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侯府世子向京城第一才女示爱被拒。
他借酒消愁,非要我这卖艺不卖身的清倌陪他饮闷酒。
我正要借口告退,胸前家传的玉佩却突然传出童声:
【娘亲,别犯傻,这是你脱离苦海的最佳时机。】
玉佩中的小男孩自称是我八年后生的儿子,声音稚嫩:
【只要你陪世子豪饮一杯,他立刻就能赐你百两黄金。】
【可若你装清高拂了他的面子,八年后咱娘俩就只能在荒郊野岭露宿破庙了!】
我愣了愣。
饮一杯酒就能大富大贵?怎么不早说!
轻抚玉佩,我款款坐到世子身侧:
“世子雅兴,奴家今日定陪您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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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我便端起萧景琰面前的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激得我眼圈微红。
萧景琰见我如此爽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大笑出声,将腰间一个钱袋解下,随手掷在桌面。
“好!有胆色!只要你今晚陪本世子喝得痛快,这一百两金票,你便拿去!”
钱袋落在紫檀木桌上,只发出轻轻一响,我的心却重重一沉。
一百两黄金的金票!
足够我在这醉月楼里赎身,还能在京城置办一处小小的宅院。
我双眼放光,正欲伸手道谢。
一道清冷又高傲的女声响起。
京城第一才女柳诗诗不知何时去而复返。
她手持一柄团扇,用扇柄轻蔑地将那金票袋子扫落在地。
“世子竟与此等风尘之人为伍,也不怕污了名声。”
我没空理会她的讥讽,也顾不上旁人鄙夷的目光,赶紧弯腰俯身,在地上寻找那袋金票。
萧景琰见状,原本因柳诗诗去而复返而升起的一丝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他皱起眉头,语气不悦:
“柳小姐这是何意?本世子赏赐下人,与你何干?”
柳诗诗面色一僵,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清高模样:“景琰,我只是不愿看你自甘堕落。你我皆是名门之后,怎可与这种只知攀附权贵的女子同席?”
我摸到了冰凉的金袋,将它紧紧攥在手里,激动得指尖都在发颤。
那个自称我八年后儿子的声音,果然没骗人!
方才他说,这位侯府世子萧景琰,最是吃软不吃硬,最厌恶旁人以身份压他。
只要我落落大方地接下赏赐,就能拿到这笔赎身钱,开启新的人生。
我本以为是什么精怪作祟,可自己身陷囹圄,除了这条命什么都没有,试一试又有何妨?
如今黄金到手,我终于确信,那声音真是我未来的孩儿。
我将钱袋护在怀里,缓缓站起身,对着萧景琰盈盈一拜,姿态不卑不亢:
“谢世子赏。有了这笔钱,奴家便能脱离贱籍,重获自由身。此恩此德,姜雨丞永世不忘。”
我的坦然,与柳诗诗的刻薄形成了鲜明对比。
萧景琰看着我,眼中的醉意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饶有兴味的审视。
他冷眼看向柳诗诗:“你看到了吗?你眼中所谓的铜臭之物,却是她重获新生的希望。我萧景琰的赏赐,给得起,也有的是人真心想要!”
“我再也不会自讨没趣了,今晚,我只要姜雨丞陪我!”
柳诗诗气得脸色发白,狠狠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我抱着怀里的金票,几乎要喜极而泣。
儿子的声音再次从玉佩中传来,带着一丝雀跃:
【世子爷生平最重脸面,就喜欢听这种实在话。】
【等他喝醉了,切记不可将他带回教坊司那种污秽之地。】
我拍了拍衣裙上的微尘,对世子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明媚笑容:
“多谢世子成全。能得您这般侠义心肠的贵人相助,是雨丞三生有幸。”
萧景琰被我几句话哄得心怀大畅,当即拍案,将我今日卖艺的份例全数包下,还额外赏了醉月楼一百两银子。
他喝得越来越多,开始控诉柳诗诗如何不识人心。
我便配合地为他斟酒,柔声附和:
“柳姑娘没有慧眼,识不得明珠。世子不必因此怀疑自己,您真的是奴家见过最磊落的男儿。”
我自己则以茶代酒,巧妙地应付着,陪他一杯又一杯。
待到他酩酊大醉,伏在桌上不省人事,我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扛着他沉重的身躯,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玉佩再次传来温热的触感,儿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世子身份尊贵,若是被人发现留宿教坊司,对他名声有损。】
【他自幼丧母,继母严苛,最渴望人间温情。你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让他感受到侯府给不了的烟火气。】
我忍不住低声问:“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事?又是如何通过这玉佩与我说话的?”
