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会议室里，教导主任李娇把文件夹拍在桌上。
“学校统一购买进口校服，一套5万块，就差你们还没交钱。”
我皱眉：“能看看进货渠道吗？”
她上下打量我，冷笑：“看什么看？你以为你是谁？”
“我只是想确认是否正规......”
“确认什么确认？”她重重拍了下讲台，“不买就上黑名单，孩子档案永远有污点！”
“以后别说重点中学，连垃圾学校都敢不收！”
其他家长吓得赶紧去交钱。
她指着我：“大家看看呀，就这一个人喜欢搞特殊！”
周围家长纷纷指责：“你快点交钱吧，可别连累我们的孩子！”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
“你现在来一趟圣德校区，撤了李娇的职，对，就是那个教导主任。”
01
李娇径直走到我面前，冷笑着说：“哟，你还能联系人撤我的职啊？”
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跟校长是什么关系？”
周围的家长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刚才装模作样打电话的这位家长，”李娇环视一圈，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叫的人呢？都半小时了，人影都没看见吧？”
有家长担忧地看着我，低声说：“要不......算了吧？为了孩子......”
另一个家长也叹气：“是啊，校长都是她男人，咱们能怎么办？”
李娇得意地“啪”地把文件夹摔在讲台上：“今天把你们单独叫来，就是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她翻开文件夹，展示里面的表格：“看见没？这是学校的黑名单！不买校服的家长，全部上榜！”
“上了榜，孩子的档案永远有污点！以后想转学？想升学？想进重点中学？做梦去吧！”
家长们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上周就警告过一个不配合的家长，”李娇冷笑，“结果呢？她孩子现在连学都上不了！全市私立学校都不敢收！”
胖家长的手开始发抖。
“我交！我现在就交！”他突然冲上去，颤抖着掏出手机扫码，“李老师，对不起，我不该质疑学校！”
“我也交！”戴眼镜的女人也慌了，“5万就5万，我马上转！”
其他家长像被点燃的引线，争先恐后地涌向讲台。有人甚至推搡起来，生怕晚了一步。
有个刚交完钱的家长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歉意，但还是小声说：“你......你还是交了吧，别连累孩子......”
另一个家长也劝：“是啊，咱们斗不过她的......”
短短几分钟，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女儿，还有得意的李娇。
她慢慢走了过来：“现在知道怕了？告诉你，在这个学校，我说了算。”
我抬起头，对上她嚣张的眼神：“是吗？”
“废话！”李娇凑近我，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不交钱？行啊，明天你女儿就等着被开除吧！”
02
看着李娇得意的嘴脸，我脑海里闪过一周前的画面。
那天下午，李娇突然在家长群里发通知：“学校决定统一采购进口校服，这是为了孩子好，培养集体荣誉感。”
“价格已发到群里，请三天内完成缴费。”
我点开价格明细，5万块一套？
我在群里问：“李老师，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高？能看看进货渠道和质检报告吗？”
群里瞬间安静了三秒。
然后李娇发了个笑脸：“有些家长可能不太懂教育投资的重要性呢。”
那天晚上，陆续有十几个家长私聊我，都觉得这校服价格离谱。
我们商量后决定，先不交钱，要求学校公开采购流程。
第二天，李娇就在群里阴阳怪气：“今天看到大部分家长都很配合，真为孩子们高兴。当然，也有个别不配合的，希望不要影响班级团结。”
晚上我去接女儿，发现她从教室最后一排走出来，眼睛红红的。
“宝贝，怎么坐到最后面了？”我蹲下身问她。
女儿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直接去找班主任，那个年轻老师看到我，明显躲闪，支支吾吾：
“这个......是李主任的安排......她说不配合的家长，孩子也要......也要承担后果......”
我当场冲到李娇办公室。
她正悠闲地涂指甲油，头都不抬：“哟，这不是那位特立独行的家长吗？”
“为什么要调我女儿的座位？”我努力压着怒火。
“你女儿最近表现不好啊，坐后面反省反省。”李娇吹了吹指甲，慢悠悠地抬起头。
“她上周还是班级第一！语文数学都是满分！”
“那又怎样？”李娇突然站起来，一把抓过桌上女儿的作业本，当着我的面“刺啦”一声撕成两半，“穷酸货的孩子，写再好也没用！”
碎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上，上面还有老师打的100分。
我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死紧：“你......”
