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头上贴满狗屁膏药的泼皮无赖盯着眼前面颊胜雪、身着孝服的少女,眼中充满猥亵,嬉笑道:“这小妞十两银子也值得!”
“张二,你一个月才赚几个臭钱,能养得起人家!”无赖身边的黑脸大汉揶揄冷笑,又望了望少女身旁只以草席包裹的死人,叹了口气,“真是可怜。”
“你哪是看人家可怜,你是馋人家身子!”
泼皮张二一副牛嗓门,围观众人哄笑。
“老子不跟你见识。” 黑脸大汉笑骂,“记得收完了账来我那喝两盅。”
“得嘞!”张二正欲离去,忽而瞪大双眼,转过身快步上前,用手奋力拉扯那少女,“小妞,要想活命赶紧跑!快跑啊!”
少女低头并不理睬,众人不见其面容。
如同肉山一样,满脸横肉的男子带着十余名家丁横行于本就不宽阔的虞城县闹市,远远望见少女‘卖身葬母’的大字,当即快步走来。
“张二,这没你的事,给老子滚!”
泼皮嘻嘻一笑:“是,李老爷!小的这就滚了!哎哟!”
“呱噪!”李老爷一脚朝张二屁股踹去,低头时不经意望见少女精致的五官与白皙的肌肤,喜的心痒难搔,笑嘻嘻上前,“小美人!你这身是怎么个卖法,陪不陪睡......”
“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谭铁匠举着大锤从街边走出,两只大眼如铜铃,瞪视对面一众十余人!
李老爷须发倒竖:“老王八蛋,还欠着老子五千钱,就敢在这吹胡子瞪眼!惹急了老子把你老婆孩子都他娘的卖了抵债!”
“王八蛋,我今天和你拼了!”谭铁匠举起大锤便砸,李老爷吓得面色煞白,双腿软的如面条,众家丁忙不迭搀扶倒退。
众街里街坊上前劝说,谭铁匠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扔到少女身前,转身离去。
少女朝着铁匠离去方向磕头,两滴泪水浸湿了土地。
众人见那少女楚楚可怜,纷纷掏出银钱。
李老爷大怒:“王八羔子的!老子看谁还敢给!”
众人惊恐,一哄而散。
“小美人!你还没回答老爷我呢!嘻嘻!”李老爷满脸猥琐,面上横肉被油光映衬的加倍丑陋。
“卖身不卖睡!”
昂然起身,发出男子一般清脆洪亮声音之人,竟是一直跪地的那名‘少女’!
众人一声惊呼,不无驻足观看。
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皮肤雪白,龙眉凤目,长七尺九寸,满腹书卷气,一身正直骨!
“你......你是男的!”李老爷大惊,仰起头仔细打量这俊美有类女子的少年,不住啧啧惊叹,“可惜!老子对男人不感兴趣,听说武德郡主娘娘倒是四处搜罗身段长相一流的男子充为面首!”
“老爷,何不买下,送给......”李老爷身边多是蛇鼠之辈,大多心术不正,当即在旁出谋划策。
李老爷一对老鼠眼凝做一线,仔细打量少年,心底隐隐有些胆寒,摇了摇头:“今个晦气!回府!”
正当李老爷打算原路折返之时,对面街上男女无不惊恐奔走,朝自己面前奔来。
“‘猪狗’来了!大家快跑!”
“快跑啊!”
猪狗说的便是大周王朝当朝国师之子,朱荀,因其横行州郡,欺男霸女,荀字又十分难写,字形近似‘苟且’的‘苟’,大周百姓便给他起了个‘猪狗’的外号!
“朱太岁!他怎么跑到虞城县这么个小地方来了?”
朱荀身旁持刀侍卫不停驱赶百姓。李老爷脑筋飞快转动,瞅了瞅身后再度跪倒的少年,心中毒计升起:“小贼,刚才敢对老子大声呼喝,且看我如何治你!”
“闲杂人等回避!”
众侍卫行止粗野,不仅驱赶路人,更从大街两侧商铺地摊劫掠民家财货,更时有少女惊呼与朱荀邪笑声传来。
“这个不错,抓回去!”
“爹爹!救我!救命!”
“放了我女儿!求求大爷......”
“老不死的,你给我滚吧!”
