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之内,气氛凝重如铅汞。
秦海那一身淬体境七层的浑厚气血早已沸腾,周身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双目如欲择人而噬的凶兽,死死盯着秦霄。
“竖子!你竟敢当众行凶,伤我爱子!今日若不给你立立规矩,我秦家家法何在?!”
暴喝声中,秦海踏前一步,脚下青砖寸寸龟裂,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裹挟着凛冽劲风,直抓秦霄天灵盖,显然是动了真火,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唯一的隐患扼杀。
“二叔好大的威风!”
面对这足以碎金裂石的一爪,秦霄却是不退反进,挺起胸膛,嘴角噙着那一抹标志性的戏谑冷笑,厉声喝道:
“今日是爷爷立下的规矩大,还是你秦海的拳头大?我乃秦家长房嫡长孙,名正言顺的秦家少主!
秦猛不过旁系,以下犯上,当众袭杀少主,按家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家门!
我不过是替二叔教训这不知尊卑的狗东西,二叔不仅不谢,还要杀人灭口不成?!”
这一番话,如连珠炮般炸响,字字诛心,句句占理。
那即将触及秦霄头顶的大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秦海面色涨成猪肝红,胸膛剧烈起伏。
若是私下无人,他早就一巴掌拍死这小畜生了,可如今灵堂之上,东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他若真杀了秦霄,便是坐实了谋夺家产、残杀亲侄的恶名,届时秦家必将被千夫所指。
“好……好一张利嘴!”
秦海收回手掌,眼中杀机隐没,取而代之的是如毒蛇般的阴冷,“既然少主命大没死,那这秦家大权自然还是少主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阴恻恻地笑道:
“若是半个月后的家族大比,少主还是这般只会逞口舌之利,保不住家业,到时候可别怪做二叔的,按照‘能者居之’的祖训,替大哥接管这秦家印信!”
“不劳二叔费心。”
秦霄随意地掸了掸衣袖,目光扫过那满脸怨毒被抬下去的秦猛,最后定格在秦海脸上,“半月之后,族比擂台,既分高下,也决生死。到时候,二叔可别心疼才好。”
说罢,他根本不看秦海那难看至极的脸色,一把从秦福手中夺过装着印信的锦盒,大摇大摆地向着后院走去,背影那是相当的嚣张。
“老秦,走了!这灵堂晦气,咱们回去喝花酒去!”
……
秦府后院,偏僻角落。
这里是秦霄居住的小院,枯藤老树,杂草丛生,与其嫡长孙的身份极不匹配。
刚一踏进院门,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声便刺入耳膜。
“小蹄子!让你把那个死鬼秦霄藏的银子交出来,你还敢嘴硬!”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院中,两名身穿灰衣的家奴正对着一名蜷缩在地上的少女拳打脚踢。
那少女不过十五六岁,身着洗得发白的翠绿罗裙,即便此刻满身尘土,发丝凌乱,也难掩其清丽动人的身姿。
她正是秦霄的贴身侍女,小翠。
此时,小翠那张原本白皙如玉的小脸已肿起老高,嘴角挂着血丝,泪眼婆娑,却死死护着怀里的一个小包裹,哭喊道:
“没有……少爷没有银子了……这是少爷的换洗衣裳……呜呜……”
“妈的,还敢护着那个废物的破烂!”
其中一名家奴面露淫邪之色,伸手便要去扯小翠那本就单薄的衣领,“既然没钱,那就拿人抵债!猛少爷早就看上你了,今日正好把你绑去,给猛少爷泄泄火!”
“嘶啦——”
衣帛碎裂,露出一抹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以及那件绣着鸳鸯戏水的粉色肚兜。少女惊恐的尖叫声,如同受惊的小鹿,让人心生怜惜的同时,更激起施暴者的兽欲。
“住手!”
一声冰冷彻骨的低喝,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两名家奴动作一僵,下意识回头,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院门口。
逆光之中,少年的面容看不真切,唯有那一双眸子,闪烁着嗜血的红芒。
“少……少爷?”
小翠见到来人,绝望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顾不得衣衫不整,哭喊道:
“少爷快跑!他们是猛少爷的人……”
“跑?”
秦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一步步走进院子,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两名家奴的心跳上,“动了我的人,还想让我跑?你们两个,是嫌命太长了吗?”
“哟,这不是诈尸的大少爷吗?”
那名欲行不轨的家奴短暂的惊愕后,很快镇定下来,狞笑道:
“猛少爷说了,你要是活着回来,就打断你的第三条腿!正好,兄弟们……”
话音未落。
唰!
一道残影闪过。
秦霄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在那家奴面前。
“咔嚓!”
