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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咒回来时,身上带着淡淡姜花的味道,是沈宁鸢画前的花,沁入鼻尖,却刺的人想要流泪。
林栀枝的心死死蜷在一起,她破釜沉舟般吻了上去,手撕开池咒的衣服。
却被冰冷的手指按了下来。
池咒的眼神宠溺,可细看却能看到眼底化不开的寒霜。
“栀枝,别闹,我们还没成婚。”
林栀枝眼中含泪,惨然一笑。
是啊,还没成婚,多好的理由。
她也无数次的以为这是因为他爱她,珍惜她。
甚至几次擦枪走火他都及时控制住,其实不过是因为她是沈宁鸢的药引子。
他爱,他珍惜的,从来都不是她林栀枝。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落入掌心,灼的池咒蹙起眉。
他正想说话,敲门声响起。
“殿下,沈......有生人落入地府了。”
“沈”字一出,池咒骤然起身,甚至来不及解释就匆匆冲了出去。
林栀枝蜷缩着,任由刺骨的寒意蔓延全身。
只是一个字,就让他乱了心神,原来爱和不爱是那么明显,只是她蠢而不自知。
没多久,池咒就抱着一个女人匆匆进殿,果然是沈宁鸢。
女人惨白着脸,气若游丝,却死死抓着池咒的手不肯松。
池咒的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焦急疼惜。
鬼医在里面待了很久,出来后低声说了什么,眼神也不住的扫向林栀枝。
池咒骤然上前。
“栀枝,这是我的恩人宁鸢。”
“她误入地府,需要以生人血入药。”
林栀枝看着他,自嘲一笑。
“你不是说,她已经消失了?”
池咒神色 微怔,握住她手的力道却不容抗拒。
“下次再和你解释。”
暗芒划过,鲜血喷涌而出,刺骨的疼痛和失血的脱力感同时显现。
林栀枝惨白着脸,神魂又开始动荡。
她想起她第一次受伤时,池咒眸中弥漫怒意。
“以后谁敢动我的人,杀无赦。”
可现在,为了沈宁鸢,伤她的人成了他自己。
鲜血在白色的碗里积蓄,林栀枝的眼前也越来越黑。
心口的痛一点点弥散,倒下的瞬间,她看到池咒匆匆给沈宁鸢送血的背影。
原来本能的爱意,真的不会骗人。
醒来的时候,是熟悉的漆黑。
门外小鬼窸窸窣窣。
“殿下在殿后亲自种满姜花,这凡间的花开的这么好,不知用了多少心。”
“是啊,同样是凡人,啧。”
林栀枝一愣起身推开后窗,入目是绵延不绝的姜花。
衬的桌上摇摇欲坠的栀子单薄又可笑。
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刀肆意翻滚,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可笑她曾为那朵栀子感动落泪,觉得那是池咒独一无二的心意。
可笑她动了心,投入真情,其实连这万千姜花里的一朵都不如。
可幸好,她还有一线生机。
强撑着起身,她匆匆赶往奈何桥。
“孟婆,十五日后,我来取我的一魂一魄。”
孟婆抬起浑浊的眼。
“殿下知道吗?”
“他知道。”林栀枝自嘲一笑“他在忙,叫我和你说。”
可实际上。池咒的心都扑在沈宁鸢那里,怎么还会过问那些小事呢?
孟婆点点头。
“好,不过你要早些来,那日生门大开,我怕有贪嘴的。”
“好。”
林栀枝转过身,眼底的笑意彻底化为虚无。
离开地府,她还有几十年的光阴。
她喝了孟婆汤会忘记一切,包括池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