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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痴迷配平文学,认为一家人必须同甘共苦。
于是接回养妹林薇那天,她被开水烫伤手臂,爸妈沉默地烧红勺子,在我同样的位置烙下伤疤。
“痛,就得一起痛,这才是骨肉相连。”
考试前她紧张腹泻,爸妈就逼我吞下泻药。
她骨折,我的户外活动就被全部取消。
直到林薇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移植。
手术前夜,爸妈声音哽咽看着我:“这次需要你配平一半的心脏,你会愿意的是吧。”
我彻底心死,红着眼把我爷奶生下的七个儿女连夜叫了回来。
“你们咋能自己享福让叔伯姑们受苦,咱们家的存款一定要平均分给大家啊!”
......
爸妈将养妹接回家后,为了巩固所谓的配平文学。
特意带她做了个全身检查,一检查发现林薇竟然严重贫血。
妈妈心疼极了,哭得稀里哗啦。
再看向肉嘟嘟的我时,果断朝我开口:“以后你不准吃肉和水果,跟妹妹瘦成一样才公平。”
我发怔。
还没听懂我妈的意思,就被她要求每天只能吃半碗米饭。
我饿得咕噜噜叫,忍不住想偷啃个苹果时。
妈妈的锅铲毫不留情打在我手上。
“饿死鬼投胎么?!薇薇都那么惨了你咋脑子里只想着吃吃吃!没考虑过薇薇感受!”
我捂着通红的手哇哇大哭。
一边委屈一边认错道歉。
从此,公平成了我们家的至高准则。
七岁,林薇升学考试吃坏了肚子,闹了腹泻要打针。
于是妈妈愣是逼我吞下泻药,和妹妹同甘共苦。
她欣慰告诉老师:“我们家两个女儿都准备重读幼儿班。”
十四岁,林薇调皮贪玩划伤了眼睛,短时间没法再学画画。
妈妈又心疼又气。
于是我也不能再学钢琴。
妈妈把我的双手硬生生摁进石膏液里,滚烫的温度灼烧皮肤。
“给你固定三个月,你是姐姐得陪着妹妹。”
还没成年,我已经被磨得遍体鳞伤,双手被石膏禁锢吃不了饭。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原本属于我的钢琴参赛名额也给了别人。
我难受地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哭着哭着,我被病毒感染的半夜发高烧。
妈妈吓了一跳。
这是妹妹来我们家以后,她第一次那么关心我。
“圆圆别睡,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
我缩在妈妈怀里,脸红得发烫。
泪水涟漪。
可刚打开家门,妈妈猛地停下脚步。
因为爸爸说妹妹也生病了。
有些咳嗽。
爸爸不耐皱眉:“要是带圆圆去了医院照顾,把薇薇一个人留在家,你让她怎么想?”
“薇薇从小心思细敏感,我们更不能偏心!”
爸爸说完,拿着药递给我。
是楼下药店买的感冒灵。
可我太难受了,烧得眼睛睁不开,根本吞不下药。
我只感觉手臂处像是被什么在狠狠地拧绞。
爸爸不耐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就一点小感冒,至于这么娇气?吞个药都吞不利索。”
他皱眉。
“赶紧吃了睡觉,别耽误明天上学。”
因为明天,学校要展览妹妹的油画。
爸爸妈妈作为优秀家长代表会上前发言。
自诩公平的他,不能因为我影响了妹妹。
我无力辩解,意识在滚烫和冰冷中浮沉。
到了后半夜,情况急转直下。
我捂着小腹痛苦喊妈妈时,妈妈却从我面经过,猛地拐弯冲进妹妹房间。
语气尽是惊恐与害怕。
“老公,薇薇咳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