死了!”
“他才22岁!”
我的心头一酸,是冲进火场救我的那位消防员。
心底暗暗发誓,一定会让真凶付出代价。
我妈来探望我,红着眼圈说。
“儿子,一看到你的短信,我就赶过去了。”
“你再想报复张静,也不该把他弟弟的实验室烧了啊!”
“儿啊,你就认罪吧,也许还能减刑。”
我气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父亲早逝,我一直觉得妈妈是最爱我的人,早些年,为了让我上好学校,她咬咬牙,拼了命做工,即使是住在发霉的地下室,也要带我从乡下搬到京市。
当同学骂我土包子,诬陷我偷钱时,她会站在所有人面前给我撑腰。
可现在的她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你不信我?你收到那条短信就该明白,我是被害的!”
“你为什么要把那盒避孕套放进我的口袋?为什么他们看到那盒避孕套都想让我死?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
她攥电话的手紧了紧。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妈,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回过神来,我死死盯着她。
“所以我被救出来的时候你在现场,我手里攥着的那半张纸呢?”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随后,张静也来探视,她面露难色地看着我。
“老公,那盒避孕套的事就是个误会,是我们家亲戚冲动了,以为你在外面有人了,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漏洞百出的解释,我没有和她争辩,倒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佯装慌乱,眼神真挚地看着她。
“我明白,亲戚们都是怕你受委屈,那件事我没放在心上,可我在这真的待不住了,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她轻舒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你也知道我弟这辈子把科研看得比命还重要,那天晚上他走后只有你在,他当然觉得是你干的,但我是相信你的,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我好给他解释,让他撤诉。”
原来是想看我手里有没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