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瞪了那婆子一眼。
没轻重的蠢材,这种时候,怎么能拿苏灵昭的东西来落人口实呢?
那婆子深感冤枉。
她这口袋里也只有苏氏给的这个打赏包,没别的啊。直接掏铜板那不更不体面嘛。
但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吊梢着眉毛,斜睨着苏灵昭往回圆话。
“少夫人也说了,是打赏下人用的。老奴在您大婚时为主家尽心尽力得了您赏,今天也为主家尽心尽力,感谢为我主家仗义执言的义士。有问题吗?”
“没问题。但你头上簪着我嫁妆里的金簪,就有问题!”
婆子一慌:“你放屁,这是夫人赏我的,与你何干!”
“这是我十五岁时,手帕交赠我的及笄礼。不算极其贵重,却意义非凡。嫁妆单上更是有记录。一查便知!”
苏灵昭站了起来,又指着陈氏身上的衣服:“我的望月锦,我只赠过府上老祖宗,不知道婆母何处得来?”
又指陈氏头上粉宝石头面:“这套头面是我兄长下南洋带回,只适合年轻妇人或未出阁的姑娘,我觉得不适合婆母,就未送过。又是怎么去您头上的?”
陈氏脸色一阵扭曲。
“都死了吗?堵住她的嘴啊!”
苏灵昭跑出来后,就有意无意地往人群里避,婆子们一时不能得逞。
她便借机大声道:“母亲,我无意与男爵府为敌,我只是想救我哥哥。只要能拿到救活他的银子,我嫁妆被挪用了少了多少,我绝不追究!”
“苏灵昭,你那下贱哥哥,死了活该!想讹林家的钱?做梦!”
一道年轻尖锐的嗓音从陈氏身后暴起。
陈氏的嫡女,林玉娇来了!
陈氏眉头紧皱,低声道:“回去!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这里跟着丢脸作甚?”
林玉娇大义凛然地说:“咱男爵府被人这般诋毁,我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难道就有脸了?”
其实,她心里恨死苏家兄妹了。
苏灵昭仗着有几个臭钱,老是管她,还总把挑剩的东西拿给她,每次都施舍似得。
苏景深更讨厌,明明只是个卑贱的商人,却仗着一张好脸,装清高!
她几次三番向他示好,他却跟瞎了一样,甚至把她亲手绣的荷包直接退回来落她脸面。
实在可恶!
她不仅不会给钱救人,还恨不得苏景深即刻死了!
这样,世上就没有人知道金尊玉贵的她曾被卑贱的商户拒绝过。
几个如狼似虎的婆子,揪住苏灵昭的头发,把她从人群里拉出,架到林玉娇面前,扯住手脚,方便林玉娇羞辱她。
林玉娇很满意这个姿态,她得意洋洋地叉腰骂道: “贱人!男爵府捏死你,就跟捏死只蚂蚁那样简单。我哥早厌弃你了!你那点破烂嫁妆,都是你自愿孝敬我娘的,休想再要回去!”
苏灵昭奋力挣扎:“我苏灵昭嫁妆清单、当铺票据俱在!林家侵吞儿媳嫁妆,按我朝律当判‘坐赃’,主犯徒三年!我已报官,官差即刻就到!你们敢动我,罪加一等!”
“报官?!”
一直沉默着,端贵妇架子的陈氏瞳孔一缩,随即被更深的狠毒取代。
“小贱蹄子竟然还敢威胁长辈!来人,给我打断她的腿!我看她怎么爬去衙门告状!出了事本夫人担着!”
林玉娇也道:“娘,你早该这样了!”
仆妇们其实之前也因为主家没有下狠令,所以缩手缩脚,攒了一肚子气。
现在陈氏发了话,即刻就有人动手了!·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一个手持水火棍的恶仆狞笑着,狠狠砸在苏灵昭的小腿上!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苏灵昭惨呼一声,蜷缩在地,冷汗浸透衣衫。
鲜血迅速从裤管渗出,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也浸透了怀中那枚染血的太极玉佩!
就在此时——
玉佩骤然发烫! 一股灼热洪流顺着伤口涌入苏灵昭体内,瞬间压过了断骨之痛!
无数玄奥的符文、药典、针法、经络图……如同烙印般刻入她的脑海!
浩瀚的医道知识伴随着一股清凉的生命力,在她四肢百骸奔涌!
神医传承,于绝境血泊中——觉醒!
“住手!光天化日,何人行凶?!” 白芷带着一队衙役,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冲了过来!
眼前景象让衙役们倒吸一口凉气:
昔日体面的少奶奶苏灵昭,狼狈地倒在血泊中,小腿呈现不自然的弯曲。
林家主母陈氏面目狰狞,恶仆手中棍棒血迹未干。
围观百姓群情激愤,指证声不绝于耳。
“官爷!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