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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惊住了。
周芹娘猛地扑进谢时安的怀里,哭出声来:“安郎~”
我凌厉的目光扫过二人:“你说什么?”
“发妻?你的结发妻子?”
“成婚前,你可从未说过?谢时安,欺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好大的胆子!”
谢时安马上解释道:“嫣儿,我并非故意骗你,当时我进京考武举,不知芹娘已有身孕......我们成亲是父母之命,在乡里拜了天地的。”
“只是我考中状元,回乡才知道家里遭了水灾,我以为她早已身死......”
“谁知几个月前,她寻到京来,说已有了身孕,我怕你生气,只能先将她安置在外宅。”
他说得有情有理,仿佛真的是无奈之举,造化弄人。
我却冷笑出声:“你说慌!”
谢时安变了脸色:“我并无说谎啊。”
我指着周芹娘与那孩子,质问道:“你说她是在乡下与你成亲时有的身孕,那她的孩子至少要比瑜儿大一两岁,怎么可能才满月?”
“你有妻有子,还敢尚主?谢时安,我真是小瞧了你!”
“一边做着驸马享受荣华富贵,一边又在外面娇养着你的发妻,坐享齐人之福,若不是今日,揽金楼送错金锁,本宫还不知道要被你瞒多久!”
谢时安被我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涨红着脸,愣在原地。
周芹娘见状,“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公主殿下,我与安郎是真心相爱的。”
“我不敢求正室之位,也不敢让安郎离开公主,可......安郎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我可以没有名分,孩子是无辜的啊,我只是想让孩子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出身而已。”
“一向听说公主是慈悲之人,求您发发善心,允我们母子入府,芹娘不敢以发妻自居,愿自降为妾,好不好?”
“求公主开恩,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吧。”
周芹娘使劲磕着头,引得满场宾客侧目。
谢时安心疼地扶起她,“殿下,虽然你贵为公主,可也不能逼死我的发妻,如今她不与你计较名分,自降为妾,你还要她如何?”
“难道贵为金枝玉叶,便能跋扈至此吗?”
我简直要被他的无耻言论气笑了。
我抱过瑜儿,冷冷地看向他:“你隐瞒妻室,欺骗皇家在先,与我成婚后,又与她再续前缘,生儿育女,一桩桩一件件,都够你死一百回的。”
“既然你如此珍爱发妻,本宫便成全你。”
我走到案前,拿起笔,信手写下一纸休书,扔至他面前。
“如此不忠不臣,背信弃义之人,如何配做本宫的驸马,如何配做瑜儿的父亲!”
“谢时安,从今日起,你我夫妻情分以尽,从此我们恩断义绝,你好自为之吧。”
他震惊地看着我:“嫣儿,你说什么?你要休了我?”
“就因为我的发妻寻到了我?我不愿称你的意,逼死她,你便要与我和离?”
“若我真如你所愿,为了荣华富贵,舍弃发妻与亲生骨肉,才是不配为人!”
“你怎么变得这般歹毒!”
谢氏的族人开始上前劝我:“公主,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何况芹娘与他是贫贱夫妻,俗话说得好,糟糠之妻不可弃,如今她既寻了来,又愿意做妾,您何不算了?”
“只当府里养了个猫儿狗儿,绝不碍您的事儿。”
“对啊,芹娘进了门,日后您也不必担忧子嗣之事了,她一看就好生养,到时候不都得叫您一声母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