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态度。”吉化羽淡淡地说。
刚才他看到顾佳人本人时，便发现她是个对自己要求及其严格的狠人。
顾佳人之所以在整个Smile女团团灭的情况下，依然保有娱乐圈顶流偶像的地位，靠的就是一种态度。
认真对待每一份工作的态度，就拿今天的授课举例，她完全可以不用将所有学员的资料全部记住。
可是，她依然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将每个学员资料烂熟于胸。
正因为她的未雨绸缪，事前做功课，今日她才敢在台上放话：“在座的每一位我都认识。”
把事情做到极致，这应该是偶像最基本的品质之一。
“对。”顾佳人的这个词，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认真对待每一次的演出，认真对待每一个粉丝，绝对不可以胡子邋遢、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工作场合，因为你是偶像。”顾佳人在台前走来走去。
细看，她走路姿态都是设计过的，每一方步调，每一次回眸都像舞台上的演出，力求完美。
“我要告诉大家的就是，男团就是偶像，顶级男团就是顶流偶像，偶像是什么，男团是做什么的？你们在座的各位有谁想过这个问题。”她头稍微斜偏着，角度刚好，露出一抹狭长天鹅颈，一看就是反复练习过的动作。
“唱歌、跳舞、拍电影。”
“参加综艺。”
“公司安排什么工作，就干什么。”
“是粉丝学习的榜样。”
“还有吗？”顾佳人始终保持微笑，不愧为前微笑女团成员。
没人出声了。
“如果你们的认识这么肤浅，只能说明，你们还没做好准备，偶像说白了就是一个符号、象征，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可引领潮流。所以，顶级偶像要规范自己的言行，任何公开场合，都要保持得体。”
她语气一顿，接着说：“刚才有个学员说的对，偶像是粉丝学习的榜样，反过来想，粉丝为什么要学习，学习偶像什么？”
“成为偶像的首要条件就是：品行端正。其他的才艺可以靠后天努力弥补，如果一个人骨子里就是烂的，他也不配做偶像。”她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可声音却很严肃认真。
“在此，预祝大家顺利成团，前程似锦。”顾佳人依旧是90度鞠躬弯腰，结束了礼仪训导。
春日的天气就像婴儿脸似的，无论是细雨绵绵，还是春光暖暖，都讨人喜欢，就算偶尔刮上一阵风，也不忍苛责。
翌日
吉化羽醒的早，起床后是例行的抻腿拉筋训练。
他一边练习一边回想着昨晚碟片里的身形。
昨晚，回家后，他还再想顾佳人的问题：“偶像到底什么？”
然后他就找出了一张民国时期的碟片，一代名伶梅爷的京戏片段。
片子时间太长了，磨损也颇为严重，不过，正是由于一卡一卡的播放模式，他才更能看清楚，梅爷舞台上的每一步，没一颦，全都完美无缺，做到极致。
他是一代人的偶像，也是代代人的偶像。
早饭时，回想起顾佳人的言谈举止，她也不愧为一代人的偶像。
渐渐地，他心目中偶像的形象慢慢清晰，他也要求自己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饭后，他开车黑色越野直奔新秀娱乐集团。
今日是宣布首轮晋级名单的日子，学员都到的早，整个阶梯会议室内人心惶惶。
“没什么，这轮不淘汰人，只宣布50名晋级人员。”
“嗯，如果直接进了就好了，那么就可以参与到未来视频网站的选秀录制中。”
“不晋级，还可以参与到剩余的150人进行1V1 battle中。”
“也挺过瘾的。”
“万一被淘汰了，我没脸回原来的经纪公司。”
“那有什么，你好歹也是从2万人中脱颖而出了。”
“我们公司的要求是：进入到未来视频网站录播的第二轮。”
几个人忧心忡忡的说着心事。
陆结弦是踩着点进的阶梯会议室，找到吉化羽、唐朝的位置，在旁边坐下。
直接将两个纸袋子分别丢给吉化羽、唐朝。
“什么？”唐朝慌乱地接住。