“我什么我？”李娇走到我面前，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戳着我的肩膀，“告诉你，要是你继续闹，就让她退学！不缺你女儿一个！”
我握紧拳头，最后还是忍住了，时机还不成熟。
昨天下午，我刚到学校门口，就看见女儿哭着跑出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妈妈......我被罚站了......”她哽咽着说，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颤抖。
“为什么罚站？你做错什么了吗？”我心疼地擦掉她的眼泪。
“没有......李老师让我举着牌子站在教室门口......上面写着‘我妈妈不配合学校'......全班同学都看着我......还有人笑我......”女儿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那一刻，我看着女儿委屈的眼泪，我的心在滴血。
我紧紧抱住女儿，在她耳边轻声说：“宝贝别怕，妈妈会处理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当晚我就联系了其他质疑的家长，商量组织这场会议，想借机让李娇暴露更多证据。
果然，她上钩了。
只是我想知道，她一个教导主任，怎么就敢这么肆无忌惮？
03
最后一个家长走出会议室，李娇“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换上一副狞笑：“现在就我们三个，该好好算算账了。”
女儿害怕地躲在我身后，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李娇走到女儿面前，突然蹲下身，伸手狠狠捏住女儿的脸颊：“小贱货，你妈不配合，你就等着在学校受罪吧！”
“疼......妈妈......”女儿疼得眼泪直流。
“放开她！”我一把推开李娇，将女儿护在身后。
李娇踉跄了两步，扶着桌子站稳，反而笑得更加猖狂：“怎么？舍不得了？那就乖乖交钱啊！5万块而已，装什么清高！”
“你以为我是缺那5万块吗？”我冷冷地盯着她。
“不缺？”李娇走回讲台，翘着二郎腿坐下，从包里掏出一根烟点上，“那你磨磨唧唧什么？告诉你，别想着去投诉，没用的。”
她吐出一口烟圈：“校长是我男人，在这个学校，我说了算！你斗不过我的！”
我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低头看了眼短信，是秘书发来的：“李总，抱歉，路上堵车严重，可能要晚到二十分钟。”
李娇眼尖，立刻凑过来看到了屏幕。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放声狂笑：
“哈哈哈哈！还在装？你叫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吧？自己给自己发短信演戏？”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手指着我：“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还李总？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面无表情地拨通秘书的电话，按下免提。
“小陶，立刻通知圣德校区所有教职工，半小时后召开紧急教师大会，全员必须到场。”
电话那头传来秘书恭敬的声音：“是，李董，我马上安排。”
我挂断电话，看向李娇。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笑得更加夸张：“演戏还演上瘾了？还召开教师大会？你以为找个人配合你演戏，我就会信？”
李娇走到我面前，用烟头在空中点了点：“告诉你，别说教师大会，就算教育局来人，我也不怕！我男人的关系硬着呢！”
她吸了口烟，故意把烟雾喷在我脸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交钱，我可以既往不咎。不交？那你女儿就等着被全校师生当笑话看吧！”
“是吗？”我擦了擦女儿的眼泪，平静地说，“那就等着看，到底谁是笑话。”
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直到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
李娇愣了一下，扭头看向门口。
04
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文件夹，声音洪亮：
“李娇，准备召开教师大会，通知已经发出去了，十分钟后在大会议室集合。”
李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她盯着门口的男人，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李娇咬了咬牙，强撑着笑容，声音都有点尖：
“你别得意，这只是个巧合！对，肯定就是巧合！学校本来就安排了教师大会！”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门口，突然伸手去拉那个男人的胳膊，声音立刻变得娇滴滴的：
“亲爱的，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个疯女人闹事！她不但不交校服费，还威胁我！”
男人因为刚进门，视线被李娇挡住，还没看清会议室里的情况。
他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什么疯女人？不是让你把那些不配合的家长处理好吗？”
“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家长！”李娇抱住他的胳膊，指着我的背影，“她居然质疑咱们的校服是假货，还装模作样打电话说要开什么教师大会！你说可不可笑？”
男人听到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家长？”
他推开李娇，大步朝我走来，声音里满是怒火：“给脸不要脸！这是我的学校，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
“我告诉你，在圣德校区闹事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识相的赶紧滚，否则我让你家小孩明天就......”