儿子软糯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娘亲,我无法解释太多。总之您一定要随时听我的,按我说的去做。】
【否则,我将来只能和野狗抢食,而您也会落得个惨死荒庙的下场。】
儿子还郑重其事地嘱咐我,务必保护好这块玉佩,这是他与我沟通的唯一媒介。
看着醉倒在我肩上,俊朗面容带着一丝孩子气的萧景琰,我下定了决心。
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彻底改变我们母子俩的命运!
2
我没有将萧景琰带回教坊司,而是按照儿子的指引,搀着他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夫得了我的吩咐,一路驶向城郊。
天色将明时,马车在一处雅致的别院前停下。
“这里是......”我有些迟疑。
儿子的声音适时响起:【这是世子名下的一处私产,他偶尔会来此躲清净。你只管带他进去,他醒后自会明白。】
我依言将萧景琰扶入别院,安置在主屋的卧房。
次日清晨,我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醒神汤端到萧景琰床前。
“世子,您醒了。奴家擅作主张熬了些汤,您喝了,头就不会那么疼了。”
“厨房里还温着粥,烙了些家常的葱油饼,您若不嫌弃,可以尝一点。”
萧景琰闻着食物的香气,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
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环境,先是一愣,随即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接过汤碗,一饮而尽,温热的汤水让他长舒一口气,宿醉的头痛似乎真的缓解了不少。
他看着我,忽然眼眶有些泛红。
“多谢你照顾。已经......很久没人为我做这些了。”
我也泪光闪闪地看着他,情真意切地说:
“是奴家该谢谢您才是。”
“若不是您那一百两黄金,奴家不知还要在醉月楼里熬多少年。是您,给了我唯一的希望。”
他打量了一下屋子,又看看窗外的景致,问我为何知道此处。
我便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只说是在他醉酒时听他无意识念叨过这个地方,去教坊司又怕他的名誉受损,才斗胆来此借住一晚。
得知我自幼被卖入教坊司,靠着学了些才艺才能勉强在醉月楼当个清倌。萧景琰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怜惜、成就感与保护欲。
“那一百两金票,你安心收着。本就是给你的。”
“反正送给柳诗诗那样的女子,她也只会弃如敝履,不如赠予真正需要它的人。”
用早膳时,萧景琰狼吞虎咽,对我做的葱油饼和白粥赞不绝口,说这比侯府里那些精致却冰冷的糕点好吃多了。
我顺势提议:
“世子若不嫌弃奴家,日后......奴家偶尔也可来此地给世子做一顿便饭。”
萧景琰果然如儿子所说,内心极度缺爱。
他当场便给了我一块出入别院的令牌,还说以后会常来看我。
他一走,儿子的声音就兴奋地响起来:
【我就说葱油饼不要放姜末吧,是不是正合世子爷的口味?】
【娘亲,您快用那些黄金去脱了贱籍,再好好为自己添置些衣物首饰,学些诗词歌赋。您这般天生丽质,可不能被埋没了!】
乖儿子,你放心。
娘亲绝对是这世上最听劝的人!
