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考第二天，早上五点半。
我特意起得更早，想避开陆北辰的骚扰。
苏志也明显紧张："妈妈，要不你别送我了，我自己去就行。"
"说什么傻话。"我给他整理衣领，"妈妈说过要陪你考完。"
我们提前半小时到达考场。
本以为能清静一会儿，没想到陆北辰已经等在那里。
"苏念！"他冲过来，眼睛血红，"你终于来了！"
我下意识护住苏志："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他狞笑，"我要让这个野种考不成试！"
说着，他突然扑向苏志："把准考证给我！"
"住手！"我推开他，但他像疯了一样。
"凭什么！凭什么我儿子躺在医院，这个野种却能参加高考！"
他抓住苏志的书包，疯狂撕扯。
苏志死死护住："放手！"
"给我！"陆北辰一把抢过书包，翻出准考证就要撕。
就在这时，我掏出手机：
"陆北辰，你敢撕一下试试。"
他动作一顿："你什么意思？"
"我手机里有证据。"我冷冷道，"十八年前的监控录像，清清楚楚拍到白莲怎么调换孩子的。"
"你......你说什么？"
"7月23日凌晨3点27分，白莲进入育婴室。"我一字一句地说，"3点41分，她抱着我的孩子出来，送去了福利院。"
"然后，她把自己的孩子放在我的床位。"
陆北辰的脸瞬间惨白。
"不可能......监控早就删了......"
"是吗？"我冷笑，"那你要不要赌一赌？"
"你撕了这张准考证，我立刻报警。"
"故意毁坏他人财物，妨害高考，再加上十八年前的调包婴儿案......"
"陆北辰，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他的手开始发抖。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家长，都在指指点点。
"报警！"有人喊道，"这人想破坏高考！"
"对！不能让他得逞！"
警察很快赶到。
"怎么回事？"
"警官！"我立刻上前，"这个人试图抢夺并毁坏考生的准考证！"
陆北辰慌了："我没有！我只是......"
"他还有。"苏志勇敢地说，"他刚才说要让我考不成试。"
"很多人都听到了。"旁边的家长纷纷作证。
警察脸色严肃："先跟我们走一趟。"
"等等！"陆北辰挣扎，"我有话说！"
"有话去警局说。"
就在他被带上警车时，我走过去：
"陆北辰，游戏结束了。"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把那段监控视频发给了警方。
他彻底崩溃了。
"苏念！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
"瑾年需要我！他不能没有爸爸！"
我面无表情："他有亲妈就够了。"
警车开走了。
苏志还在发呆："妈妈，真的有监控？"
"当然。"我摸摸他的头，"那个老护士长昨天给我的。"
"她说这个秘密压了她十八年，现在终于能说出来了。"
"那白莲......"
"她跑不了。"
果然，中午时分，新闻就出来了。
"18年前调包婴儿案告破，嫌疑人白某被抓获。"
"据悉，白某利用护士身份，将情人的妻子刚产下的男婴偷换成自己的孩子......"
配图是白莲被押上警车的狼狈样子。
网上瞬间炸了锅。
那些骂我的人纷纷删帖道歉。
但我没时间管这些。
下午陪苏志考完试，我做了个决定。
"小志，妈妈要去一趟医院。"
他愣了一下："去看......陆瑾年？"
"嗯。"
"为什么？"他不理解，"他们那样对你。"
"因为......"我想了想，"有些事，需要做个了结。"
医院里，陆瑾年正在看新闻。
看到白莲被抓的画面，他浑身发抖。
"不可能......不可能......"
"是真的。"我走进病房。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恨意："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
"不。"我平静地说，"我来给你一个机会。"
我拿出一张支票："这是手术费。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治疗方案。"
他愣住了："你......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恨我一辈子。"我看着他，"也不想我恨你一辈子。"
"陆瑾年，你已经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
"你的人生还很长，别毁在仇恨里。"
他的眼泪突然掉下来。
"对不起......"他哽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养了我十八年......"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打断他，"好好治疗，明年还能参加高考。"
"清华北大可能没机会了，但普通大学还是可以的。"
"以后的路，好好走。"
我转身要走，他在身后喊：
"妈......！"
我回头。
"谢谢你。"他泣不成声，"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我点点头，离开了医院。
其实，我不是没有放弃他。
我只是放过了自己。
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就用这笔手术费做个了结吧。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晚上，苏志考完最后一科。
出考场时，他笑得格外灿烂。
"妈妈！我都答完了！感觉考得不错！"
"真棒！"我抱住他，"妈妈为你骄傲！"
回家路上，他突然说："妈妈，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找到我。"他眼眶湿润，"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傻孩子。"我揉揉他的头发，"是妈妈该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亲情。
夕阳西下，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个月后，高考成绩出来了。
苏志考了689分，全省前五十。
"妈妈！我可以上清北了！"他激动得跳起来。
我笑着流泪："我就知道我儿子最棒！"
陆瑾年也发来消息："恭喜苏志弟弟。我明年一定会努力的。"
我没回复，但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他真的想通了。
白莲被判了五年，陆北辰三年。
陆家父母来求情，被我拒绝了。
"十八年前他们偷走我的孩子时，可没想过求情。"
八月底，我陪苏志去清华报到。
看着他自信地走在梦寐以求的校园里，我心里充满欣慰。
"妈妈。"他突然回头，"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将来挣钱养你！"
"好。"我笑着答应。
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而过去的那些恩怨是非，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
阳光正好，未来可期。
我和我的儿子，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