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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听见他的声音,心中慌乱不堪。
黎清许想起黎霜最后苍白的脸,心中满是悲愤,正要开口,一股力道将她扯入一旁的冰湖里。
冰冷彻骨的水瞬间将她包裹,她想起腹中的孩子心中一禀,拼命地向上游去,却被池念一脚踩的更深。
忽然水面又响起一道水声,是陆砚辞下来了,却是游向池念的。
黎清许已然顾不上其他,求生本能让她伸手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力道很大,引起了陆砚辞的注意。
可她等到的不是向她伸来的手,而是他为了救她的池念,狠狠踩上她手指的脚。
她在绝境时向他求救,可陆砚辞却只把她当成借力的工具......
陆砚辞抱着池念向上游去,她向下沉入塘底,眼皮越来越沉,最后闭上了双眼,塘底也绽开一朵血花。
再醒来,看着眼前的洁白的天花板她了然,自己被救上来了,也许是路过的保镖,也许是路过的宾客,但肯定不会是陆砚辞。
没待她再想,江倩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拉出,“清许你终于醒了!医生,怎么样?”
医生搭着她的手腕,半晌脸色很是不好的退后一步道:“黎小姐的孩子没了,冰湖水冰冷刺骨,救治太晚,以后恐怕....再难生育了..”
孩子没有了,以后也再难生育,两句话如利剑插 入她的心脏。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脏奔涌向四肢百骸,比那冰湖之水更冷上万分。
她怔怔地望着床帏,指尖死死攥住锦被,可脸上却是一片空无的茫然,仿佛魂魄还留在池底。
江倩也不愿接受,忙让张医生再诊:“医生,你再看一下,是否是弄错了?”
张医生遗憾的摇摇头:“江小姐,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医院再细细检查一下,但结果也是和我说的大差不差。”
江倩还要说话,黎清许伸手抓住了她,惨白的嘴唇努力扯出一个笑来:“阿倩,不要再为难医生了,我没事。”
她都这样说了,江倩只能放医生离开。
“清许,医生只是说再难有孕,我们好好调理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太过伤心。”江倩笨拙的安慰。
黎清许只是笑笑不言,这或许就是命运,让她不再与陆砚辞有半分瓜葛,能走的干干净净。
江倩还在竭力的说着安慰的话,一个保镖忽然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跑进来了,急切道:“大小姐,陆总要从宴会上把人带走!”
江倩猛的从床边站起身,惊愕道:“什么?!”
这是江家主办的宴会,却出了这样的事,江倩怎么可能不急。
黎清许也愣了一下,想到落水前发生的一切,眼眸微迷叫住了匆忙跑出去的江倩:“阿倩,我和你一起去。”
大厅里站了不少人,陆砚辞立在中央,脸色森寒,池念在一旁一脸无辜,黎清许方才还见过的少爷被两名保镖压着。
尽管这里是江家的地盘,但谁也不敢上前与陆砚辞起冲突。
陆砚辞拂袖转身,冷声道:“带走。”
黎清许脸色还没有恢复血色,被江倩扶着走进厅堂,
满屋的人停住了动作,都向她看来,对上池念投过来的视线,她了然,是怕她告状所以自己先一步扭曲事实。
她冷笑一声开口:“陆砚辞,你只听她的一面之词,但真相却并非她所说!他们的事双方都是自愿,是我亲眼看见的,你没有理由带走他。”
那位少爷见有人说出事实,忙挣扎起来:“对啊,陆总明鉴,我与池念的事是她自愿,不是我强迫啊!”
此话一出,陆砚辞身后一直静静站着的池念脸色蓦地煞白,她心中慌乱,手牵住他的衣角想要为自己辩驳。
陆砚辞感受到牵力,回头轻抚了抚她的头,眼神里尽是安抚,随后高声对着厅堂里的所有人道:“我肯定是相信我家中的人。”
最后一句话,他是看着黎清许说出的,她心中满腔讽刺,他是那样相信池念,就算今日她先说出这件事,他也会因为池念的一面之词,而将她视作造谣的罪人。
就这样,陆砚辞带走了那位少爷,没有一个人敢阻拦,江家的面子也被扔在了地上。
江倩气愤不已却也无任何办法,黎清许刚从池底上来,身子虚弱被风一吹咳嗽起来,江倩忙扶着她回房。
她握住江倩的手,苦涩道:“阿倩抱歉,我没能帮上忙。”
江倩摇了摇头,深知方才她已经尽力的帮了,忽的她想到今日见面的时的话:“清许,你今日要与我说什么?”
她将要和陆砚辞离婚,以及假死离开的事告知,之后又聊了两句,就回了黎家。
翌日一早,黎父忽的将黎清许叫去客厅,她过去后看着坐在上首位置的陆砚辞怔了一下。
陆砚辞放下茶杯,看着她淡声道:“今日世家盛会,很多政界精英、权贵都会去,你和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