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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钉在原地，眼睛睁着，嘴张着。
但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停了。
只有棺材里的郑太公，直挺挺坐着。
月光从树缝漏下来，照在他那张看不清脸上，显得格外瘆人。
“鬼啊——！”
一个年轻族人先叫出来。
他转身就跑，腿软得直接摔在地上，连滚爬爬往下山的路扑。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人群尖叫着，哭喊着，互相推搡着。
所有人都在逃，但腿软得像面条，跑两步就摔倒，爬起来又摔倒。
现场乱成一锅粥。
我躺在地上，血还在流。
郑志强跪着，额头磕在碎石上，一下，两下，三下。
“太公饶命......太公饶命......”
“是我教子无方......是我的错......”
“求您......求您放过郑家......”
他磕得额头血肉模糊，声音抖得不成调。
郑东瘫在离棺材三米远的地方。
他刚才那股嚣张劲儿没了，脸色白得像纸，全身都在抖。
他盯着棺材里的郑太公，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他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死人......怎么会坐起来......”
他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朝我走过来。
“是你......”
“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他抓住我衣领，把我拎起来一点。
“你在棺材里装了什么东西......”
“说！”
我看着他，血从嘴角往下滴。
“血咒......开始了......”
郑东手一松，我又摔回地上。
他转身，看向那些连滚爬爬的族人。
那些人也在看他。
眼神变了，不再是敬畏。
是怨恨，是恐惧，是......推卸。
“都是郑东的错！”
一个中年男人先喊出来。
“是他要拆祠堂！是他挖的坟！要怪就怪他！”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对！跟我们没关系！”
“我们劝过他！他不听！”
“太公！您要索命就索他的命！放过我们吧！”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像潮水一样把郑东围在中间。
郑东站在原地，他听着那些话，脸从白转红，从红转青。
然后......他笑了。
“好......好得很......”
他抹了把脸，看向那些族人。
“平时一个个巴结我。”
“求我办事，求我借钱。”
“现在出事了......推得真干净。”
说完，他转身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铁锹，朝棺材走去。
“东儿！”
郑志强扑过去，抱住他腿，“别过去！”
“跪下！快跪下认错！”
郑东一脚踹开他爸，“认错？”
“我有什么错？”
他提着铁锹，一步步走向棺材。
“我今天非要看看......”
“一个死了七天的老头......拿什么跟我拼。”
他走到棺材前，停住。
月光正好照在郑太公脸上。
当郑东看清郑太公的脸时，瞳孔猛地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