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更新时间:2025-12-22 22:11:23

7

秦妧再次醒来,是在房间的床上。

她僵硬转动脖颈,床边柜子上的安神香还未燃尽,一旁,还有颗她爱吃的糖。

秦妧抿了下唇,苦笑。

不是怪她不懂事吗,不是怨她伤了姜瑗瑗吗?

那还来管她干什么?

下一秒,卧室门被推开,裴寂端着药走了进来。

见秦妧睁眼,他愣了一瞬,不着痕迹叹了口气。

“秦妧,我都知道了。”

裴寂熟稔地将药匙递到她嘴边,被她拒绝却也不恼。

“是我忘了告诉瑗瑗你对猫过敏。不过瑗瑗说了,你惊慌过度推她掉下楼梯,她不怪你。”

“秦妧,我爱你,但我也发过誓会保护她。秦妧,别让我为难。”

秦妧不由得自嘲一笑。她偏过头,倔强盯着他的眼睛。

“裴寂,别骗你自己了,你当真只是为了一句誓言吗?”

她将手机怼到裴寂面前,眼里怒火喷涌而出。

“这条项链是妈妈唯一留给我的遗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姜瑗瑗身上?”

她的声音因愤怒带了几分颤抖。

“裴寂,你知道我多宝贵它。难道就连这个,你也要我妥协?”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秦妧看裴寂沉默不语的模样,心下了然。

下一秒,她毫无预兆抬手,朝着裴寂的侧脸狠狠打去!

可......耳光没如想象中落下。

裴寂微微抬手,轻而易举就将秦妧的手锢在半空。

他微蹙眉头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秦小姐,阿寂。”

房门外,姜瑗瑗面上还带着一抹苍白。

她掩嘴轻咳了两声,红着眼眶,泫然若泣。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秦小姐你妈妈的遗物。”

她紧咬下唇想要上前,却因身子虚弱,一个踉跄跌进裴寂怀中。

“那条项链......昨天我一个没注意,不小心被猫叼跑,丢进外面的水池了。”

姜瑗瑗面上懊悔,却在裴寂看不到的角度挑衅瞧了秦妧一眼,言语间掺杂着若有似无的讥诮。

“那边都是活水,再不去找的话,可就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去了。”

话音未落,秦妧彻底阴沉了脸。

她咬牙盯住故作无辜的姜瑗瑗,项链丢失的消息在她脑海中炸响。

不等他们反应,秦妧强撑着起身,不顾刺骨的寒意,只身跳进了水池!

正值凛冬,池水夹杂着冰碴,冷得不像话的。

秦妧被冻得打了个颤,却还是紧咬牙关,在水中四处摸索探寻。

岸上,裴寂眼神复杂。

“秦妧,上来!”

他阴沉着脸上前,俯身强行拽住她的胳膊,试图将她拉起。

“你还怀着孕!”

下一秒,手被猛地甩开。

裴寂紧抿薄唇,看向池中那道固执的身影,眼中怒意翻涌,却也藏了一丝心疼。

他烦躁眯眼,干脆准备下水去换她。

“阿寂。”

耳边突然传来姜瑗瑗柔弱无力的呼声。

“阿寂,我好冷,身上好疼。”

她咬唇抚上跌落楼梯时擦破的胳膊,恰合时宜地绊住他向前的脚步。

半晌,秦妧终于找到了项链,浑身湿透狼狈上岸。

她当面前两人不存在,攥紧失而复得的项链,径直往外走去。

“活该。”

路过姜瑗瑗的瞬间,一声极轻的气音精准刺入她的耳道。

秦妧锐利抬眼,正对上姜瑗瑗讥诮的双眸。

“是我故意丢掉的,死人的东西,就是晦气。”

裴寂看不见的角落,姜瑗瑗毫不掩饰眼底恶意,嘴唇不着痕迹开合,悄无声息嘲讽。

一瞬间,秦妧脑中迸发出滔天的怒意。

她几乎一把抓住姜瑗瑗的肩头,用尽全力将她丢进了刺骨的水池中。

“啊——!”

任由身后传来女人的惊呼和男人愠怒的斥责,秦妧挺直了脊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色渐浓,别墅中只剩下秦妧一人。

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签证信息,秦妧红唇勾起一个弧度。

她利落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目光最终落到那张假结婚证和流产报告上。

秦妧动作一顿,半晌,却又释然般轻嗤出声。

她随手将它们丢在沙发上,就像随手抛开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做完一切,她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此刻,医院。

裴寂耐着性子将姜瑗瑗哄睡,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他起身关门离开。

门外,莫名的烦躁涌上,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拨给了秦妧。

“嘟嘟——”

听筒传来忙音。

裴寂微蹙眉头,来不及细想却被一位医生喊住。

“裴先生?”医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夹杂着几分惋惜。“是秦女士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他顿了顿,叹气拍了拍裴寂的肩。

“孩子的事......你们节哀。但眼下,还是好好照顾秦小姐的情绪吧。”

“你说什么?谁流产了!”

听到医生安慰的瞬间,裴寂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

他瞳孔骤缩,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的笑话。

“秦妧女士啊。就是前天晚上,她一个人晕倒在路边,被路过的好心人送来我们医院。”

医生面上带了疑惑,余光扫过病房门口姜瑗瑗的名字,尴尬挠头。

“裴先生,您不是带秦女士来的啊?”

一瞬间,裴寂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击中,踉跄后退半步,连带着眼神都染上颤抖。

不可能,一定是秦妧耍性子,联合医生骗他!

他不能信,他要亲口去问她!

念头升起的瞬间,裴寂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浮木。

他甚至来不及等司机,自己一脚油门踩到底,狂飙回了家。

别墅门口。

裴寂看着熟悉的大门,心中竟然多了几分怯意。

他害怕,害怕从秦妧口中得到不好的回答。

可,推开门的刹那,屋里冷清异常。

裴寂微蹙眉头,心底划过不安。

“秦妧?”

他试探性唤了声,却没能见到想象中的那抹身影。

他眉头紧锁扫视别墅的每个角落,最终定格在客厅的沙发。

那张秦妧用来质问过他的假结婚证,被孤零零丢在沙发上。

裴寂紧抿薄唇,靠近几步,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假结婚证一旁,那张他没能看清的纸。

是秦妧的流产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