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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研制的新型功能饮料成功上市,却被爆出用料廉价造成大量人员中毒死亡。
受害家属为泄恨用镰刀挑断我的手筋,更有热心群众当街泼硫酸,将我整张脸都腐蚀。
暗网老大更是亲自放话,谁能提供我的私密视频就奖励一千万。
一夜间,我成了过街老鼠,全城大街小巷贴的广告牌都是我的私照。
父母蒙羞,亲手将我送入警局,获刑十年。
出狱后,我避居乡野。
昔日创新研发的手,如今只能靠捡瓶子生活。
直至靳方越再度出现,他站在权势塔尖,是公正无私的金牌律师。
媒体颂他情深意重,十年不移。
闪光灯刺目,记者语调尖锐。
“温小姐,当年你酿下大错。”
“如今靳律师不计前嫌娶你,请问您是否洗心革面?”
我唇边讥诮。
无人知晓,当年是同为研发员的沈柔秋偷工减料,擅自篡改配方。
可她只需落几滴泪。
他这个大律师便亲手运作,为我定罪,将我这个未婚妻推入深渊!
......
话筒几乎戳到我下颌。
记者盯着我洗得发白的囚服,眼神越来越鄙夷。
我难堪地攥紧捡瓶子的麻袋,想走。
有人啐了一口。
“装什么,臭娘们害死那么多人......”
话音未落,那人被飞来的手表砸得踉跄后退,是靳方越。
多年未见,他愈发矜贵,握起我手腕就走。
记者还想追,被他冷冷一瞥后全都僵在原地。
拐进巷子,他低头看我,眼圈发红。
“小雾,最近还好吗,出来......怎么不找我?”
我抽回手,没说话。
转身想走时他拦住我,声音发颤。
“你还在生我的气?”
他身上的松香透过口罩传来,很熟悉。
我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愈演愈烈,最终变成痉挛。
我猛地推开他,扶住墙壁干呕。
他神色紧张,有些慌乱。
“你怎么了?”
我扯了扯唇角。
怎么了?
因为研发的功能饮料害死太多人,在监狱里我是最下等的囚犯,被霸凌打骂只是家常便饭。
最让我所恐惧的,是那年男女监区间的厚墙破了个狗洞。
我被驱逐着钻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那些人欺压在我身上时的重量,腥臊气味,指甲抠进砖缝的触感......
只要再和异性有亲密接触,便会全身发冷、呕吐不止。
等我终于平息,靳方越忽然叹口气。
“别闹了,跟我回去。”
闹。
原来我受的罪,在他眼里都只是闹脾气。
我没辩解,抬手拉下口罩。脸上是大片灼伤后的疤,狰狞骇人。
靳方越愣在原地,看着我面目全非的脸。唇瓣轻颤,却说不出话来。
良久,电话铃声响起,打破沉默。
那头的女声娇滴滴。
他睨了我一眼,喉结滚动,语气比刚才更温柔耐心。
“马上回来。”
“柔秋,你别多想,好好养胎。”
我垂着眼,攥着麻袋的手指发紧。
原来,沈柔秋已经怀孕了。
等挂断电话,不容我拒绝,他语气强硬。
“我安排人过几天来接你。你放心,今天的报道不会流出去。”
随后匆匆离去,他从来都这样。
当年为了护住心尖白月光,迅速栽赃嫁祸,坐实我的罪名,连律师都不许我请。
他是全江城最牛的律师,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他。
骂声滔天时,我因被泼硫酸体无完肤,住院三十七天,他也没出现过一次。
我在原地站到天黑,小腿酸疼,才麻木地回到那个阴冷的地下室。
几天后,我拒绝了靳方越派来的助理。
那人鼻孔朝天,看我的眼神嫌恶,扭头就走了。
又过几天,门外传来哐哐砸门声,急而响。
我从猫眼看去,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