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冷冰冰地回答。
【无法返回。你的身体已被发现,并于三个小时前火化。】
许昭昭:“......”
行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了解所谓的穿越世界。
那是一本她从未听说过的架空小说。
而她要穿成的对象,恰好也叫许昭昭。
当听到这个许昭昭是当朝太后,跟她一样才二十八岁,儿子已经贵为天子时,她还美滋滋地以为自己是来享福的。
可当系统把原主的生平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后,许昭昭的脸,当场就绿了。
好家伙。
这个原主简直是个顶级奇葩!
仗着自己儿子是皇帝,在宫里大肆敛财,奢靡无度,把皇家的脸都丢尽了。
对亲生儿子不闻不问,任由他被宫人磋磨长大,母子关系冷得像冰。
不仅如此,她还毫无政治头脑,在朝堂上给本就处境艰难的小皇帝疯狂拖后腿。
最终的结局,就是在她三十六岁那年,被忍无可忍的亲儿子,也就是未来的暴君陆星临,亲手赐下了一杯毒酒,送她归西。
当然,她那个便宜儿子也没什么好下场。
因为从小缺爱,加上朝堂的压力,他变得暴虐成性,最终被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陆时舟给“咔嚓”了,江山易主。
而她许昭昭之所以会穿越过来,全因为一个该死的意外。
原主本该安安稳稳活到三十六岁,等着喝那杯毒酒。
谁知道今天陆星临突然下旨要戒奢崇俭,还点名要她去御庄种地。
原主又惊又气,一口甜腻的点心没咽下去,就这么......活生生把自己给噎死了。
死得比她这个加班猝死的还憋屈!
系统的任务也随之而来。
【由于原角色提前死亡,导致后续关键剧情无法触发。】
【你的任务是:扮演许昭昭,按照原有轨迹生活,直至三十六岁,被陆星临赐死。】
许昭昭当场就想骂娘了。
搞了半天,是让她来给你们这破剧情打白工的?
她还想跟系统讨价还价,要点金手指什么的,结果那狗系统连个屁都没放,直接一脚就把她踹进了这具身体里。
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将许昭昭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
好处没要到,还要给系统打白工。
本以为当太后能吃香喝辣,现在倒好,要去种地了!
她许昭昭,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摸过锄头啊!
但她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皇命不可违。
别说她是太后,就算她是天王老子,现在也得听那个小屁孩皇帝的。
更何况......
许昭昭摸了摸自己尚有余温的脖颈。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那种生命流逝的无力感,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去他的三十六岁被赐死!
去他的狗屁剧情!
既然这狗系统让她来打白工,那她给自己多赚点“生命值”回来,不过分吧?
小命是自己的,她得爱惜着。
马车停稳,许昭昭被人从车上请了下来,一脚踩在松软的泥土地上,差点没崴了脚。
眼前的御庄,没有金碧辉煌,只有青砖黛瓦,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牲畜粪便混合的奇特味道。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早已候着,态度恭敬却不谄媚。
“末官参见太后娘娘。”
许昭昭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问道,“本宫住哪儿?”
管事躬着身子,引着她往一处小院走,嘴里的话却让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回娘娘,陛下有旨。”
“您在御庄期间,所有宫人不得随身伺候,须即刻返回宫中。”
许昭昭的脚步猛地一顿。
什么玩意儿?
让她一个人?
她带来的那几个宫女太监也傻眼了,个个脸色发白,噗通一下就跪了一地。
“娘娘!”
许昭昭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知道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眼巴巴望着她的宫人。
“都回去吧,听陛下的。”
管事见她如此配合,似乎也松了口气,连忙又道,“陛下还交代了,娘娘的任务,是那边的二号田。”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块方方正正的水田。
“三日之内,需将秧苗尽数插完。”
“陛下体恤娘娘,这块田,经验丰富的老农半日便能完成,给娘娘三日,已是天恩浩荡。”
许昭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觉得眼前一黑。
去你娘的天恩浩荡!
她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甚至还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管事又行了个礼,便带着人将那些一步三回头的宫女太监们“请”走了。
等人一走远,许昭昭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
她对着那片水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骂出了一长串国粹。
......
夜深了。
许昭昭躺在御庄给她准备的房间里,翻来覆去。
床板硬得硌人,被子也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跟她寿宁宫里那张铺了十层软垫的金丝楠木床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她白天累得像条狗,浑身骨头缝里都叫嚣着酸痛,可精神却异常亢奋,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她今天下午那磨洋工一样的速度,别说三天,三十天她都未必能插完那块破田!
完不成任务,那个小暴君指不定又要想什么法子折腾她。
许昭昭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烦死了!
加班!又是加班!
她上辈子就是加班加死的,这辈子当了太后还得加班!
她就不信了,还能再死在田里一次不成!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翻身下床,摸黑套上白日里那身粗布衣裳,决定去开个夜工。
从住处到那块二号田,需要穿过一小片林子,旁边就是奉宸庄。
奉宸庄里种的都是些奇花异草,月光下影影绰绰,透着几分诡异的静谧。
而就在奉宸庄一角,一棵巨大的榕树下,两道黑影正压低了声音交谈。
“楼主,都查清楚了。”
其中一人单膝跪地,声音沉稳。
“那个陆星烨的身份,确实有迹可循。”
树后,被称为“楼主”的男人负手而立,月光透过枝叶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说。”
“根据先皇当初南巡的路线和时日推算,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跪地的时一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而且......属下派人见过,那陆星烨的容貌,与先皇年轻时,几乎有九分相似。”
陆时舟,也就是飞燕楼楼主楼晏清,闻言,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但凡他能在皇兄驾崩前出现,本王也不至于如此为难。”
“两年之内,换三个皇帝,你可知这对大雍意味着什么?”
时一沉默了。
半晌,他才开口道,“陛下......年纪尚小,性情又过于暴戾,朝中颇有微词。”
“相比之下,陆星烨文采斐然,在江南素有才名,如今朝中已有不少人......倒向了他。”
他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楼主,陆星烨已年满二十,若立他为新君,于您而言,并非好事。”
一个成年且有自己班底的皇帝,绝不会容忍一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陆时舟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开口。
“本王在意的,是他们二人,谁于我大雍江山社稷更好。”
“若真废黜陛下,迎立新君,只怕陛下的下场......会比他那几位皇兄,还要凄惨。”
就在这时,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林中的寂静。
“我真是无语了!”
“老娘上辈子是刨了谁家祖坟了,要来遭这样的罪!”
“做牛做马的命!以前为了钱加班,现在没钱还得加班!老娘迟早死在这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