我缓缓转过身。
男人的话像被刀切断一样，卡在喉咙里。
他整个人像被雷劈中，僵在原地，脸上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惊恐。
“咣当”一声，他手里的文件夹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紧接着，“啪”的一声，他的手机也从口袋里滑出来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李娇还在门口整理头发，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的异常。
她掏出小镜子，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得意地说：
“亲爱的，你可要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咱们的厉害！”
第2章
05
“亲爱的，你怎么不说话？”李娇收起镜子走过来，看到男人满头大汗的样子，还以为他是被我气到了。
她关切地拍着男人的背：“别生气别生气，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你看你，出这么多汗。”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拼命地对李娇使眼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可李娇完全没看懂，反而更加得意。
她转过身，冲我扬起下巴：“看见没？我男人都被你气成这样了！认识他么？这可是圣德校区的校长！”
认识么？我当然认识，这不是我的“好”老公陆建么？
说起来他这个校长还是我缠着爸爸任命的呢。
7年前我让他从一个普通数学老师一步登天成了圣德校区的校长。
当时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我发誓一辈子对我好，没想到他现在敢在外面金屋藏“娇”了。
陆建拼命想要阻止她，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李娇......你别......别说了......”
“别什么别？”李娇甩开他的手，以为他是心疼自己，笑得更加张狂，“放心，我会好好教训她的！让她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她走到我面前，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子上：“在我们学校装什么装？现在知道怕了吧？告诉你，我男人一句话，就能让你女儿在这个城市没学校上！”
陆建在她身后拼命使眼色，甚至想要捂住她的嘴，但李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得意里。
她不耐烦地推开男人的手：“你干嘛呀？我正教训她呢！你就在旁边看着，让她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然后她转向女儿，狠狠指着女儿的额头：“小贱货，听好了！你妈再不道歉，明天就让你滚出学校！”
“李娇！”陆建终于吼出声，声音都破音了。
李娇回头瞪他：“你吼什么吼？我在帮你出气呢！这女人这么嚣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听我们的？”
她继续对着女儿威胁，声音越来越大：“我让你以后见到老师绕着走！让你在走廊罚站一整天！让全校的人都知道你妈是个不知好歹的穷酸货！”
“够了。”我冷冷地打断她。
李娇冷笑：“怎么？终于怕了？现在跪下道歉还来得及！只要你当着你女儿的面跪下，磕三个头，我可以考虑不追究！”
我伸手进包里。
李娇以为我要掏钱，眼睛都亮了：“算你识相！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要闹到现在！”
我掏出的不是钱包，而是一个深红色的真皮证件夹。
我缓缓打开证件夹，将里面的证件展示出来。
金色的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光，上面刻着几个大字：李氏教育集团董事长。
下面是我的照片和名字：李清雅。
会议室里瞬间死寂。
李娇脸上的笑容像被冻住了，她呆呆地盯着那个证件，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陆建“噗通”一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这不可能......”李娇的声音在颤抖，“假的！一定是假的！”
我冷笑着看着她：“李氏教育集团，全国最大的私立教育机构，旗下52所学校。这所圣德校区，只是其中最小的一所分校。”
李娇的手僵在半空中，整个人开始摇晃，脸色从红变白，从白变青。
“你刚才说，”我一字一句看着他俩说，“这是你们的学校？”
06
李娇盯着证件，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嘴巴张着，刚才那些狠话全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手在半空中颤抖，想去抓那个证件，又不敢碰。
“不......不可能......”李娇的声音抖得厉害，“你......你怎么可能是董事长......这......这一定是假的......”
跪在地上的陆建已经瘫软了，整个人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身体抖得像筛糠。
我收起证件，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文件：“很好，证据都有了。”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这几天李娇虐待女儿的画面——撕作业本、罚站举牌、捏女儿脸颊的场景，一幕幕清晰无比。
“你......你偷拍我？”李娇的脸色煞白。
“学校走廊的监控，我让人调出来的。”我平静地说，“还有今天会议室的录音，你威胁家长、辱骂学生的每一句话，都录得清清楚楚。”
李娇突然尖叫一声，发疯般扑向我，想要抢我的手机：“给我！把手机给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穿制服的保安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按住李娇的肩膀，把她摁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李娇拼命挣扎，高跟鞋在地板上乱踢，“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校长夫人！”
保安面无表情地控制住她，其中一个恭敬地对我说：“李董，您没事吧？”
“没事。”我看了眼手表，“教师大会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全体教职工都在大会议室等候。”
跪在地上的陆建这时突然爬过来，低声说：
“老婆，小娇她不懂事，说话没轻没重。你看在......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份上，别把事情闹大，行吗？”
他声音压得很低：“我会好好管教她的，校服的钱我全部退给家长，这事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我低头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继续说，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掉。
“咱们可以私下解决，不用闹这么大......你想想女儿，这么闹开了对她也不好......”
