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更新时间:2025-12-23 23:50:10

站长忍着泪意,笑着说:

“不怕,伯伯帮你拿着爸爸。

换上衣服,爸爸看着也高兴,对不对?”

他小心翼翼地从想想怀里接过那块灵牌,

郑重地把它立在旁边的桌子上,

就像对待一位最尊敬的战友。

想想这才在女职工的帮助下,

换上了干净暖和的衣服。

当食堂的师傅亲自端来那碗热气腾腾、卧着两个金黄荷包蛋的鸡蛋面时,

想想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

她捧着碗,先是看了看站长,

又看了看那块立着的灵牌,

然后才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她吃得很慢,很珍惜,

眼泪却一滴一滴地掉进了面碗里。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害怕和悲伤,

仿佛都融化在了这碗热汤面里。

这个陌生的、穿着制服的伯伯,

是除了狼王之外,第二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吃完面,站长把一张卧铺票塞进想想的新棉袄口袋里,

又给她装了一大袋子饼干和苹果,

一遍遍地叮嘱她:

“在车上要跟紧列车员阿姨,

不要跟陌生人走,饿了就吃东西……”

当火车即将进站时,站长再次抱起想想,

亲自把她送上了车厢,

把她交给了当班的列车长,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同志!这是烈士张建军的女儿,拜托你了!”

列车长看着想想和她怀里的灵牌,

神情肃穆地回了一个礼:

“站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火车“况且况且”地启动了,想想趴在车窗上,

看着站台上那个向她挥手的站长伯伯,

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她伸出小手,也用力地挥了挥。

而在火车窗外,在那些飞速后退的荒山野岭中,

巨大的银狼带领着狼群,

矫健的身影在夜色下若隐若现,

它们始终保持着与火车平行的速度,

坚定地守护着它们的小主人,

奔向那未知的远方。

......

绿皮火车“况且况快且”地行驶在广袤的原野上,

单调而富有节奏的声音,

像一首怎么也唱不完的摇篮曲。

这是想想第一次坐火车。

她的小身子缩在卧铺下铺的角落里,

身上穿着站长伯伯给的粉色新棉袄,

暖洋洋的。

怀里,依旧紧紧抱着爸爸那块冰冷的灵牌,

仿佛只有抱着它,心里才能踏实一点。

列车长阿姨对她格外关照,时不时就会过来看她一眼,

给她塞个苹果或者一块糖。

同车厢的旅客们在得知她的身世后,

看她的眼神也都充满了怜惜。

一个抱着孩子的婶婶,

还把自己的麦乳精冲了一缸子,非要让想想喝。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像大伯那样……】

想想小小的世界里,那扇被亲情关上的门,

似乎又被这些萍水相逢的善意,

悄悄推开了一丝缝隙。

她紧绷了很久很久的小脸,

也终于有了一点点放松。

火车在一个叫做“野马湾”的小站短暂停靠。

这个站点很偏僻,

周围都是光秃秃的黄土坡。

车门打开,呼啦啦上来了几个人,

又呼啦啦下去了几个人。

想想好奇地从车窗往外看,

只见几个穿着破旧中山装、面色黝黑的男人挤了上来。

他们拎着简单的行李包,

看起来和普通旅客没什么两样,

只是眼神都有些飘忽,相互之间递着眼色。

车厢里的人们大多昏昏欲睡,

谁也没有在意这几个新上来的乘客。

火车缓缓开动,再次恢复了那单调的“况且”声。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几个刚刚上车的男人,

突然从行李包里抽出了明晃晃的刀子!

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他把刀往车厢的铁皮上一拍,

发出“当”的一声巨响,恶狠狠地吼道:

“都他妈别动!打劫!把钱都拿出来!”

整个车厢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打盹的旅客惊醒了,

聊天的也闭上了嘴,

连孩子的哭声都戛然而止。

空气中弥漫着恐惧,

人们脸上血色尽褪,惊恐地看着那几把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的刀。

“快点!磨蹭什么!”

另一个劫匪拿着刀,

开始挨个搜刮旅客的财物。

一个穿着时髦、烫着卷发的女人下意识地把自己胸前的皮包往怀里藏了藏。

“臭娘们!找死!”

劫匪看见了她的动作,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手里的刀子毫不犹豫地就捅了过去!

“噗嗤”一声闷响。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白色的衬衫。

她瘫软下去,不知死活。

这血腥的一幕,像一盆冰水浇在所有人头上,

彻底击溃了大家的心理防线。

车厢里顿时乱成一团,

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旅客们哆哆嗦嗦地掏出自己的钱包、手表,不敢有丝毫反抗。

想想被吓坏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场面,

那红色的血比她摔破膝盖流的血要多得多,

也红得多。

她下意识地往床铺最里面缩,

小小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坏人……好多坏人……比大伯还坏……】

她把爸爸的灵牌死死地抱在胸前,

小脸埋在冰冷的木牌上,

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只能发出小猫一样的呜咽。

就在这片混乱和绝望中,

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住手!”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望去。

只见在车厢连接处,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他身材不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

相貌普通,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像鹰一样锐利。

他就坐在想想那个铺位的斜对面,

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

独眼龙劫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不屑地“呸”了一口:

“哪儿来的葱,敢管爷爷的闲事?给我坐下!”

中年男人没有坐下,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沉声说道:

“我是个军人。你们现在收手下车,还来得及。”

“军人?”独眼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和同伙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吓唬谁呢?老子捅的就是军人!给脸不要脸,兄弟们,先废了他!”

话音未落,离他最近的两个劫匪就狞笑着,

举着刀子扑了上去!

车厢里又是一阵尖叫,胆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只见那退伍军人身体微微一侧,

闪过当头劈来的一刀,

随即一个干净利落的肘击,

正中第一个劫匪的下颌骨,

“咔嚓”一声脆响,那劫匪连哼都没哼一声,

眼珠一翻就软倒在地。

与此同时,他一记迅猛的侧踢,

踢在第二个劫匪持刀的手腕上。

那劫匪吃痛惨叫,刀子脱手飞出。

退伍军人毫不拖泥带水,

上前一步,屈起膝盖狠狠地撞在对方的小腹上,

那人立刻像煮熟的大虾一样弓起了身子,

倒在地上干呕不止。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干净、利落、凶狠!

车厢里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被他展现出的强大战斗力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