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张家府邸,失去了往日的喧嚣与祥和,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愁云之中。
家主张承业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在书房内烦躁地踱步。
旁边一位衣着华贵、风韵犹存的妇人,正是他的正室林莹,正拿着手帕不住地拭泪,泣不成声。
“我的祖儿……我苦命的孩儿啊……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呜咽声如同魔音灌耳,张承业越听越是心烦意乱,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红木桌案上!
“嘭!”
坚实的桌案应声而碎,木屑纷飞。
“够了!”
张承业怒喝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能把继祖哭回来吗?!”
林莹被吓了一跳,止住哭声,随即也愤愤地抬起头,带着哭腔反驳道:
“那你呢?你除了在这里拍桌子发脾气,你还能干嘛?那是我们的儿子!张家唯一的独苗!”
“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能不哭?!”
张承业看着妻子红肿的双眼,心中也是一阵刺痛,无力地揉了揉眉心,放缓语气道:
“你放心好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天魔教的人就会主动来找我们了。到时候,继祖应该就能平安回来了。”
林莹闻言,顿时止住了哭声,急切地看向张承业:
“真的?老爷,你有把握吗?”
张承业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语气凝重:
“我收到消息,昨夜六扇门出动大批人手,突袭并剿灭了城北的一处宅院,那里是天魔教的一个据点,据说其中有两名一流巅峰的高手,一死一擒。”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那个据点我知道,之前住的是一户普通商户,显然是最近才被天魔教暗中掌控的。”
“恐怕……天魔教是有什么新的动作,但是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六扇门端掉,损失不小,所以到时候需要本地势力的协助。”
“而我们张家,就是他们最好的目标。”
林莹听后,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那太好了!只要他们来找我们,继祖就有救了!”
然而,张承业脸上却毫无喜色,反而忧心忡忡,面露挣扎。
与虎谋皮,岂是易事?
林莹察觉到他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
“承业,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
张承业长叹一声,转过身,目光沉重地看着妻子:
“莹儿,你可知道,与天魔教合作,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我们将站在朝廷的对立面!我们张家在安平县看似风光,但在这偌大的大秦王朝面前,连一只稍微强壮点的蝼蚁都算不上!”
“一旦此事泄露,被朝廷知晓我们与魔教勾结,等待我们张家的,必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之祸!”
“到那时,我张承业,就是张家的千古罪人!”
林莹听完,脸色瞬间煞白,方寸大乱,声音都带着颤抖:
“那……那承业,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要不……要不我们偷偷去告知秦总捕头,让他请六扇门派更多高手过来,救回继祖?”
张承业苦涩地摇了摇头:“晚了。既然天魔教敢绑架继祖,就必然在我们张家周围布下了眼线。”
“此刻我们任何异常的举动,哪怕只是试图接触六扇门,都可能被他们视为背叛,届时继祖就真的危险了……此事,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
……
另一边,萧景天听着阿二关于张家内部情况的汇报,不由对张承业起了几分重视之心。
“果然,这些世家大族能屹立多年,掌舵者都不是蠢人。”
“这个张承业,仅从六扇门剿灭一个据点这等细微之事,就能推断出天魔教近期必有动作,心思相当缜密。”
萧景天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或许……可以利用张家这份救子心切和对天魔教的恐惧,作为突破口,顺藤摸瓜,找出天魔教此次潜入安平县的真正计划!完成系统任务。”
时间很快来到了深夜。
张家书房内,烛火摇曳。
张承业依旧坐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但紧绷的身体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射向房间的阴影角落,沉声道: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鬼鬼祟祟,非君子所为!”
一道身影缓缓从阴影中步出,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他年轻而冷峻的面容。
张承业看到来人并非之前接触过的天魔教使者,眉头顿时紧皱,心中警铃大作,厉声问道:
“你是谁?!”
来人自然是萧景天。他神色平静,坦然道:
“六扇门,黑衣捕头,萧景天。”
“六扇门?!” 张承业心中剧震,脸上瞬间闪过惊疑、慌乱等多种情绪。
但他毕竟是一家之主,很快强自镇定下来,语气带着威胁,“不知萧捕头深夜擅闯我张家,所为何事?”
“若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就凭你私闯民宅,我就算当场将你格杀,六扇门也说不出什么!”
“哦?是吗?”
萧景天戏谑地看向张承业,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张大家主好大的威风。不过,我今夜冒昧前来,可是为了救你那个被天魔教掳走的宝贝儿子张继祖。”
“既然张家主这么没有诚意,那……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说罢,他作势欲走。
“什么?!”
张承业心脏剧烈一跳,仿佛被重锤击中!
六扇门竟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知道了多少?
眼看萧景天真的要转身离开,张承业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急忙上前两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忙喊道:
“萧捕头!请留步!是在下失言了!还请萧捕头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