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2.
程星野说完这句话。
我竟然隔着胸膛，都能听到他如雷的心跳。
安全感顿时将我紧紧包围。
我主动牵住程星野的手，眼中满是决绝的勇气：
“我一定要离开他，去过崭新的生活。”
哪怕我知道。
离开蒋家，离开蒋丞飞，对我这个孤女而言，不是易事。
可我，还是想为了自己，也为了我生命中的这束阳光，搏一搏。
直到确认了我的心意。
程星野才向我诉说：
“我虽然是蒋家的家庭医生，可我，也不是蒋家和蒋丞飞轻易能拿捏掌控的。”
原来程家和蒋家的长辈是世交。
两家背景相当，势均力敌。
只是程星野无心从商。
成年后便退出几个哥哥之间的权利争斗，一心从医。
因为他的淡泊名利，也让他成为了家里最受宠的孩子。
从国外学成归来后。
程星野经由父辈们推荐，做了几个名流世家的家庭医生，以此来积攒经验和人脉，为之后他自己开医院做准备。
听闻这些事后。
我才终于明白。
难怪程星野可以不顾蒋丞飞的针对和臭脸，随意地接近我，甚至还能调整了每天喂我喝的药。
听到程星野在我耳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学医的趣事。
我头一次， 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程星野见我偷笑，也红了耳根：
“你笑什么？”
我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你告诉了我这些私事以后，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变得更亲近了。”
或许是自卑作祟。
我没有问程星野，为什么愿意帮我。
我只知道。
有朝一日我若是真的能离开。
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用我的下半辈子报答程星野。
可我没有想到。
这一晚。
我明明没有喝药。
蒋丞飞却还是撞开了我的房间门。
他似乎喝了酒，迷蒙着一双眼，将我箍在怀里。
感受到我的挣扎，他居然满足地喟叹一声，这才放开我：
“这些天，你和程星野走得很近。”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许亲近别的男人？”
此刻的蒋丞飞，不再像以往那样强势又冷漠。
他的话语中。
竟有浓浓的醋意和恐慌。
换做从前。
我或许会对蒋丞飞的改变有所心动。
因为那时，我并分不清自己是依赖蒋丞飞的身体，还是真的爱他这个人。
可是自从程星野告诉我真相，我才终于明白。
我既不依赖蒋丞飞的身体，更对他没有爱情的依恋。
这些年我对蒋丞飞的渴求，全是他在对我的禁锢中，用药物制造出的幻觉。
所以我只是冷冷地推开他，转过头不言不语。
见我沉默地反抗。
蒋丞飞的眼中涌现出我看不懂的偏执：
“何清瑶，你真是越来越叛逆了！”
“明明以前，都是你求着我要我抱你亲你，可你现在，连让我抱一抱都不愿意！”
他按着我的肩，力道大得我骨头生疼：
“我们蒋家把你从孤儿院领回来，好吃好喝地供着你，给你养女的名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如果不是我执意要爸妈留下你，你早就被其他人代替了。”
“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肯乖乖听话？为什么不知足？”
原来蒋丞飞。
是希望我对他感恩戴德的么？
我低头看着自己瘦弱不堪的身躯和异常隆起的胸前，只想苦笑：
“蒋丞飞，不是你说的么？我只是蒋家的一个工具。”
“你对一个工具的要求，未免也太多了，你剥夺了我的自由和意志，难道我还要每天对你磕头跪谢么？”
我原以为。
以蒋丞飞的脾性，一定会对我大发雷霆。
可他注视了我许久，却放软了语气：
“我知道你这些年来辛苦了，也知道淼淼每天都来欺负你。”
“这些事，我会处理，你早些休息。”
这是头一次，蒋丞飞没有动用他的蛮力强迫我。
看到他垂着头离开。
我只感到庆幸。
我庆幸自己，终于有了拒绝和反抗的勇气，不再害怕蒋丞飞对我的种种惩罚。
我没想到。
这天之后。
蒋丞飞对我的态度，突然好了起来。
他将我换到了更大更舒适的房间，曾经强迫我喝药的保姆们，也换成了轻声细语温柔照顾我的阿姨。
他给我置办了一屋子的新衣服，还允许我在别墅里随意走动。
他不会再强压在我身上粗暴地取奶，而是让我自己用仪器吸取，不再强迫我和他做肌肤之亲。
要知道。
从前，我都只能来回往返地下室和自己狭小逼仄的房间。
我对自己的身体和生活，都没有任何自主权。
一切的一切。
都让我疑惑不已。
就连程星野也加倍警惕：
“蒋丞飞那顽固执拗的大少爷性子，不会突然改变。”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我赞同程星野说的每个字。
可哪怕生活有了改变。
我也清醒地知道。
