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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六个月,我得了抑郁症。
老公陪我去复查的路上,遇见了曾经介入我们婚姻的沈婷婷。
她正被又一家医院赶出来。
“我们这里不需要品行不优的护士。”
站在我身侧的池骋身子顿时一僵,握着我的手指也跟着轻微蜷曲。
我刚拉着他想走,他却蓦地松开了我的手。
“听晚,我过去看看,我怕她万一出什么意外。”
没等我回应,他就已经上前扶住了失魂落魄的沈婷婷的肩膀。
看着刺眼的一幕,我低头苦笑了一声,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哥,来带我走吧。”
......
池骋赶到我身边时,眼神里漫着心虚和愧疚。
“之前的事对她影响太大,她现在过得也不好,我只是害怕她万一想不开。”
我盯着他看了两眼,从前大哭大闹到不死不休的我,此时眼底已经没有任何波澜。
“好。”
说完,我拿着药,转身离开了医院。
其实我并不想来医院。
每次只要来这里,我就会想到之前的事。
刚查出有孕时,池骋兴奋得恨不得将这个消息昭告全世界。
他每天都会研究营养餐,不让我发胖也不会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缺失营养;
家里的小石子会被他细心捡起来,提防我摔倒出意外;
每次的孕检也都会在第一时间陪着我去,从不缺席。
直到那天产检结束后,我从车上返回来拿掉落的手机时,看见池骋在楼道搂着沈婷婷吻得天昏地暗。
我发了疯一般抓着问他对不对得起我,是不是还记得自己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
他却只是将沈婷婷护在身后,“别闹,事情闹大了婷婷以后还怎么做人。”
淡薄的话击溃我心底的最后一根弦,心口犹如被钝刀切割,疼得我站都站不稳。
那天之后,我得了抑郁症。
站在楼顶想要一死了之的时候,是池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见沈婷婷。”
“听晚,你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
我最终被拉了下来。
但日子却并没有变得好过。
池骋在我面前开始战战兢兢,唯恐我会发病。
听着他日复一日的道歉,我犹如沉入生活的死水里,窒息煎熬着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
直到现在,看到他下意识维护沈婷婷的行为,我那颗烂透的心,彻底死了。
回到家后,我麻木地将药取出来。
婆婆不满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不知道她每天在这里矫情什么,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出轨,就她受不了了?”
“每天吃那么多药,万一哪天把我孙子给毒死了怎么办?”
我手不受控制的一颤,药瓶“咚”一声掉落在地上。
本还想劝婆婆不要再说的池骋,听到声音匆忙赶了出来。
见洒落一地的药,他眼底闪过一瞬不耐,但很快蹲下身子将药一片片捡起来递到我嘴边。
“我喂你。”
我偏头躲避开他的接触,刚拿起药准备吞下去,门铃就响了起来。
婆婆笑着将门口的沈婷婷迎了进来。
我攥紧手心,未吞下去的药在掌心碎成了粉末。
偏过头去看池骋时,他眼神有些闪躲,“我......”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婆婆就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傅听晚,哪有女人不生孩子的,你动不动这里病那里病的,按我来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你只要多看看婷婷,这病就熬过去了。”
“再说,婷婷本来就是护士,被你搞砸了工作还不计前嫌来给你做私人看护,你该知足了!”
铺天盖地的情绪混着婆婆的话扎得我呼吸都有些不顺。
池骋见状,连忙将手中的药一股脑全都塞进了我嘴里,“听晚,你别激动,妈也是为你好,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让婷婷走。”
听到他的话,沈婷婷眼眶一红,泪水说掉就掉。
“我只是想要来赎罪,既然听晚姐还是厌恶我,那我走就是了。”
“哪怕是流落街头,也是我自找的......”
婆婆连忙去拉她,池骋的脚想要迈过去,却又无奈地顿在原地。
我脑海里天旋地转,胃里翻涌只觉恶心得想吐。
直到指甲硌入掌心,血水顺着手指滑落,我才终于缓过气来。
“池骋,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