“茶叶。”陆结弦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干嘛送我茶叶？”唐朝问。
“回礼。”陆结弦虽然不喜交际，但来而不往非礼也的道理他还是一以贯之的，毕竟，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不要占人便宜。
他虽然不知唐朝昨天送的购物卡多少钱，但这盒武夷山大红袍的价值足够了。
唐朝从纸袋中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颠了颠，随口问了句：“多少钱？”
陆结弦家里穷，如果礼物太贵重，他是不能要。
“180。”陆结弦想了想，听茶庄经理说过，这2两重的武夷山大红袍，市值应该是180万吧。
“嗯，180还行。”唐朝笑笑，180元一斤的茶叶，这份茶叶加上盒子不超过半斤，应该是180元买了一斤，然后平分了三分，送出两份，自己家里留一份给慈母喝，陆哥哥还是个孝顺的人。
也真是难为他，就因为家里穷，事事都要精打细算。
“陆哥哥，你后不用送我礼物。”唐朝自然把他当成了可怜的哥。
陆结弦没有说话，要不是为了贯穿家训‘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才懒得送。
“谢谢。”吉化羽去过‘古道茶庄’，知道他是茶庄二少爷，江南首富之子，自然明白这份茶叶非比寻常。
他还在想刚才的那句‘回礼’，唐朝也送了他购物卡，他回什么礼物呢？
看了看唐朝今日的装扮，卡哇伊京剧脸谱的妃红嘻哈服，吉化羽想了想，既然他要凹火红的嘻哈男孩人设，想必嘻哈周天王亲笔签名的帽子、专辑他应该喜欢吧，明天拿给他。
陆结弦送了贵重的茶叶， 他还什么礼物呢？一时间有点犯难。
戴眼镜的小秘书又一次站在前排，维持会场秩序。
随后，江蜜走入会场，依旧一身手工定制西装，袖子半挽着，露出细白如藕的手臂，手中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
“大家安静，昨天的常识考试，分数出来了，我只宣布一个最高分，一个平均分。”她的声音哑淡，面色阴沉，她实在没有心情一一宣读成绩，怕当场再发火。
昨天收了学员的常识考试卷子后，组织行政部秘书加班加点判出成绩。
当成绩单摆在她办公桌上时，她就发火了，气的牙龈肿胀，牙根疼，这帮熊孩子平均分只有52分，大部分学员成绩都在50分左右徘徊，10多分的学员也有好几个。
不过令她稍感欣慰的是，居然有一个学员考出了满分，还有几个90多分学员。
本来，前几天看这批学员的唱跳才艺，她着实惊喜，毕竟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可，这份成绩单，直接又将她整个人拉入冰窖。
“这次常识考试的平均分是52分。”她睥睨众人宣告。
学员都没人说话，毕竟是自己作答的试卷，心里都有数。
“这次的最高分是满分，100分。”江蜜红唇微动，眸子看向吉化羽所在的方位。
唐朝坐在吉化羽身旁，看到江蜜投来的赞许目光，心里窃喜，难不成抄答案还能抄出一百分，他怎么能有如此好的运气。
不自觉的，唐朝将身子坐正。
“我靠，咱们这群人里，还有学霸。”
“怎么不能？”
“看长相就不是学霸的颜值啊，毕竟一个个丰神俊朗、英姿不凡。”
唐朝心里一阵美，以为夸自己，暗咳一声，也加入讨论。
“现在的学霸，长的帅是标配，还需有能歌善舞的才艺。”他一脸得意，当学霸的感觉真好，这辈子还能靠抄答案抄成学霸，他应该去买彩票。
“谁啊？”周风帆撩着板寸头，张狂的问。
“吉化羽。”江蜜一字一顿地说出。
周风帆摸了摸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吉化羽真是碍眼，舞蹈声乐厉害也就罢了，偏偏还会打架，连考试都能得100分，简直窝火。
众人都望向吉化羽的方位，他依旧一脸淡定，毕竟是意料之中之事，不算惊喜。
唐朝看着身旁的人，得亏刚才没表现的太明显，否者现在就要找地缝了。
“蜜姐，我也想知道成绩。”包浩辰一口吴侬软语，说话总带着三分撒娇味儿。
