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解释很合理,还撇清了她和裴陆冥的关系。
场上陷入沉默,毕竟在裴家,没人敢置喙裴陆冥的事。
慕丝离开裴家时,天色沉沉。
和一个个裴家人的脸色一样。
除了觅瑶和她妈妈,慕丝没跟他们其中一人打招呼。
反正跟大多数人,是这辈子最后一见了。
慕丝她打了车,等司机时,视线移到院子里的一棵银杏树。
树干上缠着金银花的藤蔓,垂垂老矣,不知道枯死多久了。
慕丝突然想起,这棵树是之前裴家蕴和她一起栽的。
那时两人还在热恋期,慕丝叉着腰看他种树:“别的男生都给女朋友种樱桃树,那才是爱情树,哪有种银杏的。”
裴家蕴:“你不是财迷吗?银杏可以招很多很多的财。”
慕丝哼声,翻了翻白眼。
裴家蕴扶着新栽的树苗,笑着抚了把汗,“银杏是长寿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假如有一天……”
“呸呸呸,胡说八道!”慕丝顿时瞪大眼,警告他不许乌鸦嘴。
裴家蕴摸摸她的头发:“嗯。”
慕丝抚着树干,叹了口气。
人还是要避谶的。
正想着,鼻尖沾了一阵凉意。
再一抬头,已经是大雨瓢泼了。
刚刚还明亮的天气,瞬间黑云压城。
几乎两三秒的时间,慕丝浑身湿透。
她连忙用包遮头,跑到裴家门口屋檐躲一躲。
冷不丁地,门从里面打开,带出一道清冷如刃的身形。
还好慕丝及时停住了脚。
不然就当着裴爷爷的面,撞到裴陆冥怀里了。
“丝丝,还没走呢。”
裴爷爷语气温和,又看一眼大雨,“正好,陆冥,你送丝丝回学校吧。”
慕丝后退了退,半只脚露在屋檐外,脚后跟浸着凉意。
“嗯,您多注意身体。”
裴陆冥没回答,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转身,接过助理递来的大伞。
伞尖将雨帘划开一条细银线。
慕丝跟了上前,钻到他的伞底下去。
身边的男人,似乎愣了下。
慕丝倒自然地转身,跟爷爷挥手:“爷爷,那我坐二叔的车走了,拜拜。”
裴爷爷笑道:“去吧,记得有空回来吃饭。”
老人看着两人共撑一把伞离去,彼此疏离,跟陌生人无异。
裴爷爷转身进屋,问身边的总助:“陆冥现在是不是在丝丝的学校任教?”
“是的,老爷。”
裴爷爷揉了揉太阳穴:“让徐青盯着陆冥,他去了哪儿,及时向我汇报。”
……
车子到达一个地方,徐青看向副驾的男人:“裴总,您确定没走错地方吧。”
慕丝抬头往窗外望去。
云顶酒店。
她眯了下眼,正对视上徐青不自然的眼神。
慕丝缓缓道:“二叔,不合适吧。”
男人正闭目养神,隔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我有洁癖,不喜欢车被弄湿。去换身干净衣服。”
“……”
那何必来酒店开房,直接去厕所不就行了。
慕丝摸了摸自己湿透的衣角,快速才下车。
电梯直达66层,酒店行政套房。
慕丝一边脱下黏腻的衣服,一边给自己点了份餐。
在裴家一粒米没进,她饿得有点心慌手抖了。
洗完澡,刚穿好衣服,慕丝就接到了顾斯南的电话。
男人嗓音懒洋洋的:“刚从你心心念念的皇家艺术学院出来,woc,去一趟学校,我整个人四肢虚软,双眼无光。我就说,以我的才华,怎么可能考三年都落榜,原来是天生和学校气场不合。”
慕丝:“第一次见人把文盲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顾斯南是她的堂哥。
顾家祖辈二战后,在伯明翰扎根,直到今日,家族延枝出无数庞大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