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着酒劲儿我睡得很沉，再睁眼已经是早上八点半。
手机上十七个未接来电，多数是陌生号码，其中两个是外婆。
我把未接来电的事放一边，给导师发了微信：
【于老师早，最近您的课题进行还顺利吗？关于之前说的公费读博的事，我想和您再聊聊。】
于老师的电话很快打过来：
“小祝啊，听说你在学校干的不错，学生对你评价都挺高。有啥想法，跟老师说说。”
“于老师，之前我准备的课题在您这儿通过了，我想重新递交上去，争取明年的公费读博名额。”
于老师语气很激动：“我就说你是个搞学术的好苗子，你当时说退出，给我心疼的呀。”
“但你不是说要结婚暂时不能出国吗，怎么突然改计划？”
我的回答很坚定：“老师，我想通了，什么都没有前途重要，谁都没有自己重要。从前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
导师很欣慰，让我随时联系她把课题再丰富一下，申请的事包在她身上。
挂了导师的电话，我按了回拨：
“外婆，生日快乐！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老太太语气和善：
“没啥大事，就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今年生日想在你家过。”
“我老婆子也不知道还能过几个生日，你就回来吧，陪外婆吃个饭。”
昨天离家后，我第一时间把我妈、纪明月、大舅大舅妈的微信都拉黑了，
还退了外婆那边的微信家族群，
结果漏了外婆的电话。
老太太这样说，我也只能应了。
刚好，户口本跟护照还在家，我带出来才稳妥。
进门后的场景跟我预想中的一样：
纪明月没来，大舅纪长山、大舅妈刘霞陪着外婆边看电视边吃菜，
我妈一个人乐不得在厨房忙前忙后。
见我进屋大家都是一愣，舅舅舅妈尴尬笑笑：“雨润，回来了啊。”
我妈在厨房把盆子碗摔得砰砰响：
“不是把箱子都拿走了吗？怎么一晚上就回来了？还知道拉黑微信，真是长本事了你。”
我把给外婆的礼品放下，转身进屋拿东西。
再出来时，被外婆强行拉到餐桌边：
“雨润，别跟你妈置气了，陪外婆好好吃顿饭。”
见我乖乖坐下，外婆又劝：“家人永远是你的依靠，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把你妈拉黑呀。外婆看你还把家族群退了，听外婆的，快加回来吧。”
没等我拒绝，我妈先不干了：
“妈，你不用哄她，我看她是翅膀硬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找了个好工作就敢跟长辈吆五喝六。”
见我不作声，她张嘴又要骂我，被外婆一个眼神瞪回去。
外婆给我夹了一只油焖大虾，继续劝我：“听话，别因为一点小事就退群，让人家看笑话。”
我看着碟子里的虾，心里苦笑。
八岁因为吃了外婆给的虾过敏抢救的事，她好像从来不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