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拍摄现场的喧闹逐渐散去，最后收尾的道具组都准备走了。
有同事拍了拍江远的肩膀：
“远哥，早就收工了，怎么还不走？”
熟悉的人都知道，江远家里有个生病的妹妹。
他向来是工作一结束就立刻赶回去的。
今天，倒是奇了个大怪。
“嗯，就走。”
江远应了一声，身体却没动。依旧是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冷的边缘。熄灭的屏幕，映出他疲惫和烦躁的脸。
那同事眼尖，笑着打趣道：
“远哥，我盯你一下午了。你这手机屏幕亮了灭、灭了亮，折腾多少回了？是在等谁消息吧？都红色感叹号了，人怎么给你发消息。你这不是跟自己过意不去吗？”
江远没说话，只是把手机攥得更紧了些。
同事知道自己猜中了。
以过来人的口气劝道：
“要我说啊，真在乎就主动点。发个消息服个软又不丢人。毕竟，人生的意外太多了。有时候上一秒犹豫的话，下一秒就没法说了。”
说完，同事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什么。
“上大学的时候不懂事。跟我妈吵了一架，其实想着晚上从图书馆回来就道歉来着。但晚上的时候，我爸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有人酒驾，我妈她......”
同事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到了。
他拍了拍江远的肩，转身离开了。
休息室彻底安静下来。
江远低头，拇指点亮屏幕，那个熟悉的微信对话框依然静悄悄的。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两天前暴怒之下发出的“滚”。
他抓起车钥匙，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江远一路超车，闯过最后一个黄灯，轮胎摩擦着地面，刹停在机场出发层门口。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叶念独自一人，从航站楼里缓缓走出来的身影。
像在发呆，表情有些不同寻常的沉重。
“念姐，她人呢？”
叶念被喊得回过神来，停下脚步。
看向江远，眼神复杂地摇了摇头。
“走了。”
“你来得太晚了。”
江远僵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安慰自己道：
“下雨天，车堵得太厉害。”
“落地就手术的话，最迟一个月后也该回来了。等时雨回来那天，我再来接她吧。念姐，我到时候估计要请个假。”
叶念没有应声。
只是递给他一份厚厚的文件，提醒道：
“到时候再说吧。你先待在公司，进修唱功一段时间。”
“好好冲击接下来的音乐奖项，那才是你的正事。”
江远点了点头，接过文件。
并没有起疑。
只是到了晚上，江远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将那个被他拉黑的微信和电话号码，又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他盯着屏幕，犹豫了很久，试探着给我发信息道：
【落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