我没理他，转身对保安说：“带她去会议室，别让她跑了。”
“是。”
“老婆！老婆！”陆建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抱起女儿，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我听见李娇歇斯底里的叫声：“你们放开我！我要告你们！我要让你们都完蛋！”
我低头看着女儿，轻声说：“宝贝，不怕了，妈妈带你去看好戏。”
女儿点点头，小手紧紧抱着我的脖子。
大会议室里，所有教职工都已经就位。
是该让所有人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07
大会议室里，全校教职工都已经到齐，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我抱着女儿走上讲台，身后的保安押着李娇跟了进来。
她头发凌乱，妆都花了，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样子。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各位老师好，今天紧急召开这次会议，是因为学校出现了严重的违规事件。”
我打开投影仪，“请大家看大屏幕。”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里，李娇抓起女儿的作业本撕成两半，嘴里骂着“穷酸货的孩子”；
接着是女儿举着牌子站在教室门口，上面写着“我妈妈不配合学校”，周围有学生在笑；
还有李娇在会议室里捏女儿脸颊的场景......
全场哗然，老师们纷纷交头接耳。
“这......这也太过分了！”
“怎么能这样对待学生？”
“天哪，我之前还以为李主任只是严格......”
李娇脸色惨白，想要辩解，却被保安按住肩膀。
“这还不是全部。”我切换到下一个文档，“这是校服采购的账目明细。学校对外宣称的进口校服，实际采购价只有三百块一套，却以5万块的价格卖给家长。”
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清晰可见。
“一百五十套校服，差价745万。”我冷冷地说，“这些钱，全部进了李娇的私人账户。”
我又点开几张消费记录的截图：“这是她最近三个月的消费记录——爱马仕包包十二万，卡地亚手镯八万，巴黎旅游消费二十万......全部来自贪污的校服费。”
台下的老师们倒吸一口凉气。
“还有更精彩的。”我点开一组聊天记录，“这是李娇和校长陆建的微信对话。”
大屏幕上出现了聊天截图：
李娇：亲爱的，这次校服能赚多少？
陆建：至少七百万，你三我七
李娇：太好了！这群傻家长好骗得很
陆建：下学期再搞个研学旅行，又能赚一笔
李娇：你真聪明！榨干这群傻家长！
全场彻底炸了。
“校长也参与了？”
“天哪，这是联合贪污！”
“怪不得李娇这么嚣张，原来有校长撑腰！”
跟在后面的陆建脸色大变，他终于意识到，我不仅在针对李娇，更是在针对他。
他冲上讲台，声音都在发抖：“这......这些聊天记录是伪造的！你别想污蔑我！”
我冷眼看着他：“伪造？那你敢不敢当场拿出手机，让大家看看你的聊天记录？”
陆建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举得高高的：
“这是集团的授权文件！校服采购、价格制定，都是总集团的要求！我只是执行者！”
他把文件展示给在场的老师看：“你们看清楚了！这上面有集团的公章和董事长签字！我是按照集团的指示办事！”
台下的老师们面面相觑。
我看着他手里的文件，冷笑一声：“你确定要拿这个说事？”
陆建咬着牙，豁出去了：“当然！这是集团下发的正式文件！就算你是董事长，也不能否认集团的决策！”
他转向台下的老师们，声音提高：“大家都看到了！我是按规矩办事！要追究责任，也该追究集团的责任！”
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缓缓展开：“那这份笔迹鉴定报告，你怎么解释？”
第8章：反噬开始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群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涌了进来，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刺眼的灯光让整个会议室瞬间明亮起来。
陆建看到记者，脸上突然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来得正好！我等的就是你们！”
他指着我，对着镜头大声说：“各位媒体朋友，我今天要曝光一个重大新闻！你们看到这个女人了吗？她就是李氏教育集团的董事长李清雅！”
记者们纷纷调转镜头对准我。
陆建声音更大了：“我已经提前报料给媒体了！今天全市都会知道她的恶行！知道她是怎么仗势欺人、逼迫学校的！”
他走到记者面前，指着我：“拍她！好好拍这个恶毒的女人！她今天召开这个所谓的教师大会，就是想栽赃陷害我们！大家都是证人！”
台下的老师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相信谁。
陆建看到老师们的表情，更加得意，他转向台下：“你们都看到了！她拿着假的聊天记录、假的证据，就想毁掉我！就因为我在家不听她的话，她就要把我赶出学校！”
