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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沈宁鸢直接闯了进来,一向苍白娇弱的脸上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林栀枝,我带你看一场好戏可好?”
林栀枝无端的心慌起来,像是一股麻绳死死缠绕住心脏。
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水镜在空气中展开。
镜中,医院病床上,林昊天的身体猛地抽搐后,再无声息。医生摇头叹息。
“抱歉,我们尽力了,患者已经脑死亡。”
一夜之间,她父母的头发全白了。
母亲抱着哥哥的身体哭到昏厥,父亲一夜佝偻。
林栀枝双目赤红,心如刀绞,她没想到沈宁鸢竟然恶毒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
林栀枝死死盯着水镜,指甲掐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
“是你!”
沈宁鸢嗤笑一声。
“是我又如何,谁会信你?”
“你这样的贱命,只是阿咒给我找的药引子之一。”
“还妄想和他......呵,你也配?”
林栀枝双目赤红,心底的弦被彻底崩断,她猛地冲上去掐住沈宁鸢的脖子。
就在这一刻,殿门被推开,池咒走了进来。
沈宁鸢迅速掏出匕首,然后狠狠刺向自己胸口,鲜血瞬间染红衣襟。
“阿咒!”她虚弱地倒下。
池咒脸色骤变,一把推开林栀枝,将沈宁鸢紧紧抱在怀里。
“林栀枝!”他眼神冰冷如刀,“你疯了?”
林栀枝看着自己沾血的手,又看看他怀里的沈宁鸢,突然笑了。
“沈宁鸢害了我哥哥,一命换一命怎么了?”
“什么贱命都配和宁鸢比?”
池咒眼护着沈宁鸢,眼底一片冰寒。
贱命。
林栀枝惨然一笑,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痛苦。
关心疼爱她的哥哥,陪伴亲近她的铃铛,这些她视若珍宝的,在池咒眼里都无比轻贱。
她开始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池咒。
如果没有爱上他,哥哥依然是意气风发的林家继承人,铃铛依然可以自由的奔跑,而她,也依然是那个骄矜受宠的林家大小姐。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心脏仿佛被撕裂了千次万次,可表面却不过须臾。
她散尽了最后一丝心气,眼底枯干如槁木。
池咒的指尖微蜷,却被沈宁鸢握住。
“阿咒,明天是最后一天了,陪陪我好吗?”
他们相携而去,却再也激不起林栀枝半点心绪了。
第二天,大婚典礼如约举行。
林栀枝挣脱束缚,跌跌撞撞跑到奈何桥边。
被池咒取走的一魂一魄自动化融入身体。
剧痛让她几乎昏厥,但眼神却异常清明。
回家了,终于要回家了。
远处一片火红的灯笼翻涌,刺的她双目也泛着红。
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就在她取回魂魄的瞬间,几只饿鬼疯狂扑来争夺。
推搡间,她撞翻了孟婆汤锅,汤碗碎了一地。
林栀枝脸色骤然一变,直接扑向轮回井,强光将她彻底吞没。
孟婆幽幽地看着洒在地上的汤碗,轻声叹息。
“情劫难过,池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