我不能因为贪恋这些小小的优待，就放弃了自己最想要追寻的自由。
“他越这样，我越害怕，越想要尽快离开。”
我一遍一遍地，向程星野诉说着，我想要离开的决心：
“我不欠蒋家的，就算欠，我也用这些年的痛苦还清了。”
程星野看着我的眼里，除了赞赏，更有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情愫。
“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在提心吊胆中，尽可能养好自己的身体，为未知的未来做着准备。
就在我以为自己可以跟着程星野安全脱身的时候。
林淼淼，却再次气势汹汹地踹开了我的房门。
一进来，她就盯上了蒋丞飞给我买的那些新衣服。
她拿起剪刀将衣服剪碎，疯了一样踩在碎片上对我怒吼：
“何清瑶，蒋家不过就是给你换了个新狗窝，你别以为自己就能变成未来的少奶奶。”
她紧紧盯着我气色红润的脸，眼中的嫉妒喷薄而出：
“这些东西，都是蒋丞飞给你买的，对吗？”
“你这个会勾人的奶牛，你到底用什么方法勾搭的丞飞？”
我冷眼看着林淼淼，内心只觉可笑：
“我从没肖想过少奶奶的位置，你没能绑住蒋丞飞，是你的问题，没必要迁怒于我。”
这句话。
显然刺激到了林淼淼高高在上的自尊。
她猛地上前一把掐住我的喉咙：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勾人的媚术，勾搭完蒋丞飞还不够，居然还想勾搭程家的小少爷！”
“程星野可是程家最受宠的孩子，你这种低贱的贱女人，人家最多就是看你可怜跟你玩玩罢了！”
我没想到。
林淼淼居然也知道了我和程星野的来往。
怎么会？
是谁告诉她的？
蒋丞飞么？
错杂的思绪让我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心虚。
林淼淼敏锐捕捉到这一点，张狂大笑：
“被我说中了吧！你果然不怀好意，到处勾搭这些富家少爷。”
“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不管是蒋丞飞还是程星野，你都配不上，你只配做他们的狗！”
林淼淼越嚣张。
我却越平静。
认识程星野之后，我的内心，果然越来越强大。
我不再隐忍退让，也对着林淼淼冷笑：
“林大小姐，你这是因为勾搭不到蒋丞飞，所以恼羞成怒了么？”
“你可别忘了，就算只是一个工具，那我也是蒋丞飞最离不开的工具。”
“没有我，他不可能平安健康地活到现在。”
“倒是你......”
我打开林淼淼的手，学着她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就算你做了少奶奶，又如何？不也是蒋家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
“如果我是一条狗，那你，连狗都做不了。”
林淼淼果然在我的刺激下，暴跳如雷：
“你还说你不是用手段勾搭的蒋丞飞？”
“你以为你的体质是全世界独一无二吗？以蒋家的实力，想找个替代品易如反掌。”
“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才让蒋丞飞始终不肯......”
林淼淼还没说完。
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
只见程星野一脸怒意地将我护在怀里，对着林淼淼下逐客令：
“林小姐，这里不是你随便作威作福的地方，请你马上离开！”
“否则，后果自负！”
林淼淼再怎么看不惯我。
面对势力强大的程家，她也只能乖乖闭嘴。
她毫不掩饰周身的妒火，指着我撂下一句：
“何清瑶，你给我等着。”
看着林淼淼的背影。
我的耳边嗡嗡作响：
“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程星野神色复杂地望着我，最终只是摸摸我的头安抚我：
“不要理会她，她只是太想得到少奶奶的位置，所以把你视为眼中钉。”
想起林淼淼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一阵毛骨悚然：
“程星野，你可以尽快带我离开吗？”
“就算蒋家不把我怎么样，我想林淼淼也绝不会放过我。”
今天的事情。
早晚会传到蒋丞飞耳朵里。
蒋丞飞或许不把林淼淼视为少奶奶的人选。
可林淼淼对于蒋丞飞来说，还是具有影响力的。
如果林淼淼强硬要求蒋丞飞处理我的话......
我不敢想象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程星野面色凝重地抱了抱我：
“今晚，我们就离开。”
我激动地仰头看他，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一些淡淡的手指印。
我这才惊觉：
“怎么回事？谁打你的脸了？”
程星野摸着脸，淡淡地笑：
“没事，我只是跟几个哥哥说了你的事，想让他们给我撑腰，帮我想想办法......”
