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更新时间:2025-12-20 00:14:10

轰——

秦晚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仿佛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

甚至,连胳膊上的疼痛都忘了。

他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开她最鲜血淋漓的伤疤!

洛根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炸裂的消息,正要上前,一道身影已疾步介入。

“沈衍!”

话音未落,沈衍已被一拳狠狠揍倒在地。

傅时砚本来只是想过来帮忙,结果刚到近前就听到沈衍的话,震惊之后,就是无比的心疼与愤怒。

心疼秦晚宁的遭遇,愤怒沈衍竟然用这件事来羞辱他最爱的女人。

傅时砚一只手把秦晚宁搂在怀里,声音冷得刺骨:“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连同你背后的沈家,一起在海城消失。”

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下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展厅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侧目。

沈衍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周身散发着骇人冷意的兄弟,又惊又怒。

“傅时砚!你他妈什么意思?她是我未婚妻,我怎么说她,关你屁事!”

秦晚宁站在傅时砚的身后猛地一颤,不是因为沈衍,而是因为傅时砚那句“彻底消失”带来的震撼。

但她的理智很快回笼,现在,还不是跟沈衍撕破脸的时候,更不能因为她,让傅时砚惹上沈衍这个大麻烦。

“沈衍,你闹够了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从傅时砚坚实的后背庇护下走了出来,脸上也恢复了冷静。

“你平常不是最在乎沈家的颜面了吗?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口口声声说我脏,说你接手了一个所谓的破鞋,你沈大少的脸上就很光彩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给自己戴绿帽子?”

“秦晚宁!”

傅时砚暴怒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他猛地转头瞪她,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

难道,她平常跟沈衍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被这么形容的?

秦晚宁却无视他的愤怒,依旧紧紧的盯着沈衍,将火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沈衍,我再跟你重复最后一遍。想要积极促成订婚的,从头到尾都是你们沈家,不是我秦晚宁。如果你真那么想退婚,大可以去跟你们沈家能做主的长辈说清楚,而不是只敢在我这个‘软柿子’面前耍威风。”

“除了羞辱我,你还会什么?”

沈衍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堵得脸色铁青,却一个字反驳不出来。

因为秦晚宁说的没错,在沈家,他说过不止一次想要退婚,可都没用,只能把怨气全都发泄在秦晚宁身上。

秦晚宁没再理他,转向身旁一直担忧看着她的洛根,歉意开口:“洛根先生,非常抱歉,让您见笑了。今天的预展恐怕……”

洛根立刻理解地摆摆手,温和地说道:“没关系,秦小姐,你不必道歉。事实上,我已经看中了一幅不错的画作,期待明天的正式拍卖。”

他巧妙的让秦晚宁今天的安排看上去已经圆满,让秦晚宁很是感激。

“那洛根先生,我们明天再见。”

她迫切的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看到秦晚宁走远,白明薇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

“洛根先生,我……”

然而,洛根先生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神疏离而冷漠,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直接在她身侧擦肩而过,连一个字的回应都没有。

白明薇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碎裂,只剩下难堪和怨恨。

秦晚宁,她到底凭什么?

拍卖行外,秦晚宁刚走下台阶,手臂就被人从后面用力抓住。

傅时砚不容分说地将她拉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打开车门,几乎是把她塞了进去。

“傅时砚你干什么?放开我!”秦晚宁挣扎着,因为他的行为而愤怒。

傅时砚却不管不顾,紧跟着坐进车内,“砰”地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秦晚宁几次想要下车,都被傅时砚给拉了回来,心底里的羞耻感再也压抑不住。

“傅时砚,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我现在还不够难堪吗?”

她说着,狠狠甩开傅时砚的手,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刚刚她强撑着离开展厅,那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哪怕明知道其他人没有听到,可被当众说出来,她还是觉得难堪。

“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很在意这个,你也不用跟我假装什么深情,更何况,咱们之间也没什么情不情的,就这样吧……”

说这些的时候,秦晚宁甚至不愿意抬头去看傅时砚一眼。

秦晚宁觉得,她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转身准备离开,却被男人再次拉了回来。

“什么叫就这样?”

眼前的光亮因为男人高大的身影暗了下来,傅时砚重复着她的话,胸口因为愤怒而起伏。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眼神中全是痛楚与心疼:“秦晚宁,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在意那所谓的‘清白’?”

秦晚宁偏过头,没有说话,却也是默认。

“你说我在意,我承认。但我在意的是你!”

傅时砚低吼出声,双手用力扣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睛。

“发生那样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当时得有多害怕,多绝望……我在意我为什么没早点出现,救下你!”

“别说沈衍现在为了沈家颜面,不敢张扬,他就算真的张扬出去,被唾弃的、被惩罚的,也该是那些施暴的畜生,而不是你这个受害者!”

秦晚宁浑身剧震,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傅时砚。

三年来,包括她的亲生父母,要么指责她行为不检点,要么怜悯她“失了身”,要么像沈衍一样,将那当作她永远洗刷不掉的污点和攻击她的利器。

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清晰、如此坚定地告诉过她,她是受害者。

从来没有一个人,去想过她当时的恐惧和绝望,去心疼她独自承受的屈辱和伤痛。

秦晚宁红着眼眶,鼻尖有些发酸,只能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的脆弱流露出来。

看到她这样,傅时砚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疼的发慌。

他松开钳制她肩膀的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即将溢出的湿意,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难以言喻的心疼与试探。

“所以……你跟沈衍订婚,是因为这件事被胁迫了吗?”

车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秦晚宁深吸了两口气,冷静下来后,推开傅时砚。

“为什么这么问?”

“沈衍作为你即将订婚的男朋友,他本该是那个最保护、最体谅、最心疼你的人。可他却把你最深的伤疤当作污点,当成最恶毒的武器辱骂你、攻击你……”

他顿了顿,望进她氤氲着水汽的眸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秦晚宁,我看着这样的他,真的……替你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