我当天就去官府办理了脱籍文书,从此恢复了良民身份。接着,我便用剩下的钱,为自己请了先生、茶博士和大厨,学习诗词、茶道和厨艺。
午间,儿子又奶声奶气地提醒我:
【娘亲,世子爷身份尊贵,别指望他会主动来找您。】
【您必须要主动出击,他很喜欢别人记挂着他的感觉哦。】
我当即便亲手做了几样精致小菜,装在食盒里,算着时辰,亲自送到靖安侯府的侧门。
我将食盒交给门房,只说是替一位故人送的,并未提及自己的姓名。
萧景琰果然派人来查。
当晚,他便出现在了别院。
鲜美的菌菇鸡汤,带着人间烟火气的红烧肉,被他吃了个精光。
从这天起,这个别院,就成了萧景琰的私人食肆。
我外在的改变和日益从容大方的谈吐,萧景琰都看在眼里。
我不再是那个醉月楼里谨小慎微的清倌,而是一个读诗、作画、烹茶、抚琴的解语花。
偶尔,我还会用从民间听来的趣闻和独特的见解,为他在管理封地的一些烦心事上提供新的思路。
没多久,我们便愈发亲近。
他主动提出:“这别院虽好,但终究偏僻了些。”
“我在内城还有一处宅子,地段清净,离侯府也近,方便我每日过来。你搬去那里住,也能更安稳些。”
儿子得知此事,比我还激动:
【恭喜娘亲,离成为侯府主母又近了一步!】
【不过,那柳诗诗始终是个隐患。您必须想个办法,让世子对她彻底死心。】
我一再思索过后,采纳了儿子的计策。
我帷帽蒙面雇了几个京城里最喜欢传播小道消息的闲人,让他们在各大茶楼酒肆里,有意无意地散播一则消息:
“听说了吗?靖安侯府的世子爷,最近好像心有所属了。”
“可不是嘛,听说是在城里金屋藏娇,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连京城第一才女的示好都不理了。”
不出我所料。
三天后。
柳诗诗在一场由安阳郡主举办的赏花宴上,气势汹汹地堵住了我。
彼时,我正作为萧景琰的“女伴”出席,这是他第一次带我进入真正的权贵圈子。
“诸位快来看啊,这位姜姑娘,平日里装得清雅脱俗,背地里却不知用了何等狐媚手段,竟能迷惑世子!”
“还不请自来赏花宴,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3
周围的贵女公子们立刻投来异样的目光,其中夹杂着鄙夷、好奇与幸灾乐祸。
柳诗诗见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更加不屑地嘲讽我:
“你以为凭着几分姿色,会些榻上用的不堪淫技,就能攀上侯府的高枝?简直是痴人说梦!世子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拿你来气我罢了!”
“等他睡够了你,把你逐了出去,看你还有何脸面在京城立足。”
在一片轻笑声中,我没有反驳,只是红了眼眶,贝齿轻咬下唇,一滴清泪恰到好处地从眼角滑落,可怜又倔强。
柳诗诗见我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
“姜雨丞你这个贱人,就会装可怜博同情!你这副柔弱贱样是做给谁看?”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柳诗诗,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恶毒之人。”
看到萧景琰满眼失望地走来,我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角。
自从我让人散布谣言后,我就借口京中人多眼杂,心中不安,恳求萧景琰若要带我出门,务必亲自陪同。
为的就是让萧景琰亲眼看到这一幕。
“柳诗诗,就当我从未对你有过好感。以前,是我瞎了眼。”
柳诗诗气得直跺脚,完全失了往日的才女风范:
“萧景琰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想拿这个贱人来气我!”
“你现在立刻将她逐了出去,我就......我就考虑再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
柳诗诗这番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彻底激怒了萧景琰。
“闭嘴!”
他快步上前,将我挡在身后,对着满园的宾客,霸气地说道:
“姜姑娘品性高洁,全凭自己的才情与善良赢得我的敬重。今日之事,是我未能护她周全。从今往后,谁再敢对她胡言乱语,造谣生事,就等着承受我靖安侯府的怒火吧!”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萧景琰拉着我的手登上了侯府的马车。
车厢内,他心疼地用指腹为我拭去泪痕:
“我早该些与她说明白,就不会让你受这无端的委屈了。”
我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不怪世子。有世子护我周全,我上辈子定是积了很多德了,今生才能遇到您这样好的人。”
萧景琰紧紧地盯着我,眼中的怜惜与感动几乎要溢出来,车厢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
这日过后,我与萧景琰的关系明显亲近了不少。
让我搬进内城宅子后,他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一日三餐基本都在宅子里解决。
好几次无意间有了肢体接触,他都会脸红耳赤,活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我虽然换了新宅,买了新衣,可还是把那块玉佩当成宝贝,日夜贴身佩戴。
靠着每日与儿子的“对话”,将一切顺利推进。
与此同时,我对这个活泼的儿子也充满了好奇:
“八年后的我在哪里?你现在的父亲......当真是萧景琰吗?”
“你还在睡破庙吗?是不是只要我嫁给萧景琰,你就能逆天改命?”
