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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眼球红的像要滴出血,像拖猪一样把我摔到柴堆上。
扫帚的留下的伤口蹭着粗粝的地面,伤痕被磨得翻卷,剧痛瞬间沿着脊椎涌上来。
“养不熟的白眼狼!自从我把你偷来,已经整整五年了,你有替我们看过家吗?害得老子家里还进了贼!”
“现在居然还开始疯疯癫癫,吓到了我儿子!”
“狗东西,早知道老子当初就把你卖了!还能换点钱!”
男人似是还不解气,猛地拿起旁边的木棍向我用力挥来,打在我已经断裂没有痛觉的后腿上。
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使劲,白面瓷砖的地上慢慢溢出一堆鲜血。
我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只有抑制不住的哼哼声。
这时,一个彪悍的声音大吼:
“纪见山!儿子哭的那么凶,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哑了!”
“还不快点滚过来哄哄,老娘没空!”
纪见山这才停止,恢复温文尔雅的姿态,嘴上却是恶狠狠的威胁:
“饿你几天,我就不信你还不认主!”
男人转身的动作突然顿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跑到柴房里四处翻找,拿出血迹斑斑的狗链子将我重新拴住。
男人这才松了口气,关上柴房门。
院子里的嘈杂声渐渐远去,可我心里满是害怕。
我怕脑子里的声音是昙花一现,烟花绽放的一瞬就没了。
“毛毛......毛毛......你还好吗?”
下一秒,一道略显关切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我的瞳孔微震,身后的尾巴下意识摇了起来。
毛毛。
只有原主人这样叫我。
主人每次出去捕猎回来后总是用柔软的声音,娇滴滴地叫我:
“毛毛,毛毛,快过来,妈妈给你打猎回来了,想不想妈妈呀。”
主人亲昵的亲了我好几口还不够,还贴着我的胸口撒娇似的蹭蹭。
也会拿出白日早已忌惮很久的肉棒逗逗我,嘴里说出一个“装死”的指令。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
主人听不懂,我只能无奈地躺在地上,片刻便没有了呼吸。
这是我的秘密,主人说我是天赋异禀。
我喉头梗塞,眼泪微湿,犹豫了一会儿开口:
“我......我想逃,可是,我之前每次逃跑都被抓回来了。”
系统高兴的大叫一声:
“只要你想逃,就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
很快,男人家里已经早早进入了梦乡,周围只剩下夏日里的知了声。
“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月亮的光缓缓爬进来。
我托起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四肢慢慢挪动,一瘸一拐,平日看着不远的距离此刻却显得有些漫长。
“毛毛,你这是要跑吗?”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黑暗中两个绿色眼泡慢慢移近,是二狗。
纪见山家养的另一只中华田园犬,专门买来看家的。
二狗买来的时候,还是一只瘦削的土黄小狗,眼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但是瘦骨嶙峋,像是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而现在它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只是眼里剩下了麻木、空洞。
我看着眼前愈发羸弱的二狗,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