他对着镜头，声音激昂：“这就是资本家的嘴脸！他们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随便污蔑一个兢兢业业的校长！”
有几个老师开始窃窃私语，似乎被他的话动摇了。
陆建看到效果，继续煽动：“我在这个学校工作十年了！十年！我为学校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就因为她一句话，我就要身败名裂！这公平吗？”
他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教育工作者，我哪里斗得过这些资本家？”
记者们的镜头不停地在我和他之间切换。
就在这时，记者团队长突然走到我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李董事长，按您的指示，教育腐败专题片正式开拍。需要我现在采访这位校长吗？”
全场再次死寂。
陆建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眼泪还挂在脸上，整个表情像被定格了：“你......你说什么？”
“李氏传媒集团，”我看着他，冷笑一声，“全市最大的传媒集团，旗下十五家电视台、三十二家报社、六十多个新媒体平台。这是我的产业。”
陆建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得像纸。
“你以为你找的是什么媒体？”我淡淡地说，“从你打电话报料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这些记者，都是我旗下的。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已经录下来了。”
记者团队长拿着摄像机对准陆建：“陆校长，请问您刚才说‘栽赃陷害'、‘假的证据'，是想否认这些聊天记录和账目的真实性吗？”
另一个记者问：“您刚才说自己是‘兢兢业业的校长'，那请问贪污七百万校服费，算不算兢兢业业？”
还有记者问：“您说董事长‘仗势欺人'，可您利用职权纵容李娇虐待学生，这算不算仗势欺人？”
陆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台下的老师们恍然大悟，刚才还有些犹豫的表情，现在全都变成了厌恶。
就在这时，一直被保安按着的李娇突然尖叫起来：“别得意！你一个破集团算什么！我叔叔马上就来！他是教育局副局长！你等着！”
她疯狂地挣扎着，头发披散下来，妆全花了：“我叔叔一定会收拾你的！到时候你的集团都保不住！你们这些记者也要完蛋！”
话音刚落，会议室外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
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
09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工作人员。
“叔叔！”李娇看到来人，眼睛都亮了，拼命想要挣脱保安的控制，“叔叔你终于来了！快让她滚出去！这个女人欺负我！”
王建国走进会议室，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我身上，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李娇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得意地狂笑起来：“看到了吧？我叔叔是教育局副局长！你完了！你的集团也完了！”
她拼命挣扎着，指着我对王建国说：“叔叔，就是她！她仗着自己是什么董事长，就污蔑我们贪污，还伪造证据！你快让人把她抓起来！”
陆建看到王建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也从地上爬起来：“王局长！您来得正好！这个女人想要毁掉我们！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王建国没理他们，径直走到我面前。
李娇还在喊：“对！就是她！叔叔你快让人把她......”
“李董事长好。”王建国突然深深地鞠了一躬，九十度，腰弯得笔直。
李娇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像被雷劈中，眼睛瞪得滚圆。
“什么......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叔叔......你......你叫她什么？”
王建国头上冒出冷汗，看都不看李娇一眼，紧张地说：“李董事长，我是接到举报电话才赶来的，这件事我之前绝对不知情......”
“叔叔！”李娇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能这样？你忘了吗？我妈生病的时候，你还去看过她！你说过会照顾我的！”
“什么叔叔？”王建国猛地转过头，厉声打断她，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我跟你什么关系？我们就是老家一个村的，根本不熟！你别乱攀关系！”
李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以前明明说......”