他用轻松的语气安慰我。
可我却立刻明白了：
“他们是不是不同意，然后说你胡作非为，还打了你......是吗？”
想来，若我是程星野的哥哥。
听到他要为蒋家的一个工具出头，为此不惜和蒋家闹翻。
我也一定会恨铁不成钢，甚至教训程星野，企图让他清醒的吧。
一想到是自己任性自私的要求连累了程星野。
我愧疚地后退：
“如果很为难，就不要帮我了。”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惹上麻烦。”
“我......不值得，不要因为你的善良，也不要因为你可怜我，就连累你自己......”
看到我退缩的模样。
程星野展现出从未有过的着急。
他紧紧拽着我，要我直视他的眼睛：
“别这么说，你对我来说同样很重要！”
“我对你，不止是同情......”
程星野欲言又止，只告诉我：
“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看看有什么想带走的东西。”
“晚上，我会来接你！”
我不知道程星野的计划，但我愿意无条件相信他。
程星野离开后，我环视这个屋子。
在蒋家这么多年，我竟没有一件想要带走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我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想要。
我就这样做在窗边，静静地等待着夜幕降临。
可是还没等天色完全变黑。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蒋丞飞暴力踹开了。
他冲向我，脸色铁青，胸膛因为怒意剧烈起伏：
“何清瑶，你和程星野做了什么？”
“你居然，想要离开我？”
蒋丞飞的面色带着前所未见的愤怒。
我呼吸一滞，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我只想先帮程星野撇清关系：
“你在说什么？我和程星野......能做什么？”
“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话音刚落。
蒋丞飞就用力攥住我的手腕。
他像是生怕我逃脱一样，用尽了所有力气：
“何清瑶，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撒谎？”
“程家的人都已经堵到别墅门口了，你还打算继续骗我么？”
我心中一凛。
程星野......居然出动了程家的人？为了我？
但我也明白。
想要把我从蒋家带走，绝不可能偷偷摸摸。
让程家做他的靠山，是唯一的方法。
我心中叹息，事已至此，我只能向蒋丞飞哀求：
“反正你不是很讨厌我么？讨厌我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妄想，也讨厌我卑贱的身份。”
“林淼淼已经告诉我了，凭蒋家的势力，你随时可以找到和我一样的替代品。”
“这么多年，你应该早就用腻我了......为什么不肯放我走？”
说到这里，我也红了眼圈：
“我对你，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
我本以为我这番话。
会让蒋丞飞怒火更甚。
可没想到。
随着我的声线哽咽。
蒋丞飞，竟也罕见地红了眼眶：
“何清瑶，你在说什么？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你难道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吗？我对你那么好，想尽办法留住你，就是因为......”
他咬了咬后槽牙，眼神中逐渐涌现出偏执和疯狂：
“总之，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永远！”
“任何人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就算是程家，也不行！”
蒋丞飞此时的表情狰狞，面目扭曲。
可他那霸道的占有欲，并没有让我感动，只让我感觉到深深的害怕。
原来，这就是蒋丞飞所谓的爱我么？
这么多年里，禁锢我的自由，践踏我的自尊。
不顾我的意愿折磨我，甚至瞒着我下药控制我：
“蒋丞飞，如果这十几年里，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也可以被称为爱的......”
我忍住眼泪，眼中露出对蒋丞飞的鄙夷：
“那我只会为被你这种人爱上感到恶心！”
蒋丞飞无法忍受我对他的排斥。
他紧抱住我，将我扑倒：
“何清瑶，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走！”
“哪怕程家因此要与我为敌，我都绝不会放手！”
我无力地挣扎哭喊，内心充满恐惧和绝望。
可蒋丞飞，还在自以为是地宣泄对我的爱意：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对，我已经在改了，你难道看不到我的改变吗？”
“我只是太爱你了，爱到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所以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想把你囚禁在身边......”
