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恋十年的竹马喜欢上了她的闺蜜。
那天，他问她：“婳婳，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林舒婳想也没想便回答：“偏爱她的。每个女孩，都想被坚定地选择。”
驰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后来林舒婳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是为了柯念。
此后，为了表示对柯念的偏爱，驰羡开始一次次伤害林舒婳。
第一次，两人同时落水，驰羡毫不犹豫游向柯念，任由林舒婳在水里挣扎；
第二次，是校庆演出，林舒婳准备了三个月的独舞，驰羡答应会来看，可演出开始前，柯念发消息说肚子疼，驰羡立刻赶去陪她，连个解释都没有。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林舒婳数不清有多少次了。
每一次，驰羡都会说：“婳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应该理解我。你说女生更喜欢被偏爱，所以我得让她知道，我有多在乎她。”
理解。
她该理解。
可心还是会痛。
直到上周，爷爷去世了。
林舒婳连夜赶回老家参加葬礼，来不及返校交保研推荐信。
她给驰羡打电话，拜托他帮忙。
“驰羡，推荐信在我宿舍桌上，你帮我交到教务处，今天截止。”她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拜托了，这对我很重要。”
驰羡沉默了几秒，说：“好。”
林舒婳松了口气。
她知道驰羡最近和柯念走得近，但她相信，这么重要的事，他不会忘。
可等她处理完爷爷的后事，匆匆赶回学校时，却被告知——推荐信没交，保研资格没了。
林舒婳愣在教务处门口，浑身冰冷。
她给驰羡打电话，无人接听。
直到晚上，驰羡才回她电话：“什么事？”
“推荐信，”林舒婳握着手机，手指都在发抖，“你没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驰羡说：“抱歉，我忘了。”
忘了。
两个字，轻飘飘的，像一把刀，狠狠捅进林舒婳心里。
“我在柯念的朋友圈看到，她说很想吃城西那家的糖炒栗子，”驰羡继续说，“我就去给她买了。你说女生更喜欢被偏爱。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会坚定地选择她。”
他顿了顿：“只是没保上研而已，明年再申请也一样。”
林舒婳听着他的话，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只是没保上研而已。
那是她准备了整整三年的梦想。
那是爷爷生前最希望她做到的事。
可对他来说，只是一句“忘了”，一句“明年再申请也一样”。
电话那头，驰羡忽然说：“柯念又发消息了，我先挂了。”
然后，通话断了。
林舒婳站在原地，看着黑屏的手机，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不停地流。
十年。
她暗恋了他整整十年。
陪他笑，陪他哭，陪他度过每一个重要或不重要的时刻。
可他为了表示对另一个女生的偏爱，亲手毁了她最重要的机会。
那一刻，林舒婳知道，十年的暗恋，彻底结束了。
她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爸，妈，”她的声音很平静，“保研失败了。我跟你们一起移民，去国外留学。”
电话那头的父母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想通了就好。我知道你之前不肯走，是因为驰羡。可你们虽然青梅竹马，但也都长大了，以后都是要成家的，哪能天天腻在一起呢？”
林舒婳握着手机，眼泪无声地流。
是啊，都是要成家的。
她无数次期盼，终点能是他。
可他的终点，从来不是她。
她和驰羡从小一起长大。
两家住对门，父母是好友。
她三岁搬来时，驰羡四岁，正蹲在院子里堆积木，抬头看她一眼，小脸冷冰冰的，像个小大人。
“我叫林舒婳。”她怯生生地说。
“驰羡。”他简短地报上名字，继续堆积木。
后来他们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
驰羡是天之骄子，长相帅气，成绩优异，无论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篮球场边永远围满女生，情书塞满课桌抽屉。
喜欢他的女生很多，林舒婳也是其中一个。
可她不敢说。
她怕告白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她以“青梅竹马”的身份待在他身边，看他拒绝一个又一个女生，心里既酸涩又庆幸。
酸涩的是，他眼里从来没有她。
庆幸的是，他眼里也没有别人。
直到大一那年，她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看见一个女生被几个混混纠缠，林舒婳看不过去，上前解围。
那女生叫柯念，家庭贫困，高中辍学后就在咖啡厅打工。
林舒婳心疼她的遭遇，常常拿钱贴补她，带她去大学蹭课，也把她介绍给了驰羡。
她没想到，驰羡会喜欢上柯念。
更没想到，为了表示对柯念的偏爱，他会一次次伤害她。
也好。
从今往后，他去追柯念，而她，去追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