“闭嘴！”王建国的脸涨得通红，转向我，声音都在发抖，“李董事长，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关系！最多就是一个村出来的，偶尔碰到打个招呼！”
“我是您父亲李老的学生，当年李老在师范学院教书，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些学校的违规操作，我之前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双手递给我：“我刚才已经调查过了，这个学校确实存在严重的违规问题。这是初步调查报告，请您过目！”
我接过文件，随手翻了翻，没有说话。
王建国更加紧张了，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滴，滴在地板上：“我......我一定严查此案！绝不姑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台下的老师们窃窃私语，看向李娇和陆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笔迹鉴定报告，递给王建国：“这份所谓的集团授权文件，经过专业鉴定，笔迹和印章都出自陆建之手。”
王建国接过报告，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伪造公章，冒充集团文件，”我一字一句地说，“这已经构成刑事犯罪了吧，王局长？”
王建国立刻点头，声音严厉：“是！这是严重的刑事犯罪！伪造国家机关公文印章，最高可判处三年以上！”
他转身对着陆建和李娇，拿出工作证：“我现在以涉嫌贪污、伪造公章、虐待儿童等多项罪名，对你们二人立案调查！”
他掏出手机拨打电话：“马上派人来圣德校区，把这两个人带走！”
陆建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脸色死灰。
李娇疯狂地尖叫：“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王建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几分钟后，警察赶到，给两人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记者的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切，闪光灯此起彼伏。
李娇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喊：“我不服！我要上诉！你们都会后悔的！”
陆建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10
教育腐败案的新闻当天晚上就上了热搜第一。
各大媒体蜂拥而至，电视台、报纸、网络平台全都在报道“圣德校区贪污案”。
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劲爆：
“校长伙同情人贪污七百万校服费”
“教师虐待学生，背后竟是惊天腐败案”
“教育腐败触目惊心，董事长怒揭黑幕”
网络上更是吵翻了天，家长们纷纷在网上控诉李娇和陆建的恶行。
有家长爆料说，李娇不仅贪污校服费，还强制家长购买各种高价教辅材料，动不动就威胁孩子。
圣德校区被勒令停办整顿，所有家长的校服费全额退还，还额外赔偿了精神损失费。
三个月后，法院公开宣判。
那天法庭外挤满了记者和家长，我抱着女儿坐在旁听席上。
陆建因贪污罪、伪造国家机关公文印章罪、职务侵占罪，数罪并罚，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五十万元。
李娇因虐待儿童罪、贪污罪、敲诈勒索罪，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并处罚金八十万元。
宣判的时候，李娇在法庭上疯狂大叫：“我不服！凭什么判我这么重！我要上诉！”
她被法警强行拖出法庭，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陆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整个人像老了十岁。
他们的照片登上了各大新闻头条，昔日那个趾高气扬的教导主任，如今身败名裂，人人喊打。
学校停办整顿三个月后重新开学，我重新聘请了经验丰富的校长和老师，开除了几个跟李娇同流合污的教职工，建立了严格的监督制度。
女儿也转到了集团旗下最好的学校，新的班主任温柔又负责，女儿每天回家都会跟我分享学校的趣事。
五年后的一个黄昏。
我牵着女儿的手从商场出来，提着刚买的新书包和文具，准备回家。
远远地，我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小区门口。
是陆建。
他穿着廉价的夹克，头发花白了不少，脸上满是沧桑，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十岁不止。
看到我，他立刻冲过来，眼眶都红了：“老婆......我出来了......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牵着女儿的手，冷漠地从他身边走过，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老婆！老婆！”他在身后喊，声音里带着哭腔，“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和女儿......我会找工作，会养家......”
我脚步没停，带着女儿继续往前走。
他追上来，想要拉我的手，被我冷冷地甩开。
“求求你了......这几年我在监狱里想了很多......我真的后悔了......”他的声音越来越绝望，“女儿......女儿你还记得爸爸吗？”
女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拉着我的手往小区里走。
“妈妈，那个人是谁啊？”女儿仰着小脸问我。
“不认识的人。”我轻声说。
女儿点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奖状，眼睛亮晶晶的：“妈妈你看！今天老师给我发奖状了！优秀学生！还有三好学生！”
我接过奖状，上面写着：李思雅同学品学兼优，乐于助人，特此鸣谢。
“宝贝真棒。”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妈妈为你骄傲。”
“妈妈，老师说下周要开家长会，你能来吗？”
“当然，妈妈一定来。”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女儿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嘴里哼着儿歌。
身后，陆建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黄昏里。
我们的新生活，充满阳光。
而他，已是陌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