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忽然从背起。
钟佳星被吓得松开了手。
电梯门失去阻力这才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轿厢里光洁明亮的四绰绰的映着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
光鲜,靓丽。
钟明珠和那道身影面对而立,唇角的弧度渐消。优雅昂扬的姿态随着合上电梯门,被缓慢地抽离。
心脏的钝痛让她意识到,她还没能真正放下这段长达十几年的感情。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钟家人,狠不彻底,善也不够,不上不下的吊在中间。
钟佳星其实说得没错,她玩弄了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的感情。
当初和裴铭之恋爱,是她强求来的。
现在也是她说放手。
偏偏他又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让她连补偿都做不到。
如潮水涌来的寂静让她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中。
像踩在一片沼泽地,也像是溺在八岁那年冰冷的湖水中
而这次,那双温柔将她托举的手不复存在。
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应该留下钟佳星,欣赏她灰败的神色。
作为赢家,她会感到快乐。
而不是像此刻,缓慢而无阻的下坠,被沼泽吞没。
太安静了,她需要一些刺耳尖锐的声响,什么都好,把她拽出来。
“铃——”
寂静的轿厢里,陡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强势的将主人拽了出来。
钟明珠低眸看了眼,是一串她忘记备注的号码。
她记忆力很好,没有备注仍记得号码的主人是谁。
孟靳白。
钟明珠动作有几分迟钝,滑动接听电话:“喂。”
“是我。”
孟靳白的嗓音很特别,低沉磁性中带着几分特有的缱绻。
隔着电话,看不到脸,会有种他正在很深情的同爱人说话的错觉。
钟明珠:“我知道。”
电话那头的男人微顿了一下,浅浅的呼吸声透过手机传来。
“你心情不好?”
孟靳白仍旧敏锐得令人心惊,让人需要全心应对。
钟明珠打起精神:“没有。”
公事公办的语气消弭了那一丝脆弱,钟大小姐在人前永远是高贵衿傲的姿态。
“我刚刚在做事。”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钟明珠重新昂首挺胸的迈步走出去:“有什么事吗?”
孟靳白似笑非笑:“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
他坐在自家的客厅,目光所及是母亲亮晶晶的眼睛。
这通电话是母亲让他打的,意在三天后的见面。
钟明珠实话实说:“我只是没想过你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她可不觉得孟靳白会无缘无故给她打电话,跟联姻对象培养感情什么的说出来太可笑。
在京兰茶楼那天,她就知道,孟靳白对这桩婚事的态度有多不在意。
他选择她,不过是出于各种利益的考究。
成或不成,他都不在意。
或许,他更希望不成。
听说,孟家人催他催得很急,但这两年,孟靳白从来没有点头。
想来一个花名在外的多情绅士,不会希望那么快负担上婚姻的约束。
所以那天他才会跟她表态,让她考虑清楚。
或许孟靳白本质上并不想促成这段婚事,不过是被家里催着走。
但想到两家的婚事,她需要这桩婚事,所以还是缓和了语气。
“所以你是有什么事?”
后者在母亲‘和蔼’的目光下,说出了这通电话的目的。
“三天后我会去你家。”
“嗯,我知道。”
“我母亲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香江特产,到时候给你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