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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礼堂外面下起了大雨。
打开手机我给爸妈发去消息,“从国外回来吧,婚我不结了。”
雨水打湿了我身上的西服,深秋的雨格外凉,可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当年为了和林清禾结婚,我推掉了家族联姻甚至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可为什么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脑袋沉得厉害,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痛。
身上忽冷忽热,关节也隐隐发酸。
我蜷缩在沙发里,扯过旁边的一条薄毯胡乱盖住。
我踉踉跄跄的翻出体温计。
39度。
我吞了两片退烧药,又昏昏沉沉地倒回沙发。
梦里走马灯似的闪过林清禾曾经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可眼睛格外的亮,里面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再次醒来时,屋里一片漆黑。
喉咙烧的厉害,我下意识叫了一声清禾,可是无人回应。
摸过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客厅里依旧空荡寂静。
林清禾没有回来。
下意识地点开手机,没有未读消息,林清禾甚至没有为她的突然离开给我一个道歉。
不知怎的,我破天荒点开了朋友圈,一条新动态赫然出现在顶端。
是秦景初发的,配文【低血糖醒来,睁开眼看到身边守着的人,才明白,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
配图的灯光昏暗,是躺在床上拍的,一个女人背对着坐在床边上。
微卷的长发披散下来,那背影我看了七年。
是林清禾。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胃里一阵翻搅,喉咙口的血腥气似乎又涌了上来。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给秦景初的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评论了一行字。
【祝你们百年好合,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窗外一辆车的灯光扫过,照亮了墙上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我们,穿着礼服,相视而笑。
那时的我们眼里只有彼此,可如今看来却是那么的讽刺。
我闭了闭眼,林清禾,我倾尽所有把你捧到了这个位置。
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
我拿起手机给一个人发去了消息,
“明天早上就可以签专利授权书。”
那人几乎是秒回,“好。”
我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一夜无眠,看着天空泛起鱼肚白。
处理好专利的事情,我拿着辞职协议去了公司。
公司楼下几个员工看见我,眼神躲闪,匆匆别开脸。
刚走到公司门口,忽然头顶传来哗啦一声。
拖把水瞬间浸透头发和衣服,顺着发梢和衣角滴滴答答往下淌。
压抑不住的偷笑声从前方传来。
公告栏附近聚着一小群员工,眼神里带着讥讽和看热闹的兴奋。
见我抬头看去,他们才呼啦一下散开,各自溜回工位。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视线投向公告栏。
【陆辞远在任职期间,涉嫌滥用职权,无故打压下属员工,在朋友圈散步谣言,造成恶劣影响,即日起对陆辞远予以停职处理,其职位由秦景初代理。】
“师傅…”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转头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徒弟,她手里攥着一条干净的毛巾,眼神里满是担忧和不安,飞快地往我手里一塞,压低声音急急道,
“是秦副总让人干的,他现在在您办公室,您小心点。”
说完,她不敢多待,低着头匆匆跑开了。
秦副总。
好一个秦副总。
怒火瞬间冲破了理智,我直接快步走向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上的铭牌已经被换成了秦景初。
速度可真快啊。
我直接一脚踹开门,吓得秦景初一哆嗦。
我原本放在桌上的文件、还有我和林清禾早年的一张合照,全都不见了踪影。
他抬起头,看到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我,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随即夸张地皱起了鼻子,用手在面前扇了扇风。
“什么味儿啊,真臭!”
他故作思索状,随即恍然,笑容变得恶劣,
“该不会乡下人的酸臭味儿吧,啧啧,真是走到哪儿污染到哪儿。”
他现在嚣张的样子哪还有昨天在林清禾面前柔弱的劲儿。
想到昨天的婚礼和那条朋友圈,我几步跨到办公桌前,死死攥住他的衣领用力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你!”
秦景初脸上的笑容僵住。
我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右手抡圆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
一声无比清脆响亮的耳光。
打得他头猛地偏向一边,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
他整个人都被打懵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捂着脸半晌没发出声音。
我松开他的衣领,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办公桌上。
我看着他那副震惊的模样,声音冰冷:
“这巴掌,是教你什么叫人话。”
“现在,从我办公室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