可我如今对蒋丞飞，只有恐惧。
“蒋丞飞，你放过我吧！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爱你！”
“我们的相识，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这样不平等的身份，还有你对我的利用，注定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感情！”
我说的，都是事实。
而这些事实。
也深深刺痛了蒋丞飞。
他红着眼睛拿出绳子，居然想用绳捆住我。
就在我想找机会反抗的时候。
一道身影扑向蒋丞飞，带着他一起滚落到地上
“蒋丞飞，不许碰她！”
随着激烈的打斗声响起。
我惊慌地发现。
竟然是程星野冲了进来。
他带着满脸的伤，和蒋丞飞撕打在一起。
“蒋丞飞，你父亲已经同意交人了，你再怎么反对都于事无补！”
“你要是不想让你家被那些丑闻连累的话，最好乖乖配合，否则，你会害死整个蒋家！”
我不知道程星野在说什么。
我只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十足的底气。
而这些话，也让我隐隐明白。
程星野能把我带走，靠的不止是程家的势力。
他一定是在这些天偷偷做了许多调查，掌握了蒋家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能有底气直接带着程家登门要人。
感动如热流涌遍我的全身。
我上前拉扯开两个男人，决绝地护在程星野身前：
“不许动程星野，你要是敢碰他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
这就是我最英勇也最不怕死的一面。
看着我义无反顾保护程星野的样子。
蒋丞飞，愣住了：
“何清瑶，我养你这么多年，今天你却为了一个没认识多久的医生，和我反目成仇？”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满腹委屈：
“我也被他打了，你看不见吗？可你宁愿用命保护他，也不愿意......可怜我？”
看着蒋丞飞委屈的模样。
过去这些年和蒋丞飞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我闹钟快速闪过。
直到此刻，我才确定。
我对蒋丞飞，没有一点留恋。
他终将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蒋丞飞，因为我很清楚，程星野才是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我的生命曾轻贱如纸，被你随意玩弄踩踏。”
“是程星野的出现，才让我找回了作为人的尊严，让我对未来有了新的希冀和追求。”
程星野热泪盈眶。
他牵着我的手，和我并肩而立：
“蒋丞飞，你父亲能让我进来把何清瑶带走，就说明大势已定。”
“你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把场面闹得更难看。”
刚说完。
蒋父也从门外推门而入。
看着里面的一片狼藉，看着蒋丞飞依依不舍的目光。
他似乎懂了什么。
半晌，他只是叹着气，拉开了蒋丞飞：
“儿子，我早就说过，别对一个奶娘产生感情。”
“我终于明白，在我要把何清瑶送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执意换人。”
蒋父的一句话，像是戳穿了某层纸。
蒋丞飞痛苦地看着我：
“何清瑶，你现在知道，为了留住你，我做了多少努力吧......”
“我甚至答应了和林淼淼的联姻，只为了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看着我无动于衷的脸。
程星野只说了一句：
“不属于你的，永远不会属于你，你和清瑶，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我被程星野牵着，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蒋家别墅。
当我走出花园，嗅到新鲜的空气。
我的眼泪倏然落下：
“我......自由了吗？”
程星野放开我的手，指向宽阔的道路：
“随意奔跑吧，何清瑶，你自由了。”
“从今以后，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哪怕不留在我身边，也无所谓。”
程星野当着程家人的面，大胆向我剖白：
“一开始看到你被戏弄，被林淼淼推下水，我只觉得你可怜。”
“把你救上来以后，我对你产生了好奇和同情。”
“就在我调查的过程中，也开始了和你的相处。”
“你明明那么警惕，那么防备，却还是愿意对我交付信任，请求我帮助你。”
“你不知道，这样纯洁真诚的依赖对我来说有多珍贵。”
程星野跟我说。
他对我，从好奇，同情，渐渐变成了欣赏，喜欢。
他看到了我内心深处的所有敏感脆弱和坚强勇敢。
“所以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你带出牢笼。”
“在调查期间，我也查到了蒋家这些年不停从孤儿院领养体质特殊的儿童，作为维持蒋丞飞生命的工具。”
“你......只是其中一个，在你的背后，在蒋家其他的地下室里，还有更多......”
“这些，成为了我和蒋家谈判的把柄，也成为了哥哥们愿意帮助我的理由。”
对程家来说。
若是能利用这个要挟蒋家，获取更多利益，对他们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
程星野这一刻，像一个真正长大的男人一样，拍着胸脯向我保证：
“后续的一切麻烦，我都会处理好，蒋家做的坏事，我也绝不会姑息，坏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从今天开始，没有人能再随意欺负你。”
我知道。
对程星野来说，这件事，也是他向家族证明自己实力的好机会。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堂堂正正地称呼程星野，为“程医生”甚至“程院长”了。
我带着心中的震撼，毫不犹豫地拉着程星野向前走：
“我想要去看看世界。”
“但我更希望，在我看世界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程星野笑得羞涩而坚定。
他拉着我，向远方奔跑。
我没有回头。
但我知道。
在我身后的某个角落，蒋丞飞正流着泪，注视着我离开的背影。
可我，不打算再回头和他告别。
从今往后，天高海阔任我飞。
可只要我珍惜的人在我身边，我也永远有牵绊。
我想，这种自由和爱。
才是我真正应该拥有的人生。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