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5
身后的大屏幕瞬间切换。
画面里出现的是那封来自十五年前的邮件，现场一片死寂
然后，是他们两人就在那遗像前苟合的录像。
「一个克父克母的不祥之人，意外死了，谁都不会怀疑」
「你真棒，哪像那个傻子，在床上一点意思都没有」
两人的对话，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宴会厅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脸色惨白的林清雅和观主。
紧接着，是冲天的哗然与咒骂。
「畜生！简直是畜生！」
「为了钱，放火杀人，还把脏水泼到人家儿子身上？」
「演了十五年的戏，蛇蝎心肠啊！」
「叔叔和侄女早就滚到一起了，呸！恶心。」
林清雅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身体摇摇欲坠。
观主却一步上前，将她护在身后，
「荒谬！这视频根本就是伪造的！」
他指着我，满眼痛心疾首。
「江辰，我知道你一直指责清雅没有怀上你的孩子，但你怎能用这种换脸的卑劣手段来污蔑她！」
人群的议论声小了下去，带上了几分迟疑。
观主悲叹一声，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秘密。
「各位有所不知，当年那场火灾，真正的凶手，是江辰自己！」
「他三岁时贪玩，失手点燃了窗帘，才酿成惨祸！」
「我和清雅不忍他小小年纪就背负弑亲之罪，才被迫撒了这个谎，说是个意外！」
「我们替他背负了十五年的秘密，没想到，今天却被他反咬一口！」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全场鸦雀无声。
紧接着，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是指向我。
「我想起来了，江辰小时候确实顽劣不堪，经常搞破坏。」
「是啊，观主是得道高人，怎么会撒谎。」
「原来他才是凶手，还嫁祸给自己的恩人，太恶毒了！」
舆论瞬间反转。
我被死死钉在了「弑亲嫁祸」的耻辱柱上。
「报警！快报警抓他这个杀人凶手！「」
我下意识地看向台下，看向那些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公司元老，他们纷纷避开了眼神，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话。
我试图解释。
「他们才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可我的声音，被淹没在更加汹涌的唾骂里。
「还狡辩！明明是你，小小年级贪玩杀死了你父母，还在这泼脏水！」
「你怎么不陪你父母一起去死！」
周围人恶毒的言语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忽然冷笑。
我心灰意冷地准备拿出手机，那里有最原始的文件，是我最后的希望。
观主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对保安使了个眼色。
几个保安立刻冲上来，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将我死死按在地上。
宾客们在观主的安抚下，开始陆续离场。
每个人经过我身边时，都投来鄙夷和唾弃的目光。
屈辱像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很快，偌大的宴会厅只剩下我们三人，和几个彪形大汉。
林清雅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她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怨毒。
她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我的心口。
剧痛让我蜷缩成一团。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江辰，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能抓到我的把柄？」
「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么一天，所有媒体和水军我都打点好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观主心疼地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动作亲密无间。
他抚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得令人作呕。
「清雅，等他意外死了，你想去哪个小岛结婚？」
06
观主搂着林清雅，目光轻蔑地落在我身上。
「江辰，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觊觎你家的一切。」
「但我更享受的，是把你这种所谓的天才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乐。」
「现在，跪下，把我脚底板舔干净，我可以考虑让你多活几天。」
极致的羞辱让我血液倒流。
我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一个保安的钳制，像疯了一样朝他扑过去。
但迎接我的，是更多保安的拳脚。
剧痛让我瞬间瘫软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林清雅冷眼看着我被打断腿，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快意的微笑。
那笑容，搅碎了我对她最后一点幻想。
积攒了十五年的愧疚和爱意，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滔天恨意。
我撑着地，死死盯着她，声音嘶哑。
「林清雅！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把我的命都给你了！」
她闻言，发出一声刺耳的冷哼。
「江辰，你最大的原罪，就是你的出生！」
我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她一步步逼近，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如果不是你的出生，当年被你父母收养的人，就是我！」
「我会是江家唯一的大小姐，享受万千宠爱，而不是在道观里做一个仰人鼻息的孤女！」
「你父母的善良，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残忍！」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原来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成了她眼里的钉，肉里的刺。
林清雅似乎很享受我此刻崩溃的表情，她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
「你知道吗？每次你碰我的时候，我都觉得恶心。」
观主挥了挥手，示意保安继续。
拳脚再次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那对狗男女，就站在不远处，一边欣赏着我的惨状，一边拿着手机，悠闲地挑选着国外的别墅。
「这个带私人海滩的怎么样？也就八千万，用他的钱，不心疼。」
07
我咳出一口血沫，肋骨断裂的剧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撑着地，抬起头，笑了。
「这就着急选房了？」
「我还没说完呢。」
「林清雅，你忘了告诉你叔叔，你是怎么在半夜溜进我房间，给我下药的吗？」
我轻蔑着转头看向观主，
「你利用信徒的捐款在海外洗钱，金额高达几十亿，这事儿你不会也忘了吧？」
林清雅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我每说一句，叔叔的脸色就更青一分。
他指着我，对那几个保安怒吼。
「你找死！」
「把他给我拖到地下室去」
「等今晚风头过了，直接拖到后山活埋！」
几个保安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我。
我任由他们拖着，身体像是散了架。
就在他们要将我拖出大厅时，我用尽全力挣扎了一下。
一个黑色遥控器从我怀里滚落。
我忍着剧痛，伸出颤抖的手，按下了上面唯一的红色按钮。
随后抬起头，冲观主露出一个带血的微笑。
「你以为，我真的会毫无准备地来赴死吗？」
「看看你头顶。」
他下意识抬头。
一个电子大屏幕缓缓展开，正在全球直播。
「从你们踏进这个会场开始，你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都被上亿人看得清清楚楚。」