朱荀肆意妄为之时,李老爷笑嘻嘻快步上前,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弓起腰,双手举过头顶:“在下本县商人李厚德。见过朱衙内!”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李老爷与朱荀只一照面便臭味相投。
“原来是李兄,幸会!”朱荀夺过那块玉佩,仔细打量后点头称赞,轻拍其头。
李厚德努力弓着身子,任其亵抚,讪讪赔笑。
“李兄,此处可有什么好玩的?”
“这不就是!”李老爷笑道手指远处身着孝服少年。
果不其然,猪狗双眼呆滞,嘴边流涎,魂都飞了。
“嘿!这朱太岁是国中数得着的人物,最喜男女通吃,小子,今个算你倒霉!”李厚德嘿嘿冷笑。
“小美人,今个你陪......我把那些庸脂俗粉都给放回去,怎样?”
朱荀笑嘻嘻上前,见对方毫不理睬,也不生气,笑道,“还是个冰美人,那就别怪我了!”
那少年略微伸手,一把将猪狗撂倒!
“哎呦,我的屁股!”
一县百姓无不大笑。
“小婊子这么大手劲,老子晚上不折腾死你,老子就不姓朱!”
猪狗勃然大怒,起身后双手仍不老实,直抓少年双乳!
少年双臂反架,将猪狗两条胳臂崩的笔直,只稍稍发力,便听闻咯咯骨裂之声!
“哎哟!疼!疼!少侠!小的错了!快放手!放手!”
少年哼了一声,双手松脱,将猪狗推出,又跌了个狗吃屎!
“该!”
“好!”
众百姓纷纷叫好!
“谁敢叫!谁敢叫!”猪狗厉声断喝,众百姓惊恐纷纷关闭窗户。
“你们给我上!打死这小王八蛋!”
十余侍卫举拳而上。
少年略微吃惊,从草席旁抽取一根如同粗铁条的事物,轻巧数击,众侍卫无不骨断筋折。哀嚎于地!
“这些欺软怕硬的货色,竟然如此不济!”李厚德惊恐,躲于人群之后,“可惜我的金牌打手阿忠、阿义不在!”
少年神威凛凛,击退一众。
猪狗大怒:“抄家伙!”
“衙内,老主人吩咐,此次出来万万不可惹事!”
“废你娘的话!你是衙内,还是我是衙内!出了人命我兜着!”
人群后方,五十余名侍卫纷纷抽刀出鞘,如群狼恶狠狠凝视少年!
“杀!”
群贼吼声如雷,无数钢刀一齐斩下!少年惊险躲闪要害,肩头仍被数刀砍中,立时鲜血长流!
猪狗大喜,心头说不出的畅快,惊呼道:“别划花他的脸,老子晚上......你娘的下手轻点!”
少年怒气勃发,那对眸子瞬间变作重瞳!
“小心!”领头侍卫察觉不妙,危机下喝止众人闪避。
黑铁棍横空一洗,无数断刀在夕阳映照下插入土中,十余人被一击震退,手臂酸麻,心头已然胆寒。
人群中‘咦’的一声被众人呼喝声掩盖。
“这小子莫非已到了‘炼气期’!”众侍卫手持钢刀,却步步后退!猪狗躲在人墙后方,呵斥道:“上!上!上啊!”
少年棍出如电,连续十余击,伤敌十余人,尽皆一击中地!众侍卫一贯欺善怕恶,此刻已然胆寒!
朱荀惊恐,正欲求饶之时,李厚德拉住街边尚不满十二岁的女孩,神色狰狞:“小贼!你敢再上前一步,我立刻将这小妞毙了!”
少年大惊,只稍稍犹豫,众侍卫再度抽刀,顷刻挑飞他手中六尺余长的铁棍。众人拳打脚踢,更以刀背殴击。少年口吐鲜血,双手扣入黄土,咬紧牙关,竟不求饶!
“都给我滚开!”朱荀拾起长刀,一刀戳中其后心,入肉三分,三刀分别斩向少年手脚筋。
众百姓不忍再看下去。少年如一滩烂泥趴在地上,眼中如有烈焰灼烧。
猪狗大声狞笑:“给我将他捆了!”
“贫道有礼!能否将这少年予我!”
众人惊愕抬头。
一黑袍道人立于县城百尺高处,对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