可每一次,儿子都只是搪塞:
【娘亲,时间紧任务重,这些琐事以后再详谈。】
【您只要记住,只有嫁给靖安侯世子,您才会幸福!】
可想要嫁给萧景琰,光是这样不清不楚地住着是不行的。
必须尽快和他确定名分。
我思来想去,却没想到办法。
这天,我刚从京城最有名的绣坊出来。
一位气度雍容不凡,衣着华贵亮丽的妇人便在丫鬟的簇拥下走到我面前,用挑剔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
“你,就是那个勾引我儿子的教坊司贱婢?”
4
我被萧景琰的继母,当今的靖安侯府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儿子和萧景琰都曾提过,老侯爷常年在外领兵,侯府夫人执掌中馈,为人刻板严苛,对萧景琰这个非亲生的儿子,虽有教养之责,却无半分温情。
我原本觉得,侯夫人不会是我和萧景琰最大的障碍。
见我怔在原地,侯夫人面露鄙夷: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见了人连规矩都忘了。”
她身边的嬷嬷上前一步,将一叠纸甩在我脸上,纸张边缘划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刺痛。
“一个脱了贱籍的娼妓,也妄想攀附我侯府?”
“我绝不会由着景琰胡来,让你这种败坏门楣的女人进门。”
我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看似路人的小厮,正偷偷摸摸地朝我们这边张望,那眼神分明是在观察我的反应,像是在替谁收集情报。
我猛然意识到,我获得名分的机会,来了!
我立刻调整表情,收起惊愕,换上一副悲愤交加的神情,对着侯夫人控诉道:
“太夫人,您大可羞辱于我,但您不能这样伤害世子!”
“他自幼便缺少关爱,在侯府过得如履薄冰,如今好不容易能有片刻的欢愉,您却非要剥夺他这唯一的快乐时光。”
“您是他的母亲啊,怎可对他如此狠心?”
侯府夫人被我的顶撞气得脸色铁青:“你一个贱婢,哪来的胆子与我这般说话?”
“莫不要颜面,拿了一千两银票,立刻离开景琰,滚出京城!”
我却姿态坚定地挺直了脊梁:
“我不是为了钱财才说的这些话!我是心疼世子!”
“我也不会离开他,不像您,我可不舍得让他再变回那个孤独的世子!”
侯夫人恼羞成怒,被我的话彻底激怒,抬手便重重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脸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我的内心却一阵狂喜。
这一下,稳了!
侯夫人指着我的鼻子,用各种难听的话又骂了我一顿,无非是“贱婢”、“娼妓”之类。
临走前,她气冲冲地说:“想进我侯府的门?下辈子吧!”
侯夫人一行人刚走。
玉佩里就传来儿子关切的声音:
【娘亲,您的脸痛不痛?孩儿给您揉揉。】
【娘亲果然冰雪聪明!侯夫人带着世子的人在一旁看着,好抓您一个贪财拜金的把柄,回头去跟世子告状,结果反而弄巧成拙了。】
【您就好好等着吧,世子爷一会儿就来向您许诺终身啦!】
我特意留着脸上的五指红印,紧张又期待地等待着。
而神通广大的儿子,再一次准确地预言了。
不到半个时辰,萧景琰就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他一进门,看到我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整个人都僵住了。
随即,滔天的怒火和心疼涌上他的眼眸,他冲过来,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都在颤抖:
“我听说了......我派去暗中保护你的人都告诉我了......雨丞,委屈你了......”
他抱着我,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竟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真的很感动......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如此坚定地选择我,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心疼我。”
“做我的世子妃吧,雨丞。我发誓,此生定不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心下一松,热情地回应了他的拥抱和告白。
确定关系后,萧景琰为表诚意,直接将那座内城的宅子地契过户到了我的名下。
他还大张旗鼓地筹备家宴,说要带着我在家宴上,正式向老侯爷禀明婚事,让侯夫人看看他的决心。
儿子对此很期待:
【家宴过后,娘亲就是名正言顺的准世子妃啦!】
【您什么时候和爹爹生下孩儿呀?我好想快点和您见面哦!】
他的话让我心底一片柔软。
我的乖宝贝儿子,我也特别想快点见到你。
毕竟没有你的指引,我决定没办法走到现在。
在儿子兴奋的期待声中,我坐上了前往侯府的轿子。
可当我走出轿子,却愣住了。
面前的人不是萧景琰,而是侯府夫人和柳诗诗。
见到柳诗诗那不怀好意的神情,我只觉如坠冰窟。
玉佩同时传来急促的温热感:
【娘亲,您赶快......】
可儿子的话还没说完,柳诗诗就如同一只疯狗般冲了过来,一把从我手里抢走了那块贴身佩戴的玉佩!
