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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位,万瑾正坐在我的椅子上翻看我的采访笔记。
“姐,你回来啦。”
她站起来,
“我看你笔记记得好详细,想学习学习。”
“看吧。”
我拉开旁边椅子坐下,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谢姐!”
万瑾入职电视台后的第二周,
母亲的电话在周五晚上打了过来。
“喂,妈。”
“憬憬啊,吃饭了没?”
“还没,在加班。”
“又加班。”
母亲的声音沉了沉,
“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身体不要了?”
“知道了妈,一会儿就去。”
我合上报告,靠进椅背里,
“您打电话有事?”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接着,母亲清了清嗓子,切入正题:
“憬憬啊,瑾瑾这刚进电视台,你是姐姐,又是前辈,得多照顾照顾她。
她不好意思总麻烦你,但你得主动点,知道不?”
我抬眼,看向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文档——那是万瑾这周交上来的三篇稿子。
“你得手把手教她,
你们电视台不是经常有那种大活动吗?
下次有出镜的机会,你让给她,让她锻炼锻炼!”
“妈,我知道,
可是我这个月已经接了七个深度调查,跑了四个地市,昨天又熬了个通宵,眼睛现在都是花的。
我们部门今年走了两个老人,新人顶不上来,所有重活累活都压在我这儿。
上周体检,医生说我甲状腺结节又大了,再这么熬下去,怕是要动手术......
有什么事下次再说行不行,
妈?”
我一口气说下来,中间几次停顿,像是喘不过气。
声音里的哽咽越来越明显,到最后,几乎带了哭腔。
“憬憬啊......”
许久,母亲生硬的声音传来,
“你......你也别太拼了,身体要紧。”
“我知道,妈。”
我哑着嗓子说,
“我就是......就是有点难受。跟您说说,好多了。”
“......那就好。”
母亲的声音干巴巴的,
“那什么......你记得吃饭。挂了。”
“嗯,妈再见。”
电话一挂断,我抹了抹没有一滴泪的眼角,然后把屏幕上万瑾的稿子粉碎扔进了回收站。
从电视台大楼出来时,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迫近。
很突兀!
我下意识地抬头,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侧后方巷口冲出,直直朝我撞来!
我看见了那张脸。
是前世撞死我的人!
我整个人在原地发抖,腿不听使唤粘在地上无法动弹。
想呼救却好像发不出声音,
前世被撞死时的场景在我脑海重现,
就在人冲到我面前,举起手中的刀要砍下来时,
陈警官从街对面冲过来把人制服了。
“万记者,我查到了一些东西,今天特地来找你......”
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雨停了,
警察告诉我,袭击者叫林国强,五十二岁,独子林浩去年在边境牺牲。
他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派出所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冯俊云写满担忧的脸。
“憬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