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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蒙蒙睁开眼时。
军装笔挺的景执聿,将一杯水和几片退烧药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平淡:
“烧退了些。你腿上的伤,我已经叫军医来看过了,不会感染的。”
“是思雪的新药刺激了闪电的神经,它才会失控。”
我看也没看他,接过药吃了下去。
下一秒,景执聿不容置喙道:
“思雪受了惊吓,还扭伤了脚。你去给她道个歉,这事就算翻篇。以后你在家,不要再去招惹她和闪电。”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
被咬伤、推下楼梯和罚跪的人是我,景执聿却要我去道歉?
我掀开被子,忍痛挣扎着下床,对他冷声道:
“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景执聿,别把你这套当作对我的施恩!我永远也不可能向乔思雪道歉!”
随后,我没理会他的怒吼,夺门而出。
我要去找司令员,问问那张被撕碎的录取通知书,还有没有办法补救。
我忙前忙后三天,四处求人跑盖章、开申请,打了几百个电话到首都大学的教务处证明身份......总算重新办理好了入学的手续。
临走前,司令员提醒我千万不要错过三天后出发的火车。
我郑重地谢过他。
但刚一回到家,我便被守在客厅、面色铁青的景执聿拽上了车。
他劈头盖脸向我砸来一句:
“都怪你做的好事!这几天还敢故意躲起来。”
“本以为你改正了,没想到还是痴心妄想!现在竟然还想毁了思雪的事业!”
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直到进了警察局,看见正在接受审问的乔思雪,我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有人匿名举报乔思雪,违规使用还未批准上市的特效药,并质疑其药品去向。
院长千金滥用职权,这件事引起民众严重不满。
调查组迅速介入,如果证据确凿,乔思雪将会被送去劳改场改造。
听完后,我淡声:
“本来就是她违规使用,她应该承担责任。”
景执聿冷笑:“呵,是因为你陷害思雪!”
他拽着我,一把推开审讯室的门。
乔思雪眼下青黑,一脸疲惫和惶恐,那身白大褂脏得不行。
看到景执聿,她立刻蓄起泪,楚楚可怜。
景执聿更是斩钉截铁:
“我以个人名誉和军衔担保,乔思雪同志绝无问题!”
“至于特效药......是黎芷私自拿走的。 她曾向我打听过药物的存放处,我出于信任告诉了她。没想到她竟用来诬陷思雪。此事,是我管家不严,现在我将她交由组织,由她承担一切责任。”
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景执聿你疯了!我没有拿走特效药,明明是乔思雪!她违规使用特效药救了你的军犬......你这是包庇!”
最终,景执聿毫无愧疚地接走乔思雪。
而我被送进了劳改场。
——最黑暗的地狱。
我每天要干十六个小时的重活,动辄就是挨鞭子、打骂,吃的都是发馊的窝头,时不时还会被克扣,只得忍着挨饿。
夜里,我只能蜷缩在潮湿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上的伤疼得睡不着。
我一度以为,我灰暗的人生到此为止。
却在三天后听到了救赎之音。
“黎芷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
“快来不及了!我这就派军车送你去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