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二十年的关怀和宠爱让我失了分寸。
身体的本能让我不由自主的开始依赖。
我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不对,眼神瑟缩了一下。
正准备收回手,大哥却猛地打掉了我的手。
“你别碰我!”
受伤的指尖磕在床沿,我喉咙里响起压抑的呜咽,好疼啊。
他听到我低低的痛呼面色一变,恨铁不成钢。
“你在装什么,矫情什么,说我弄疼你了?”
“你要把这些下作手段用到我身上是吗?”
不,不是的,我没有装,我真的很疼。
明明以前,大哥听到我说痛的时候总是第一时间跑到我身边。
他不会指责我矫情。
只会发脾气说床为什么做得这么硬,然后第二天给我换一个新床。
以前的大哥只会埋怨全世界,却舍不得我皱一下眉。
二哥,三哥也是这样。
对于他们来说,我是父母遗留下来的珍宝。
当初父母遭遇车祸,父亲当场死亡,母亲送入手术室抢救。
大哥跪在手术室门口不吃不喝三天,缺水被送入急诊室。
二哥去佛陀寺三步一扣首求平安签,回来的时候,膝盖、额头都磕烂了。
三哥提着刀去砍那些下黑手的人,半边肩膀都快被削掉。
最终,三个人里只有腹中八个月的我活了下来。
三个哥哥待我向来小心翼翼,八个月的孩子难养活。
但他们又当爹又当妈,硬是把我拉扯大。
港城人都知道顾家三兄弟的口头禅。
顾袅袅是顾家的奇迹。
可这奇迹有一天被打破了。
周心语出现了。
她是父亲曾经战友的遗孤,对父亲有恩。
三个哥哥带她回来前,曾一度向我保证。
“袅袅,心语爸爸对父亲有恩,我们带她回来只是给她一口饭吃。”
他们怕我生气一个接一个地来哄我。
“我们袅袅是小奇迹,她就是一个孤女,袅袅永远都在哥哥们心里排第一。”
我信任哥哥们,就点头同意周心语住进来。
正如他们所说,我并没有把周心语当作有威胁性的人物。
可周心语却用事实告诉我,她想当哥哥手心的奇迹。
她拿着被撕碎的奖学金证书碎片,红着眼说:“姐姐是不是嫉妒......”
在钢琴里撒图钉,指尖鲜血淋漓,她哭着说:“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碰她的琴”。
她将自己锁在阁楼一夜,第二天哽咽着展示手臂上的掐痕,说:“姐姐想赶我走。”
她握着我的手划伤了她的手臂,在纱布渗出鲜血时对大哥低语:“姐姐的脾气越来越吓人了。”
每一次陷害都伴随着她的泪水与我的茫然。
哥哥们眼中的信任逐渐崩裂。
而我所有徒劳的解释,都成了她剧本里早已写好的狡辩。
直到她过敏休克差点死去。
我彻底被钉在善妒的的耻辱柱上。
他们的宠爱收回,我住进了阳台开辟的小隔间。
杂物堆积,透风也不遮阳。
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对待周心语,就像当初对我一样。
周心语喜欢蔷薇,别墅四周都种满了蔷薇。
可他们忘了我花粉过敏。
停不下来的喷嚏又让我搬进了地下室。
因为周心语嫌吵。
最后一次,她跪在父母遗像前哭着磕头“是我该把哥哥们还给姐姐。”
他们甚至都没问发生了什么,就用极其恶毒的语气让我滚。
我滚了。
然后被拐卖到这里。
想到这里,我浑身发抖,抱着腿不停地往后退。
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我想说不要再惩罚我了,我真的好疼。
“我——”
“砰!”
话被打断,二哥阴着脸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