“好啊贱人,还没进门就敢偷侯府的东西!”
拉扯之际“啪”的一声脆响。
玉佩狠狠地摔在青石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有我在,你想嫁进侯府,做梦!”
2
5
看着地上的白玉碎片,我的脑子嗡的一下!
没了这块玉佩,儿子该怎么联系我?
没有他为我谋划出主意,我又该怎么走下去?
就在我愣住时候,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从侯夫人身后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
柳诗诗趾高气昂地看着我,脸上是报复的快意。
“是不是在想办法通知萧景琰来救你?”
“你死心吧!他已经被侯夫人以侯爷的名义关在书房禁足了!”
“今天谁也不会出现,你死定了!”
见我脸色苍白,侯夫人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姜雨丞,你可真有本事,居然还敢怂恿景琰办家宴。”
“分明就在向我示威,若是你俩真在家宴上得了侯爷的允准,我这主母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幸好诗诗及时为我出了这个主意,你的谋划才没得逞。”
她拿出一张地契和一匣珠宝,在我眼前晃了晃:
“姜雨丞,你休想败坏我靖安侯府的名声。”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拿着这些东西滚蛋。”
“要么,我便将你孤儿贱籍的身份、还有你曾在醉月楼卖笑的过往公之于众,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没了儿子的声音,我知道,眼下我只能靠自己。
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慌,勇敢地直面侯府主母,冷声道:
“那你就去公之于众吧。我出身如何不是我的错,是生我的父母决定的。”
“我在醉月楼卖艺,也是清清白白,经得起任何人的审查和考验。”
“您越是想让世子爷孤立无援,我越不会离开他。我要让他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就算有天大的困难,我都会始终陪伴在他左右。”
这些话,我发自肺腑。
若是放在一年以前,面对这一千两银票和荣华富贵,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拿钱走人。
可我是个有心有情感的活人。
这段时日与萧景琰朝夕相处,他一次次逗我开心,又一次次地将我呵护在掌心里。
这些过往让我真切地感受到,我们之间是有爱在流动的。
我和他在许多方面,也的确是注定的另一半。
更何况,他还是我儿子最想要的爹爹。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儿子,我都不能退缩!
我的言论,让侯夫人的目光闪了闪。
她沉默不语,却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我。
柳诗诗见氛围不明,气急败坏地指着我骂道:
“姜雨丞,你别再装了!”
“别以为巧舌如簧就能骗过侯夫人,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讲?侯夫人眼光何等毒辣,才不会被你所迷惑。”
侯夫人思索片刻,笑出声来:
“上一次我马失前蹄,让景琰听到了你的那番话,反而促成了你们。”
“这一次你怎么演都没用,景琰听不见,也看不见。”
“我会一直管住他,直到他跟你一刀两断。要是他再执迷不悟,我就直接禀明侯爷,将他送去边关历练个三五年。”
“而你......”
她捏住我的下巴,满眼鄙夷:“你现在还能这么没大没小地跟我说话,是因为你自以为配得上景琰。”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变成残花败柳,看你还有什么脸粘着景琰。”
说完她扬起手,又喊了几个婆子上前:
“给我扒光她的衣服,扔到花柳巷里!”
“我倒要看看,等她名声尽毁,成了人尽可夫的破烂货,我那个好孩儿还会不会娶她!”
我拼命挣扎起来:“太夫人,您这么做,世子会恨您一辈子的!”
可侯府主母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
在柳诗诗奸计得逞的狞笑声中,她直接冲上来撕我的衣服。
眼看着柳诗诗的手就要撕开我的裙摆,我拼命抵抗,却敌不过几个婆子的力气。
就在我陷入无尽的绝望之时,我的脑海深处,突然响起了一丝微弱的、熟悉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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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惊地看向地上那一堆玉佩的碎片。
连玉佩都没有了,这声音是怎么传来的?
