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更新时间:2025-12-23 22: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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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圈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身有残疾者,不能继承家业。

而沈慈为了顺利继承外公留下的集团,不惜当众摔断自己的腿。

所有人都说,她疯了。

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在收敛锋芒,坐等父亲的私生子们内斗。

果不其然,那些私生子死的死,废的废,她再也没了阻碍。

可就在她想跟竹马谢北山,坦白自己没有瘸的真相。

他的无名指却多了一枚戒指,那向来对她温柔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愧疚。

“阿慈,我订婚了,往后我就是思思的未婚夫,你的妹夫。”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难以接受,可豪门之间的爱情是最奢侈的东西,我必须有妻子的助力才能赢过我哥,顺利接手家族企业,我没得选......”

“对不起......”

他视线落在她装满机械辅助的右腿上,各种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既不忍心她成为废人,也怨她为什么没坐稳继承人的位置。

自小一起长大,沈慈比任何人都了解面前的男人,也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

可即便练就了坚硬的心性,她还是产生了情绪波动。

指尖下意识掐紧掌心,刺痛强迫她冷静。

她没想到谢北山会这么快转换阵地,更没想到沈父竟也留着后手,让一无是处的沈思思当继承人。

一时间,她所有的计划被打乱。

偏偏这时,沈思思踩着恨天高出现,尖锐嚣张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北山,父亲说了等你和我举行完婚礼,就出资帮你笼络谢氏集团的股东,一定让你当上谢氏总裁。”

“至于沈慈这个废人,你还是少跟她接触,省得被她的晦气影响。”

沈思思一边说着,一边与谢北山十指相扣。

两枚一样的戒指,在光线的照耀下是那么的刺眼,仿佛无形中的细针在沈慈无畏的面具上戳出裂缝。

即使谢北山已吐露真言,她还是会因过去的情感,感到窒息的难受。

她想起母亲被沈思思的小三妈活生生气死,父亲故意不安排后事,任由尸体发烂发臭,是十岁的谢北山磕破了头,替母亲求来了一副棺材。

想起他无数次挡在她的面前,警告那些私生子:“沈慈没了母亲,但有我护着她,你们谁都别想践踏她!”

想起留学时,因勤工俭学疲惫过度发烧,他跨越整个欧洲,在她最虚弱时出现,整夜未合眼的照顾她。

后来,她学成归来,凭借着独特的商业手段,令父亲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首位继承权。

而他被哥哥打压,能继承的财产越来越少。

他们在维多利亚港的轮渡上相拥。

她说:“等我彻底打倒老狐狸,继承外公和母亲的一切,我会亲手将你想要的谢家双手奉上。”

她觉得自己有的,谢北山也得有。

他说他们是携手共进的恋人,无论结局如何,都不会舍弃对方。

她没有舍弃,而他作为誓言的发起者,让那句誓言变成了笑话。

理智告诉她,弃我者不可留,自己只需等到董事会召开,便能夺回一切。

可难以割舍的情感,让她想给他一个机会。

一个重新选择胜利的机会。

她抬眸紧盯着谢北山,一字一句:

“你有的选,也可以重新选。”

“你我之间,容得下不重要的隔阂。”

言外之意就是,她可以不介意他的背叛,不介意他为别的女人戴上婚戒,只要他现在迷途知返。

可她没有等来他的回答,而是等来了沈思思的巴掌。

啪的一声,她白皙的脸上瞬间泛红,嘴角溢出鲜血。

她的头发被硬生生的往后拽,整个头皮都在发痛,密密麻麻的让人抑制不住落泪。

沈思思轻蔑的看着沈慈,不断加大手中的力道:

“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沈慈吗?!”

“现在的你只是个烂瘸女,没资格让北山选择,只有我才能给他想要的!”

“等董事会召开,我继承集团,就是你被赶出沈家,摇尾乞怜当狗讨食的时候!”

说完,她嫌恶的松开手,丝毫不在意沈慈的头发被自己扯下大半。

整个过程中,沈慈没有发出一丝痛呼,也不在意沈思思的威胁。

她只在意谢北山的答案。

可直到他们离开,她都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伴随窗户灌进来的冷风,她笑了,笑得讽刺。

谢北山的选择是那么的明显,偏偏自己犯蠢,上赶着自取其辱。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偏不倚的滴在手腕处。

手腕上看似普通的红绳,却是谢北山跪满九十九个寺庙,为她求来的平安绳。

她拥有过他的保护,拥有过他亲手捧出的真心,如今又拥有了他沉默里的残酷。

曾经万般护着她的人,在方才恍若陌生人一步未动,任由自己被欺辱。

她理解他,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也恨他没有坚定的选择自己。

她指腹轻轻擦泪珠,看着外公留下象征权力的家族徽章。

“外公,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至于谢北山还有沈思思,就让他们在美梦里多待一段时间,待得越久,破碎时就越痛!”

这一晚,她烧掉了所有和谢北山的合照,以及他为见自己,跨越欧洲而产生的机票记录本。

壁炉里的火烧的越旺,她的心就越冷,直到痛苦慢慢消失。

次日,沈慈按照以往的习惯到荣记楼喝早茶。

不巧的是,包房只剩下一间,沈思思占走了。

她本想离开,可两名保镖忽然出现,将自己请进了包间。

说是请,实则是沈思思新一轮的羞辱。

她将桌上的茶点通通扔到了地上:

“沈慈,在你没有被赶出去之前,多吃点,省得以后吃不到咯。”她笑得猖狂,仿佛沈慈的凄惨下场早已注定。

而谢北山坐在她身边,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任何的心疼。

昨天没有还手,是沈慈因情犯蠢沉浸在答案的囚笼中,今天她不想再惯着沈思思。

她微笑着,拿起滚烫的碧螺春,从头往下顷数倒在沈思思身上。

伴随着一声尖叫,原本还嚣张跋扈的人,此刻面容狰狞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