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休息日。
乔可醒来睁开眼,破天荒发现男人还睡在身边。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早上一睁眼,就看到靳寒州。
以前他经常早出晚归,只有休息日才会允许自己赖床,晚上有应酬,回来晚更是常事。
三个月前她知道自己怀孕,还以为孩子的到来,会让两人感情更深一层。
那几天,她每天都在期盼着靳寒州早点出差结束,回到家好好抱抱她,陪陪她。
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她妄想。
他不止没有更关心她,更爱她,甚至照旧早出晚归,好像比之前还忙碌。
不过最近两天...,真有点不一样。
乔可自顾走神,没发现被她盯着的人已经睁开眼。
靳寒州看她发愣,微微眯眼,哑声开口:
“早。”
乔可回神,眼珠轻动挪开视线,嗯了声,掀开被子坐起身。
靳寒州还躺着,屈起一条手臂枕在头下,看着乔可下床,声线清懒开口。
“今天没什么安排,陪你出去兜兜风?”
乔可脚步顿在浴室门口,回头一脸地意外。
靳寒州唇角隐隐勾起,“开车出去透透气,不会累的。”
乔可转过脸,漠然走进浴室。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靳寒州当她答应了,便也跟着起身。
主卧的洗手间被乔可占用,他只好去客房里洗漱。
等靳寒州洗漱完,回到主卧准备换衣服,却发现乔可坐在飘窗上,正晒着太阳安静翻一本书,看起来一点要出门的意思都没有。
他蹙了蹙眉,走到她身前,垂眸静静问了句。
“不想出去?”
微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撩动乳白色纱帘。
乔可轻掩耳边鬓发,睫羽安静垂着,目光落在书页上。
“昨天医生说了,我需要卧床静养。”
靳寒州唇线微抿,“我知道,所以我说开车,不需要你走动,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算了吧。”
乔可眼都没抬,“我有点饿,帮我叫李姐把早餐端进房间吧。”
热脸贴了冷屁股,靳寒州脸色也稍稍冷淡,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很快,李姐将早餐送进来。
见乔可坐在飘窗上,便把托盘端到她跟前。
“靳厅说太太饿了,您还想吃什么?中午我给您准备。”
乔可说,“想吃酸辣黄瓜。”
“诶!”李姐笑眯眯,“我一会儿就去腌,中午保证入味儿。”
乔可浅笑合上书,一手端起燕窝粥,随口又叮嘱她。
“下楼的时候,顺便把对面客房的垃圾桶收一下吧。”
李姐怔了怔,反应过来,喃喃应声转身出去了。
乔可抿了口粥,眼睫掀了掀,瞳光澄明淡漠。
从知道她怀孕起,靳寒州就没再碰过她,他这个人很要面子,隔三差五背着她跑去客房纾解。
昨晚她故意扫兴,逼得他不得不半夜跑去客房。
原来冷落别人是这样的感觉,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暗爽感。
以前被冷落的总是她,也该换靳寒州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儿怎么样了。
*
一整个上午,乔可都没出房间。
靳寒州在书房办公,不由自主心不在焉。
早上乔可冷漠忽视的眉眼,时不时就浮现在他眼前,他皱了皱眉,抬手捏山根。
算了。
孕妇心情不好,不值得跟她计较。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中午十一点钟。
靳寒州起身,准备回房去看看乔可,手机却在此时响起来。
看了眼来电,他立在书桌前接起电话。
“妈。”
“寒州,今天周末,你要是不忙,记得把我交代你的事先办了。”手机里传来母亲有气无力的叮嘱。
想到母亲最近卧病,还一直惦记着大哥跟白灵的事,靳寒州心情沉重。
“嗯,我会尽快带她去医院,有消息就告诉您。”
“好...”靳夫人缓了口气,“这件事,对我们家很重要,趁她暂时脱离白家的视线,你当个正事办。”
“我知道...”
安抚好母亲,靳寒州挂断电话走出书房,边走边想起一件事。
乔可的产检日,好像也在这两天。
他点开手机备忘录看了眼,脚步迈进卧房,抬眼就看到乔可仰靠在盛满日光的飘窗上,手边放了盘水果。
她耳朵里塞着耳机,正眯着眼慢吞吞翻书,姿态悠闲惬意,像一只慵懒晒太阳的猫,看得人眼睛都不自觉跟着放松。
靳寒州瞳色温润,不自觉放轻脚步,来到她身边,轻轻捏走一只蓝牙耳机。
“一上午没挪地儿?腿不麻?”
乔可被打扰,抬眼瞥他一眼,那眼神清凌凌,好像在说‘要你管’。
靳寒州牵唇,又找了个话题:
“我突然想起来,你约了产检么?”
乔可拧眉,“什么产检?”
“自己的事这么不上心。”靳寒州淡淡训了句,“每个月产检,是不是到日子了?”
乔可眉头舒展,想到一定是李姐告诉他的,于是语气淡淡回了句。
“不用了。”
“不用?”
靳寒州拧眉,刚想说什么,乔可自顾道:“昨天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卧床静养,还检什么?”
靳寒州沉默,眼底浅浅掠过丝疑惑,产检能不能跟前晚突发状况去医院那趟混为一谈?
思量一瞬,觉着总折腾她去医院的确也不好,最近还是以静养为主。
他下颚微点,没说什么。
“午餐还在房间吃?”
“嗯。”
“......”
靳寒州站了会儿,乔可也不理会他,他自觉没趣,转身又离开了。
刚走下楼梯,秘书程毅的电话打进来。
靳寒州驻足接听。
“靳厅,我按照您昨天吩咐,带了护士过来抽血,可白小姐把我们赶了出来,并不配合。”
靳寒州皱眉,手机里又提示有电话打进来。
他拿开看了眼,未接来电是白灵。
母亲叮嘱的话一瞬间在耳边浮现,靳寒州淡淡回了句。
“知道了,你先在那儿等着。”
“诶,好的。”程毅主动挂断电话。
靳寒州步下台阶,走向客厅的落地窗,看着外面艳阳青草沉思片刻,直到白灵的电话第三遍打进来,才不紧不慢接起来。
“寒州,你什么意思?”
白灵在那端哽咽,颤抖语声压着气愤:“我说了我很好,你怎么也跟她们一样,非要逼我去医院!”
靳寒州皱眉沉声,“白灵,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了!你让你的人走,我不会让你们抽我的血,明天我就离开你这儿!”
‘嘟嘟嘟...’
不等他说什么,白灵气愤地把电话挂断。
靳寒州皱紧眉,深沉眼底掠过丝困惑。
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抗拒做检查。
如果白灵信任他,就该配合检查。这事难道真跟老爷子想的一样,存在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