下一秒,儿子断断续续的意念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滋啦的杂音,仿佛随时会中断:
【娘亲......别怕!爹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要......再坚持片刻......你就能得救了......】
【您要相信爹爹......他比您和我想象中......都要更厉害!您儿子我啊......真的......给自己挑了一个......麒麟爹爹!】
儿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微弱至极。
可他的话给了我莫大的信心和力量。
我指着时辰,又拼尽全力反抗了一阵。
在感觉自己快要力竭的时候,我稍稍放松了力道,不再反抗得那么激烈,刚好让柳诗诗有了可趁之机。
柳诗诗一边扯开我的衣服,一边扇我耳光:
“你不就是靠着这副狐媚相勾引景琰的吗?在这里装什么,还想获得贞节牌坊不成?”
“要不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景琰身边的人应该是我!”
“既然你不自量力,非要跟我争,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随着柳诗诗发力,我外衫的领口被她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月白色的中衣和一小片雪白的肩膀。
脸上更是火辣一片!
岌岌可危之际!
“砰”的一声巨响!
佛堂的门,竟被人从外面用蛮力撞开了!
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到我身边。
紧接着,一件带着他体温和淡淡檀香的外袍就盖到了我的身上。
“今天伤害姜雨丞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抬起泪眼,和萧景琰四目相对。
他怒发冲冠,凌厉的杀气在周身环绕。
显然,刚才柳诗诗欺辱我的过程,一丝不落地被萧景琰看在了眼里。
“柳诗诗,又是你给我母亲出的馊主意?你为了对付雨丞,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万事俱备,是该我表演的时候了。
我裹紧衣服,浑身颤抖地站起来,扑倒在萧景琰怀里:
“景琰,你没事吧?你被关起来的时候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你......”
萧景琰想要的,就是这种无条件的爱。
见我即使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一心只想着他。
他心中的怒火和愧疚彻底爆发。
“来人!给我把柳诗诗拿下!她是怎么对我的女人的,给我千百万倍地讨回来!”
只见跟在萧景琰身后的亲卫冲了进来,瞬间将侯夫人和柳诗诗等人团团围住。
“不是我,......”
看到柳诗诗在错愕中被亲卫当场按在地上,我很清楚,她彻底完了。
“萧景琰,是谁放你出来的?”
“现在就给我滚回书房,不许在这里胡闹!”
侯夫人勃然大怒,奋力嘶吼。
萧景琰却失望地摇头:“你真以为那几把锁关得住我?别忘了,我才是靖安侯府的世子,这些亲卫,只听我的。”
“我原本对你还残存着一丝母子情分,我以为即便你不爱我,至少能尊重我的选择。”
“可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柳诗诗此时已经吓得声泪俱下,跪在地上不断求饶。
却被亲卫扇了一个又一个耳光。
萧景琰看都不看,只紧紧握住我的手,朗声宣布:
“今天欠下的账我晚点再和你清算。你若再敢动雨丞一根汗毛,我们母子情分,就此断绝!”
离开佛堂前,我强烈要求把地上的玉佩碎片带走。
萧景琰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命人将所有碎片都收集起来,用锦帕包好交给我。
我眼巴巴地看着那包碎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儿子,你还好吗?
我们还有机会再修复这一切吗?
7
经过佛堂一场闹剧,柳诗诗从我们眼前彻底消失。
隔天,她就因“意图谋害未来世子妃”的罪名,被柳家连夜送去了城外的家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但我总觉得,以她的性格,事情绝不会这么结束。
侯夫人的做法,让萧景琰对她这个继母,失去了最后一点敬重。
本来他还顾念着一丝养育之恩,可看到侯夫人为了自己的地位,竟不惜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对付我,萧景琰也彻底寒了心。
他直接拿着侯府夫人做假账贴补娘家的罪证找到了靖安侯。
老侯爷最重诚信,当场震怒,收回了侯夫人的掌家之权,并下令将她禁足于自己的院落,无令不得外出。
侯夫人几乎当场奔溃,想要上前找我拼命。
“都是你这贱婢给世子下了媚术!”
“让我与他母子反目!”
“你......你不得好死!”
可面对萧景琰的重重亲卫,她只能在拱卫阵型外无能狂怒!
看着她状若封魔的模样,我只觉得可怜。
侯夫人但凡多给予萧景琰一些母爱,我都没有半分胜算。
可他偏偏用强势与毒计,把儿子越推越远。
为了护我周全,萧景琰直接将我接进了侯府,住在他自己院落的隔壁。
不得不说,他的雷霆手段让我刮目相看。
我不禁想起儿子最后那句断断续续的话,他为自己找了一个超级厉害的爹爹。
想到这儿,我心底不断涌起担忧。
我八年后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那微弱的意念消失后,他是不是也彻底消失了?