林清雅尖叫一声，慌乱地掏出手机。
屏幕上，是各大新闻网站的推送。
标题触目惊心。
「惊天骗局！清雅慈善创始人竟是弑亲夺产的恶魔！」
「道貌岸然！德高望重的观主实为洗钱诈骗犯，与侄女厮混，密谋灭口！「」
网络上的视频，正是刚刚观主下令要将我活埋的片段。
舆论已经将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
林清雅彻底崩溃了，她扔掉手机，指着观主。
「不是我！都是他逼我的！我才是受害者！」
观主气得浑身发抖，反手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贱人！要不是你贪得无厌，事情会到这一步？所有事都是你干的！」
我看着眼前这场狗咬狗的闹剧，只觉得无比恶心。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一群警察和记者冲了进来，
「你们涉嫌故意纵火杀人、巨额洗钱，跟我们走一趟吧。」
08
我看着他们，声音平静。
「所有证据，包括十五年前的火灾调查报告，我都已经提交警方。」
林清雅的腿一软，瘫倒在地。
在警察上前架住她时，她忽然挣脱开来。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我脚边，抱着我的腿
「阿辰，我错了！你看在我们十五年的情分上，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看着她这张熟悉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十五年的情分？
那是我父母的两条命，是我被毁掉的十五年人生。
我抬起脚，毫不留情地将她踢开。
她摔倒在一旁又连忙爬过来抱着我的腿。
「你原谅我，阿辰，都是他，林德海他欺骗了我，强迫我做的呀，我听信了他的鬼话而已，我真的爱你啊，求求你救救我！要抓就抓他吧！我是无辜的呀」
下一秒，观主向她扑过去打她一巴掌，然后两人像是疯了，撕打在一起。
「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是你出的馊主意！」
「你个白眼狼！要不是我，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下这丑陋的一幕。
我再也看不下去，转身朝外走去。
可我的人生，好像也随着这场复仇，一同被埋葬了。
三天后，林清雅以指证观主为条件，获得了保释。
她第一时间冲到我家门口，她疯了一样拍打着门，然后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头。
直到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我坐在客厅里，无动于衷。
门外的磕头声停了。
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才传来她嘶哑的威胁。
「江辰，你好狠的心！你真的要看着我去死吗？」
我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几秒后，门外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09
我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
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林清雅，我没有半分波澜。
随后，我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是观主那个已经被查封了所有产业的弟弟。
「江总！江总！我们知道错了！我们都是被我哥那个老不死的给骗了！」
「林清雅那个贱人也不是好东西，他们俩就是祸害！」
我没兴趣听他们的咒骂和撇清。
「中心医院，302病房，来给她收尸。」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医院。
观主的弟弟和老婆冲了进来，他们看都没看病床上的林清雅一眼。
两人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了我的面前。
「江总，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哥做的那些事，我们是看了新闻才晓得的！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那点小生意吧！」
观主的弟弟为了自保，几乎是立刻表态。
「我代表我们全家，和我哥哥，林德海，断绝一切关系！」
「他私下转移给我们的所有资产，我们全部，一分不差地还给您！」
我看着他们如同小丑一般的表演，提出了条件。
「出庭指证他们，我就放弃对你们家族企业的追责。」
两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磕头如捣蒜。
「我们同意！我们同意！」
「我们还有他其他的罪证！我们全都给您！」
我转身离开病房，懒得再看他们贪婪又卑劣的嘴脸。
第四天，律师送来了林清雅签好的离婚协议书。
我拿着那几张纸，独自来到父母的墓前。
我用打火机点燃了协议书，火光映着我平静的脸。
「爸，妈，都结束了。」
一个月后，开庭。
林清雅和叔叔罪证确凿，再加上他们家人的当庭指证，两人被双双判处死刑。
我走出法庭，阳光有些刺眼。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法警的怒喝。
一道戴着镣铐的身影挣脱了束缚，疯了一样朝我冲了过来。
「江辰！」
10
林清雅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想在我身上寻求最后的庇护。
但我身边的保镖早已拦在她面前，像按住一条疯狗一样，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她放弃了所有尊严，就那么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狼狈地朝我伸手。
「江辰，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我冷漠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放心，我已经为你联系了最好的收尸队。」
她愣了一下，
「江辰，你没有心，这十五年来，不全是算计啊，我也真的爱过你啊！」
「够了，别说你爱我，我觉得恶心」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被你蒙蔽，现在你要死了」
「我很开心」
我冷冷的说。
她情绪爆发，开始疯狂地嘶吼。
「我有什么错！都是我林德海！是他逼我的！我也是受害者！」
「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我嫉妒！我嫉妒你拥有一切！」
我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她的罪，与爱无关。
见我无动于衷，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声音变得温柔而虚弱。
「阿辰，你忘了吗？在道观的时候，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吗？我生病了，你给我偷偷拿来的馒头，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还有你被师兄弟们侮辱谩骂，是我！是我站出来维护你的！」
我终于被她彻底激怒，笑出了声。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撕碎她最后的伪装。
「林清雅，那只是你的伪装，」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他们来侮辱我，你再站出来维护我！」
「从一开始，你就在驯养我。」
「让我掉入你的陷阱，你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和我说情分」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她被法警强行拖走时发出的凄厉哭喊，渐渐被风吹散。
两声枪响后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回到公司，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所有曾经背叛过我的亲戚和公司元老，被我毫不留情地全部清除。
在我的带领下，公司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辉煌。
我成了商界一个真正的传奇。
又是一年，父母的忌日。
我独自一人站在他们的墓前，身后是漫天的夕阳。
暖黄色的光落在我身上，我终于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