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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我的那年,霍砚为了给我出气又不让我脏手,
他亲手打断我们养妹白若薇的腿,
把一直跟我作对的她丢到了国外。
整个港城都说,霍砚爱我如命,恨毒了白若薇那个心机女。
直到婚后一年,我收到一个视频。
视频里,霍砚将白若薇抵在巨大落地窗前:
“薇薇,我的心一直是你的。”
白若薇整理着凌乱的衣衫,笑脸盈盈。
“黎姐姐,这几年霍哥哥拔了你的爪牙,把你宠成只会撒娇的小猫。”
“就是为了接我回去。”
可她忘了。
拔了爪子的老虎依然是吃人的兽,绝变不成任人拿捏的猫。
既然他们非要来招惹沉睡的野兽。
那我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尸骨无存。
......
看着视频,我的指甲已经嵌进了掌心。
霍砚把白若薇养得真好。
曾经被他亲手打断的那条左腿,如今看起来光洁如初。
视频里,霍砚跪在白若薇面前,虔诚地亲吻着那处愈合后的旧疤,
动作轻柔,视若珍宝。
“薇薇,还疼吗?”
那一双曾为我挡过刀拿过枪的手,此刻正颤抖着抚摸她的膝盖。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屏幕上,烫得视线模糊。
我想不起霍砚上次对我露出这种眼神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是婚后这一年,他顺利接手黎家大权之后。
他变得越来越忙,每次深夜一身疲惫地回来,还要强撑笑脸哄我早睡。
床头还放着他昨晚带回来的文件,
他说黎家那些沾血的生意太脏,他替我扛。
旁人都说,霍砚虽是赘婿,却把黎绯这个真千金宠到了骨子里。
我也曾傻傻地以为,这个陪我长大的男人,是真的想做我的避风港。
可原来,他所有的负重前行,都只是为了把黎家的江山,
干干净净地捧到另一个女人面前吗?
心里的酸涩怎么都挡不住,我咬着牙,
强迫自己回味视频最后白若薇那张得意的脸。
“怎么样,姐姐。”
“当年你逼着霍哥哥打断我的腿,现在他跪着给我揉,你开心吗?”
她不过是皱了皱眉,霍砚就心疼得恨不得把命给她。
那个充满了愧疚和深情的眼神,如刀扎进我心里搅得血肉模糊。
一如五年前。
被收养的白若薇仗着黎家二小姐的名头,
在我酒里下药,企图毁我清白。
事情败露,我提着刀就要废了她。
就在刀尖即将刺下去的瞬间,霍砚抄起旁边的高尔夫球杆,
面无表情地砸断了她的小腿。
“姐,别脏了你的手。”
“这种吃里扒外的畜生,我替你收拾。”
白若薇惨叫着晕死过去。
霍砚扔了球杆,双膝跪地,在我面前把头磕得砰砰响。
“姐,打断她的腿,把她扔到国外自生自灭,算我替她赎罪。”
他也是父亲收养的义子,是和白若薇一起在外长大的“哥哥”。
从十岁进黎家开始,他就是我身边最忠诚的爪牙。
无数次替我挡刀,喝下递到我嘴边的毒酒。
我一直以为,他是这世上唯一不会背叛我的人。
那天晚上的雷声太响,他磕头的血流得太多。
我心软了。
父亲临终前的嘱咐言犹在耳:
“绯绯,黎家这碗饭带血。要想坐稳这个位置,你要把霍砚当作你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
可父亲不知道,刀用久了,也会伤主的。
父亲离世那天,是霍砚守在灵堂外,一夜之间清洗了所有不服我的旁系。
他一身血腥气地走进来,跪在我脚边,将象征大权的印章双手奉上。
“姐,黎家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在尔虞我诈的黑道圈子,真心是最稀缺的东西。
我收了印章,扶起他,给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我甚至天真地想,如果注定要在这泥潭里打滚,至少有霍砚陪着,我就不是孤身一人。
我任由他一步步走进我心里,成为我的丈夫。
“以后不用跪了。”
“霍砚,我信你。”
我是真的信他啊。
把命交给他,把家交给他,把一颗心毫无保留地捧到他面前。
后来的这几年,霍砚确实做到了完美丈夫该做的一切。
他替我挡掉所有应酬,遣散我身边凶神恶煞的保镖,换成文质彬彬的助理。
他说要帮我洗白,让我做个干干净净的霍太太。
整个港城都承认,霍砚用他的温柔,把我这头老虎,养成了猫。
我沉溺在他的爱里,做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
直到看见白若薇那张得意的脸,梦碎了。
滔天的恶心感拉扯得胃部痉挛,
可随之而来的,是几乎将我淹没的绝望。
我擦掉脸上的泪,从抽屉里拿出那份准备做结婚周年礼物的权利转让书。
这是我对他绝对信任的证明。
如今看来,就像个笑话。
嘶啦一声,我把它撕得粉碎。
随后,我拿起了那把许久未用的刀。
冰凉的触感让我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哭过了,疼过了,该醒了。
白若薇算盘打得很好,以为我是没了爪牙的老虎。
但她唯独算漏了一件事。
老虎之所以是万兽之王,靠的从来不仅仅是爪牙,
而是刻在骨子里嗜血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