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风寒，夜凉如水。
吉化羽带着吉烟雨等人一起走出了酒吧，脸色依旧不好看。
酒吧门口的司机早已急的团团转、直跺脚。
“哎呀喂，这位先生，你可算出来了。”保安已经通知酒吧经理找人拖车了，毕竟一辆大越野直接堵住了半个酒吧门，影响不好，还耽误生意。
吉化羽不予理会，面色比夜色还沉。
“哥，对不起。”吉烟雨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主动道歉，姿态放得低。
“这位先生，咱们先将车子开走，行不行？”保安也有些怕，说话声不自觉降低了一个八度。
吉化羽直接将车钥匙丢给保安。
车子开走。
他看着吉烟雨身后的孩子们，叹了口气，“你们都能打车回去吧？”
众人点头。
吉化羽将人一一送上出租车，才拉着吉烟雨回了家。
回家后，他一言不发，径自走向洗漱间，洗过手后，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又从冰柜中取了一些冰块，将其包进毛巾内扎好口，才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吉烟雨。
吉烟雨手捧着冰毛巾，半低着头，眼睛直直盯着他，最怕的就是他不说话。
不说话就表示他真生气了。
吉化羽看她半天傻愣愣，知道今晚她受了委屈和惊吓，如果再冷漠对待她，这小鬼晚上可能又要哭鼻子。
算了，他半蹲下，将冰毛巾敷在她脸色，“脸还疼不疼？”
这是今晚他和吉烟雨说的第一句话。
吉烟雨摇了摇头，她就知道全世界就属她哥最好，无论长多大遇到什么事儿，总能替她出头。
“下次，不要再去那种地方。”吉化羽叮嘱，一个未成年小姑娘瞎混什么成人世界。
吉烟雨使劲点头。
“早点睡吧。”吉化羽瞄了眼腕表，已经11点半。
说完，他抬脚向楼梯口走去。
“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吉化羽回头。
“我们还没一起吃蛋糕。”吉烟雨指着客厅一角桌面上的盒子，每年她都会和哥哥一起吃蛋糕，今年也不会是例外。
吉化羽一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听说小鬼出事，他穿着舞蹈服就匆匆出门，早忘了蛋糕的事儿。
“现在还没过十二点。”吉烟雨已经跑到蛋糕旁。
双层少女粉蛋糕上立着一个美少女战士，她哥这种直男每年都买一样的蛋糕，哎，算了，她没有资格嫌弃。
蜡烛插好，关了灯。
十七盏盈盈烛火将客厅染成橙黄的暖色。
吉化羽看着满脸喜悦，笑弯了眼睛的妹妹，也笑了。
吉烟雨最喜欢的就是哥哥的笑颜，一双樱花眼仿若潋滟了整个春日的风光，此时此刻，他温暖的眸光就像片片飘落的樱花瓣，扑扑簌簌全落在她身上。
吉烟雨喃喃，“哥，谢谢你。”
郑重其事的说一句谢谢，这些年父母不在常身边，她衣食住行基本都是哥哥照顾安排的。
她除了学习不太好以外，基本算是个听话的女生，一般从不给哥哥找事，今天算是个意外。
吉化羽怔楞了几秒才找出这么一句话，“小鬼，一家人不说谢谢。”
他刚才不应该冷漠对她，一会儿的功夫她都转了性，说话也客气了。
鼓掌唱歌的环节，兄妹二人连一首生日歌都唱不齐。
她认真的许下今年的愿望：东方的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西边的耶稣、安拉，各路神仙，我希望你们护佑我哥顺利成团，C位出道。
“噗……”她一口气吹灭十七根蜡烛，也将愿望吹到所有神灵身边。
吃过蛋糕后，吉化羽打算回房休息。
吉烟雨拽住他，笑的神秘莫测，“哥，等等。”
“干嘛？”吉化羽不明所以，但看她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吉烟雨也不说话，直接将她哥按在凳子上。
然后，她高举双臂，手跟得了羊羔疯一样抽搐，双脚蹦跶，跟跳大神似的，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所有神灵全都灵……”
然后，她将双手压在吉化羽肩头，好似影视剧里用力发功的高人。
“干嘛？”果然还是那个小鬼，怎么可能转性。
“给你度运气，哥。”吉烟雨脸上表情认真虔诚，“你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完了。”
“神经兮兮。”吉化羽拨拉开她手臂。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呐，头上三尺有神明……”吉烟雨的手仿佛磁铁一样又牢牢吸附在她哥宽阔的肩背。
吉化羽无语，他家有一个跳大神的蒋丽丽就行了，吉烟雨这小小年纪居然也开始神神道道，哎……
蒋丽丽信仰佛教，佛法的经文道义一窍不通，反而热衷于那些封建迷信的形式，这些年没少干烧香拜佛、磕头祝祷的事儿。
“好了，我已将我一年的好远全都度给了哥哥，希望哥哥这一年好运连连，心想事成。”吉烟雨似一个失了灵力的仙子一样，瘫软地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
吉化羽笑了，小鬼脑回路倒是清奇，摸了摸她头顶，问：“我要了你的好运，你还怎么考个好成绩？”
毕竟，每次考试前，吉烟雨不是努力看书，而是虔诚祈求神明让她考个好成绩。
“我今年高二，成绩好不好的无所谓。”
吉化羽心里趟过一阵暖流，莫名有些感动，小鬼居然也知道关心人了，虽然形式有些与众不同的另类。
果然是大姑娘了。
他拍了拍她的头，如果可以度化运气，他倒希望好运伴她一辈子。
“哥，今年我将好运全都度化给你，明年你再把好运度给我，祝我考上汉城大学。”吉烟雨起身有点累，看来运功度气也是个力气活。
“呵呵。”吉化羽笑了，他高看了他妹，还是个小孩子。
“好运都藏在努力背后，你要是将一半鬼心思用在学习上，不愁考不上好大学。”
吉烟雨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她这个灰姑娘也回到卧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