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丫头!”
聘礼单子被抢,又被田小麦当众下脸,爆出她虐待大闺女的事实,刘翠花瞬间恼羞成怒,唾沫星子都要喷到田小麦脸上了。
“你敢跟我动手?你的孝心呢,被狗吃了吗!”
田小麦看她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妈,你让大娘婶子们听听你这话,玉藕嫁人你生怕给的不够多,对着未来亲家拳打脚踢、破口大骂,逼着人家把聘礼嫁妆都给玉藕拿着……”
“我嫁人你却生怕我带走家里一针一线,把我当下人一样养大,在我未来婆家面前可着劲儿的往我身上泼脏水,骂我不孝,你这心偏的……”
她背着手在自己后腰掐了一把,疼的眼圈瞬间一红。
才去看田父和几个长舌妇,带着哭腔道,“妈你不让想让我嫁我不嫁了,我做一辈子老姑娘在家给妈你当牛做马还你的生养之恩,大娘跟婶子们出了这个门就说是我自己不愿意嫁的,跟我妈没关系的。”
长舌妇们你看我我看你,看刘翠花的眼神别提多八卦了。
“那什么,你们要处理家事,我先走……”
那兴奋的表情,似乎巴不得刘翠花把她们撵走,出了这个门儿找人吆喝去,也让十里八村都瞧瞧刘翠花的真面目。
刘翠花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一脸铁青的磨着牙,她还没那么蠢这时候把人往外赶!
真让这些人这么出去,她以后还要不要在村里做人?
她儿子可还没说亲!
她自己知道田小麦不是她亲生的,可别人不知道啊,在外人眼里她现在这做派就是在磋磨亲闺女,以后谁还敢把闺女嫁她儿子?
刘翠花真是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恨的要死!
吃了田小麦的心都有了!
这死妮子!
平时跟个闷葫芦一样,让往东不敢往西,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东西,今天嘴巴怎么这么能叭叭儿。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田父皱着眉头看刘翠花,满眼疑惑不解,“刚才不想让玉藕嫁给郝建平,现在又不想让小麦嫁给霍卫东,这两门亲事不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吗?”
是她挑出来的,但不该是现在这种组合!
刘翠花撇撇嘴,斜了眼田父,想让他住口。
田父没理会她的那个斜眼儿,还在问,“……你不是说你想要两个闺女幸福的心都是一样的吗?现在当着霍亲家的面说咱闺女不孝,是想干什么?”
“怎么能一样?!”
刘翠花忍无可忍,愤怒出声,“怎么会一样!”
她设想好的,是她亲闺女嫁去人口简单的霍家,霍家那八百的彩礼钱都是她闺女的,田小麦嫁去郝家当劳动力,郝家给的那五百彩礼也是她亲闺女的。
她要怎么跟她男人说,郝母跟霍母看上的都是田小麦!
田父不明白刘翠花生气的点在哪儿,但他也不傻,刘翠花当着未来亲家的面说自己闺女不孝,直接默认刘翠花理亏。
抬眸对田小麦道,“霍家给你的就是你的,跟玉藕一样,下聘送来的不管多少都是你们姐妹自个儿的,出嫁的时候都给你们带走,我们不要你们的。”
“不行!”
刘翠花一听,急了,扒住田父的胳膊,“郝家刚少给一百,那玉藕就只剩四百彩礼钱了,田小麦下了八百,不公平!”
说着,去叫田小麦,“你要是念着点儿你妹,顾着点儿姐妹的情义,要带走就一人带走六百。”
说完这话,心都在滴血。
本来换亲成功,彩礼钱是一千三。
一千三都是她闺女的。
现在不但白白便宜了田小麦六百,还要搭上自己一直营造起来的好名声,还不知道过了今天,明天村里人怎么看她。
血亏。
刘翠花这话,郝母爱听,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赞同道,“对对对,亲家母你是当妈的,得一视同仁不能偏心。”
田小麦讽刺一笑,张嘴正要说话。
一旁的霍母却抓紧了霍卫东的胳膊,再次替田小麦发声,“八百块的彩礼是我们霍家给未来儿媳妇的,郝家要是不怕回头媳妇嫁过去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抢连襟亲家的彩礼,被人诟病在纺织厂干不下去,大可试试!”
郝母哎了声,“谁抢你们家彩礼了?又不是我要的,是刘翠花要的,你呛我干什么。”
霍母转头看刘翠花。
问她,“你当着我们的面骂小麦不孝,言词逼迫她让出彩礼给你二闺女,否则就是不顾姐妹情义,是想干什么?”
她抬眸扫了一圈,摇了摇头,“……偏心儿子的见过不少,你这种偏心二闺女到恨不得大闺女嫁了人还没好日子过的亲妈,真是十里八村第一次见!”
“想拿我家的彩礼贴补你二闺女,当我霍家好欺负不成!”
说完好奇的看了眼田父,转头盯着刘翠花问,“你这么糟践你大闺女,她们两个都是你亲生的吗?我怎么瞧着不像那么一回事儿,大家伙瞧着呢?”
最后一句,她抬眼看向了村里那些正瞪大眼支棱着耳朵的大娘、婶子们。
视线落到田小麦身上时,眼里掩不住的心疼。
田小麦愣住,鼻尖微酸。
下一瞬喉间哽咽了一下。
她没想到,为她说话的会是霍母。
一时间委屈在心头翻涌,竟有些汹涌难抑,泪水眨眼间盈满眼眶。
“哎哟,瞧把孩子欺负成什么样了?”
看热闹的大娘婶子们小声嘟囔起来,这个说,“是挺欺负人的,都是丫头片子,要给一起给要不给都不给,可着听话懂事的小麦欺负算怎么回事儿?”
“小麦打小就干活,玉藕连根柴都没捡过,一个晒的黑乎乎的锅底一样,一个白嫩的能掐出水来,刘翠花这心早偏到胳肢窝去了。”
“还真没见过这么偏心老二的,不都说老大娇老小宝,中间夹个臭屎包吗?”
“该不会真不是她亲生的吧?”
“你们不知道吗?刘翠花先前差点答应隔壁村儿那个老鳏夫,那狗东西都能当小麦爹了,要不是彩礼没谈拢,说不好刘翠花真给小麦嫁过去了,这要是亲生的,舍得这么糟践?!”
“对对,我正想说这事儿呢,可没见她这么对田玉藕。”
“你们刚没听着吗?她打着给玉藕说郝建平的旗号,实际上让小麦去屋里换衣服,让郝建平去看,这不是想毁了小麦清白逼她嫁给郝建平吗?可惜玉藕非郝建平不嫁不然真给她得手了。”
“啧啧,我刚才还纳闷儿,这郝家是镇上的,给的彩礼也不少,俩人还互相喜欢,刘翠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合着她是看上霍家给的彩礼多,有个身体不好的婆婆,嫁过去就能当家不受婆婆磋磨,哎哟,真是打的一手换亲的好算盘……”
刘翠花又气又怒,脸色跟打翻的染料瓶一样,五颜六色的,别提多精彩了。
她转过身,咬着牙狠狠瞪了田小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