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我走了。下辈子，我不想再遇到你了。”
他歪着头，仔细辨认了许久。
号码完全陌生。
但这语气，像是宋栀繁。
她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沈星云叹了口气。
想起昨天晚上她眼眶通红，跪在地上求自己的样子。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
憋得他喘不上起来。
他烦躁地揉了揉的头发。
李心悦被他吵醒。
睡眼惺忪地攀上他的胳膊。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沈星云满脑子都是那条消息。
没心思哄她。
抽出手臂，起身去了书房。
“没什么，公司有事要处理，你接着睡吧。”
他关上门。
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片刻。
再次打开了监控视频。
监控的那头，是第一医院，宋栀繁母亲的病房。
房间内，护工正在给宋母擦脸。
仪器还在正常运转。
和他昨天半夜通过手机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用力摇头，试图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脑子。
“我怎么还会相信她的鬼话？”
他喃喃自语。
按下心头的躁动，习惯性地打开了手机新闻。
一则标题为“废弃工地发现女尸”的新闻，赫然闯进他眼中。
他没仔细看，三两下划了过去。
这种事，他向来没什么兴趣。
尤其是死者还是自杀。
据说在手机备忘录里发现了遗书。
胃癌晚期，加上母亲去世。
她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而沈星云更相信的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一如他五年前被人逼到穷途末路。
万一会有奇迹发生呢？
死是最蠢的做法。
接下来的一整天，沈星云过得和往常无异。
去律所，整理案子，出庭，见客户。
直到傍晚，临近下班前，他这才稍稍得以喘息。
拿起手机，刚想给李心悦打个电话。
问她今晚想去哪家餐厅吃饭。
电话铃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您好，是沈星云吗？”
“是。您是......”
陌生号码打过来找他谈案子是常有的事。
他十分熟练地拿出笔和本准备记录。
礼貌问询对方的需求。
“这边是公安局，您认识宋栀繁吗？”
李星云正准备记录的笔尖顿住。
墨水在纸上氤开，形成了一片污点。
“不知道，不认识。别再打给我了。”
他挂断电话，脑子里乱作一团。
他以为，他早就对宋栀繁没感觉了。
除了前两年，他还偶尔派人给宋栀繁行些方便。
自从第三年和李心悦结婚后。
他就再也没去打探过一次她的消息了。
可为什么，这次宋栀繁出狱后。
他只是见了她两面，心就全都乱了呢？
甚至只是听到这个名字，他都有些无措。
他不愿意承认，或者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他不是讨厌宋栀繁，而是下意识地在逃避她。
就像这几年，他常用工作忙的借口，逃避去看望宋母一样。
即使他知道，宋母是个植物人。
没法说话，也没办法和他进行眼神交流。
可能连他说的话都听不见。
但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母。
正想着，电话再度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