没有丝毫废话,秦霄五指如铁钳般扣住那家奴伸出的那只脏手,猛然发力一折。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那条手臂瞬间呈现出九十度的诡异反折,白森森的骨茬刺破皮肉,鲜血飙射。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刚刚出口,便被秦霄一脚踹在腹部,整个人如炮弹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院墙之上,当场昏死过去。
另一名家奴吓得肝胆俱裂,双腿发软刚想求饶。
秦霄反手一记《碎石掌》,那厚重的掌力直接轰在其胸口,肋骨尽断,如死狗般瘫软在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少爷……”
小翠惊呆了,樱桃小口微张,甚至忘记了哭泣。这还是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少爷吗?
秦霄转过身,眼中的杀意瞬间消散,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坏笑。
他快步走到小翠面前,蹲下身子,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那抹泄露的春光上扫视了一圈,啧啧道:
“啧啧,丫头长大了啊,看来本少以前是疏忽了,这本钱不小嘛。”
小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衣襟大开,羞得满脸通红,慌忙用手捂住胸口,低垂着头,声若蚊蝇:
“少……少爷,您又不正经……”
那娇羞的模样,如雨后海棠,娇艳欲滴。雪白的肌肤因为羞涩泛起淡淡的粉红,那一低头的温柔,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神荡漾。
“别动,让本少看看伤着哪儿了。”
秦霄一本正经地拉开小翠的手,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那细腻滑嫩的锁骨,惹得少女娇躯一阵轻颤。
“嗯……脸肿了,心疼死本少爷了。”
秦霄从怀中摸出一瓶之前从死人身上搜来的金疮药,轻轻涂抹在小翠的脸颊上,动作竟是出奇的温柔。
这一刻,小翠痴痴地看着自家少爷,只觉得今日的少爷,虽然还是那般嘴上花花,却多了一股让人安心的霸气。
“行了,去把衣服换了,这破烂院子也没法住了。”
秦霄站起身,环顾四周。
家徒四壁,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刚才那两个狗奴才说得没错,现在的他,穷得叮当响。
“要想快速变强,光靠吞噬灵气可不够,还得要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秦霄摸了摸下巴,“钱,是个大问题。”
他的目光,落在了怀中那块慕容长歌留下的玉佩上。
那是一块极品暖玉,其上雕刻着繁复古奥的云纹,仅仅是握在手中,都能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意滋润心神。
“这可是那娘们留下的定情信物……虽然她说是为了因果,但好歹也是个念想。”
秦霄把玩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但随即就被坚定取代。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实力才是根本。若是我死了,留着这玉佩也是便宜了别人。若是以后本少无敌于天下了,再去把那娘们睡服一次,赔她十块八块便是!”
想到这里,秦霄不再犹豫。
但他并未蠢到直接卖掉整块玉佩,这上面的纹路一看就暗藏玄机,或许是某种身份象征,卖了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锵!”
他捡起地上一把家奴掉落的匕首,运转灵力,狠狠斩在玉佩的一角。
“叮!”
火星四溅。
好不容易,才崩下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边角料。
“就这一小块,品质也足以碾压东安城市面上所有的玉石了。”
秦霄满意地将那一小块碎玉收好,又看了看满院子散落的废弃兵器。
那是以前“秦霄”为了装样子练武买来的刀枪剑戟,如今早已生锈腐朽,堆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蚊子腿也是肉,不能浪费。”
秦霄走过去,随手抄起一柄生锈的铁枪,像吃甘蔗一样,“咔嚓”一口咬在枪头上。
“嘎嘣脆,鸡肉味。”
随着那锈迹斑斑的精铁入腹,丹田内的黑色漩涡疯狂转动。
一股股虽然驳杂但胜在量大的金锐之气被提炼出来,融入秦霄的骨骼与皮膜之中。他的皮肤表面,那层古铜色的光泽愈发深邃,隐隐有向黑铁色转变的趋势。
一把,两把,三把……
小翠刚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了令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自家少爷正蹲在墙角,抱着一堆破铜烂铁,吃得津津有味!
“少……少爷!您饿了也不能吃铁啊!会死人的!”小翠吓得花容失色,就要冲上来阻拦。
“嗝——”
秦霄打了个饱满的铁锈味长嗝,随手扔掉最后半截剑柄。
轰!
一股强横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震得周围的尘土飞扬。
体内气血如龙,皮膜坚韧如铁。
【吞噬百斤凡铁,铜皮铁骨小成,修为突破——淬体境二层!】
秦霄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一把揽过惊慌失措的小翠,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哈哈,小翠,走!少爷带你去万宝楼,咱们不仅要讨回公道,还要把失去的钱,统统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