我满腹疑问。
如果他再也不出现,那么这些谜团的答案也将永远消失。
好在萧景琰信守承诺。
他见我日日对着那包碎玉发呆,便遍寻天下名匠,耗费千金,只为帮我修复这块看似普通的古玉。
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豪掷千金,只为修复一块破旧的玉佩。这番深情,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终于,一位南边来的玉雕大师,耗时三个月,用金丝镶嵌的法子,将那块玉佩修复得完好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精致。
得知玉佩被修复的那天,我欣喜若狂。
儿子,玉佩修好了!你可以再跟我说话了!
哪怕现在不方便也没关系。
我会十二个时辰一直带着它,就像之前那样,随时等候你跨越时空的声音。
可玉佩虽然恢复了原样,但儿子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它变得和普通的玉佩一样,冰冷,沉寂。
我内心默默期待奇迹出现,另一边在萧景琰的安排下,紧锣密鼓地筹备册封世子妃的仪式。
这次的仪式,终于可以顺利举行。
黄道吉日,我穿着繁复华丽的世子妃礼服,在宫中女官的指引下,准备接受册封。
萧景琰站在我的身侧,握着我的手,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爱意。
可就在这时,柳诗诗买通的一名宫人,竟带着一个流里流气的地痞冲了进来,指着我大喊:
“世子爷三思!此女不贞!她曾在醉月楼与小的有过私情!”
一片哗然中,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
就在我无比尴尬,手足无措的时候,我日夜期盼的那丝意念,终于,最后一次,微弱地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顾不上那个地痞,欣喜若狂地在心中呼唤。
可不知为何,儿子的意念听起来极其虚弱,像是一缕即将熄灭的烛火:
【娘亲,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与您说话了......】
8
我的手指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看着台下那个被侍卫按住的地痞,看着萧景琰铁青的脸色,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规律。
似乎每次只要我遇到天大的麻烦,需要指点和帮助的时候,儿子的意念,就会准时出现!
这个发现,让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感动。
这个八年后的儿子,不知用了何种方式,在无形中默默守护着我,拼尽全力帮我争取自己的幸福。
虽然他嘴上说着,是为了自己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可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在为我考虑。
我瞬间声音颤抖,在心中回应:“你要去哪里?你发生了什么?”
【娘亲别担心......我很好......】
【知道您这段时间过得很好,我就安心了。我有一个聪明的娘亲,还有一个......很可靠的爹爹。】
【等我出生的时候,一定会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小世子。】
【能见证娘亲......被册封的时刻,我......此生就没有遗憾了。】
【娘亲,您一定要......幸福......】
我急得团团转:“我还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你,你不是说等时机成熟就会告诉我吗?”
“别走好不好?娘亲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可不等我说完,那一丝微弱的意念就彻底消散。
感受着脑海中的一片寂静,我的心中莫名哀伤。
我知道,儿子是在用这种方式和我道别。
以后,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可是很快,我又想到他之前催我早日生下他。
只要我能顺利成为世子妃,我们就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我的儿子,就能回到我的身边!
我轻咬贝齿,下定决心。
我不止要尽快和儿子见面,更要拼尽全力,抓住这唾手可得的幸福。
想到这里,我从萧景琰的身后走出,目光犀利地直视那个地痞,气场全开:
“你说我与你有私情?好,那你倒是说说,是何年何月何日,在何地?我身上可有什么印记?我们之间又有什么信物?”
我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那地痞瞬间懵了,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我冷笑一声,转向主持册封仪式的宗正大人:
“大人明鉴。此人言辞闪烁,分明是受人指使,前来污蔑我的名节。我姜雨丞虽出身微寒,但行事光明磊落,绝不容许此等宵小之辈泼上一点脏水!”
“我恳请大人彻查此事,还我一个清白!否则,我宁可以死明志,也绝不让世子和靖安侯府因我而蒙羞!”
我一番话掷地有声,言辞犀利,眼神坚定,彻底震慑了全场。
一直以来,都是萧景琰霸气地出面保护我。
可这一次,我也要霸气地宣告我的主权,捍卫我的清白。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配得上萧景琰,我配得上这个世子妃之位。
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儿子,看到娘亲这么争气,你一定也会很骄傲的吧。
在所有人敬佩的目光中,萧景琰走上前,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爱意与骄傲:
“雨丞,我怎么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你了!你无需以死明志,你的清白,我信!这世上,再无人比你更配做我的发妻!做侯府的世子妃!”