“你确定？”江蜜轻晒，本来还想跟这帮熊孩子留三分面子，居然还有上赶子找抽的。
“分数是我考的，就算是倒数第一，我也想知道多少分，看看和第一名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包浩辰笑眯眯地说。
“18分。”江蜜念道。
“知道了，蜜姐，我基础常识知识薄弱，不过我会努力的。”自从江蜜敲打包浩辰后，他姐包好好也将他一顿臭骂，告诫他想要出道，就别得罪江蜜。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江蜜满意点头，还不算无药可救。
“还有谁想知道自己的分数？”江蜜环顾一圈问道。
“我。”陆结弦懒懒抬手，既然吉化羽能考出一百分，他算了算自己的分数怎么着也在90分以上，这种露脸的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毕竟是打算以男团之名出道的，总不能太籍籍无名。
“陆结弦，93分。”江蜜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很少出席商业、宴会等公开场合，但作为江南首富之家的二少爷，江蜜还是认得的。
虽然不知道陆结弦为什么来参加男团选秀，但，他的颜值才华均算一流，是男团偶像的绝佳人选。
他的常识基础考试分数排在第四，这样的人才，如果他想加入男团，江蜜愿助其一臂之力。
陆结弦狐狸眼一眯，勾唇笑了，抄答案都能抄出这么高的分数，看来运气也算实力的一部分。
“还有人想知道成绩吗？”江蜜眼睛像一架上膛的机关枪，扫视着众人，仿佛那人一开口，便立刻会被她的眸光瞄准。
没人说话。
江蜜手指一动，蓝色文件夹中的纸张被翻了一页，“其实，要照你们的常识考试成绩，大部分人都没有晋级资格。”
她叹息了口气，接着说：“不过，常识知识也非一日之功就可以让你们都掌握，以后我们慢慢教，第一阶段的晋级名单，是评委组根据大家的舞蹈声乐表现拟定的。”
江蜜抬头，“现在我宣读。”
“吉化羽。”
“陆结弦。”
“车向阳。”
“周风帆。”
“包浩辰。”
“……”
阶梯会场内，几家欢乐几家愁的表情被众人完美演绎。
唐朝恭喜了身旁的两位，刚开始他的表情还算淡定，随着江蜜口中剩余名额的减少，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最后三个晋级名额。”江蜜变化了节奏，跟斗地主剩余三张牌时，需要报数一样，吊人胃口。
唐朝都开始啃手指甲，嘴里念念有词，细听便是：“唐朝、唐朝……”
直到江蜜说出了最后一人的名字，也没有喊到唐朝的名字。
“特么的为什么没有唐朝？”唐朝咒骂，不自觉的起身。
“你虽然觉得委屈不满，但，这就是比赛，我们是按规则选人。”江蜜的声音经过扩音器传至阶梯会议室各个角落。
“我不服。”唐朝的血性被点燃，明明他们组舞蹈声乐考核，他都属前三，为什么没有他的名字。
“唐朝。”江蜜红唇一勾，眉目生花，“你不用不服，你和荣华一会儿一块到评委办公室。”
听到荣华二字，唐朝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昨天上午的常识考试，他的卷面除了名字和荣华的不一样外，别无二致，他多年不念书，连怎么抄答案都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吉化羽看他面色不对，关切地问。
唐朝咬牙撇嘴，“我们是雷同卷。”
吉化羽无语了，这人脑子是摆设吗，抄答案都不会。
一旁的陆结弦好看的狐狸眼一眯，邪魅一笑，哎，幸亏他当时有先见之明，抄吉化羽答案时，改了几道选择题。
“你和荣华还真有缘分。”陆结弦懒懒的嘲讽，上次二人一言不合就开打，这次倒统一步调了。
“没事，这次不是淘汰赛，你态度诚恳的认错，评委导师应该不会怎样。”吉化羽也不想唐朝这么快淘汰，他虽然话多，但，人确实不错。
荣华一甩头，恶狠狠地瞪了唐朝一样，二人一块走出了阶梯会议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