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沈宴梨的生活被各种行程填满。
拍婚纱照,确定宾客名单,挑选婚礼现场的鲜花样式,每一件事都繁琐又耗神。
沈宴梨的娇纵脾气在备婚的忙碌中时常发作。
她会对婚纱照的拍摄角度不满意,会嫌弃备选的喜糖包装不够好看,也会因为试菜的口味和主厨争论不休。
每到这个时候,时听礼总能用他特有的方式安抚她。
他不跟她讲大道理,也不会一味地纵容。
他会耐心地听完她的抱怨,然后提出一个直接有效的解决方案。
比如,立刻让摄影师换一个角度重新拍摄,或者直接联系另一家甜品供应商,拿出十几种新的包装让她挑选。
他的冷静和高效,与她的娇气和挑剔,形成了一种奇妙的互补。
沈宴梨发现,虽然她还是看他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有他在,很多麻烦事都变得简单起来。
她预约产检的日子很快到了。
一大早,沈宴梨还在床上赖着不想起,魏月龄就在门外敲门了。
“梨梨,快起床了,今天要去医院产检,听礼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沈宴梨把头蒙在被子里,咕哝道:“妈,我不想去,产检好麻烦啊。”
“不行,必须去,医生说这次要做NT检查,很重要的。”魏月龄的语气不容商量。
沈宴梨磨磨蹭蹭地起了床,换好衣服,一脸不情愿地走下楼。
时听礼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在看。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视线落在她身上。
“走吧。”他放下报纸,站起身。
沈宴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跟着他走出了门。
去医院的路上,沈宴梨一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发呆。
她对医院有种天生的抵触情绪,不喜欢那里的消毒水味,也不喜欢那种安静压抑的氛围。
“紧张?”时听礼忽然开口。
“谁紧张了?”沈宴梨立刻反驳,“我就是觉得烦。”
时听礼没再说话。
到了医院,时听礼显然提前打点好了一切。
他们走的是VIP通道,有专门的护士全程陪同引导,免去了排队的烦恼。
即便如此,沈宴梨还是很不耐烦。
做各项常规检查的时候,她都皱着眉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抽血的时候,她看着护士拿出针头,小脸立刻就白了。
她从小就怕打针。
“你别看。”时听礼站在她身边,伸出一只手,轻轻盖住了她的眼睛。
他的手掌宽大干燥,温热的触感,完全遮挡了她的视线。
他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也随之将她包围。
沈宴梨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护士的动作,针尖刺入皮肤的微痛感传来,但因为眼前一片黑暗,那种恐惧感竟然减轻了不少。
抽完血,时听礼才拿开手。
沈宴梨看到自己手臂上贴着的棉球,撇了撇嘴,小声说:“谁说我怕了。”
时听礼没有戳穿她,只是对护士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NT检查。
沈宴梨躺在检查床上,冰凉的耦合剂涂在小腹上,让她不舒服地缩了一下。
医生拿着探头,在她的肚子上移动。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运作的轻微声响。
墙上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片模糊的黑白影像。
沈宴梨看不懂,只觉得那影像奇怪又陌生。
“宝宝很活泼啊,一直在动。”医生笑着说。
沈宴梨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她看着屏幕,努力地想从那片模糊中辨认出什么。
时听礼一直站在她身边,他的目光也紧紧地锁在屏幕上。
他的表情很专注,比看公司财务报表时还要认真。
“咦?”医生忽然发出一点疑问的声音。
沈宴梨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医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别紧张,”医生安抚道,“宝宝的位置不太好,背对着我们,看不到颈后透明层的厚度,我需要他转个身。”
医生用探头轻轻推了推她的肚子,又让她侧了侧身,但屏幕上的那个小家伙,就是不肯配合,依旧固执地背对着。
“这个小家伙,脾气还挺倔。”医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样吧,沈小姐你先起来,出去走动一下,或者吃点甜的东西,看看能不能让他动一动,换个姿势。”
沈宴梨从检查床上下来,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焦躁。
“都怪他,一点都不听话。”她小声地抱怨。
时听礼听到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牵起了她的手。
“我带你去走走。”
他的手很自然地包裹住她的,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