他转向宗正大人,朗声道:“大人,请继续仪式吧。至于这个诬告的贼人,交给我处置!”
仪式顺利完成,我戴上了象征世子妃身份的凤冠。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路,终于迎来黎明的曙光。
9
册封仪式结束后,我成为了人人艳羡的靖安侯府世子妃。
那个诬告的地痞和背后指使的宫人被萧景琰送去刑部严刑拷打,很快就供出了柳诗诗。
靖安侯府将证据呈上,柳家为求自保,只能对外宣称柳诗诗暴病而亡,自此世上再无此人。
从此以后,再也无人能破坏我们的生活。
萧景琰对我呵护备至,他知道我从小孤苦,便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侯府的生活虽然规矩繁多,但在他的呵护之下,我过得安稳而幸福。
这份顺遂,偶尔也会让我心生惶恐。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都会拿出那块修复好的金镶玉佩细细摩挲,心想要是这时候,儿子能再跟我说说话,哪怕只是叫我一声“娘亲”也好。
可惜从册封那天起,这块玉佩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动静。
我的儿子,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带着对他的思念,和萧景琰过着蜜里调油的新婚生活。
没想到,在成婚三个月后的一天早上,我惊喜地发现:
“景琰,我......我好像有身孕了!”
见诊脉的医官点头,萧景琰激动到几乎要失去理智。
他手忙脚乱地请来太医,当太医笑呵呵地宣布我已经怀孕七周时,我喜极而泣。
儿子,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对不对?
虽然还有那么多的困惑未解,但终于能见到你了!
我兴奋地一夜未眠。
直到黎明时分,我才扛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一个穿着锦衣、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站在我面前,他眉眼间像极了萧景琰:
“娘亲,就是我给您传音的!”
“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您全部的真相啦!”
他兴奋地抱着我的裙腿,娓娓道来:
“其实,我爹爹一直都是萧景琰。”
“上辈子,您在醉月楼拒绝了爹爹的邀请,可那晚,您被老鸨灌了药,还是送进了爹爹的房间。”
“第二天醒来,您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却不料两个月后发现怀了我。”
“可爹爹因为被柳诗诗拒绝,心灰意冷,已经去了边关历练。侯府主母还从老鸨嘴里知道了你怀孕的事情。”
“您舍不得打掉我,最后还是决定逃出京城,把我生下来。”
“从此,您踏上了一条辛苦的路,为了躲避侯府主母的追查,带着我四处流浪,做着最苦最累的活来养活我们。”
“为了我,您拼尽了全力。可是,侯府夫人还是找到了我们,在您生下我之后不久,便派人追杀我们。您为了保护我,被追兵活活打死在破庙里。”
“爹爹得知真相后,从边关赶回,不惜带兵围了侯府,为您报了仇,但他终究是晚了一步。而我,也在您死后不久,就饿死在了破庙的佛像后面。”
儿子说这些的时候,虽然小脸上挂着笑。
可我的心,却像被成百上千支毒箭贯穿,疼得我泪如雨下。
儿子踮脚替我擦去泪水,糯糯地安慰道:
“后来,上苍见我可怜,给了我一个重来的机会。”
“于是我的魂魄附身在了您唯一的遗物——那块玉佩上,用传音的方式帮助您改变命运。”
“每次您遇到危机,我就会出现,给予您提示。”
难怪他当时在我耳边不断重复,让我一定要陪萧景琰喝酒。
原来命运早已有了定数。
我将他抱了起来:“那你后来不说话了,是因为柳诗诗砸坏了玉佩吗?”
儿子吐了吐舌头:“不是的,是因为您的命运被彻底改变了,我必须回到阴间,准备投胎了。”
“流程很繁琐的,但我都已经弄好了,等今夜走过奈何桥,我就能重新回到娘亲的肚子里,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小世子!”
奶团子依偎在我的怀里说了许多对未来的展望。
可我迷迷糊糊醒来时,梦里的细节已经模糊不清。
我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看着身边睡得正沉,却依旧紧紧抱着我的萧景琰,心底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我知道。
那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