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七年的秋天,来得格外萧瑟。紫薇被劫法场已经过去半个月,整个京城依然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九门提督日夜搜捕,城门盘查严格,连一只可疑的鸟都飞不出去。
坤宁宫内,皇后斜倚在凤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翡翠念珠,眼中寒光闪烁。容嬷嬷垂手侍立在一旁,脸上是惯有的恭顺,但眼神里却藏着毒蛇般的阴冷。
“都半个月了,还没抓到人?”皇后的声音平静,却让殿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容嬷嬷躬身道:“回娘娘,京城已经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踪迹。奴才怀疑……他们可能已经出城了。”
“出城?”皇后冷笑,“九门紧闭,他们怎么出的城?”
“娘娘,”容嬷嬷压低声音,“京城这么大,总有些我们不知道的暗道。而且……宫里说不定有人暗中相助。”
皇后的眼神骤然锐利:“你是说……”
“奴才不敢妄言,”容嬷嬷连忙低头,“只是觉得此事蹊跷。劫法场那日,烟雾弹、路线安排、接应地点,都太过周密,不像仓促行动。”
皇后沉默片刻,缓缓道:“紫薇那丫头不足为虑,一个假格格掀不起什么风浪。关键是永琪——”她的声音陡然变冷,“他居然为了一个假妹妹,公然劫法场,背叛皇上!这是谋逆!”
容嬷嬷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娘娘说得对。五阿哥这次是自寻死路。不过……老佛爷和皇上似乎还念着旧情,搜捕令上只说要活捉,没说格杀勿论。”
“哼,”皇后将念珠重重拍在案几上,“皇上心软,老佛爷念旧,但本宫不能看着这个隐患逍遥法外!容嬷嬷——”
“奴才在。”
“传本宫密令,”皇后一字一句道,“派‘暗影’的人去,找到永琪一行,杀无赦。特别是永琪,绝不能留活口!”
容嬷嬷心中一震:“娘娘,这……若是被皇上知道……”
“做得干净些,谁会知道?”皇后冷冷道,“记住,要像江湖仇杀,或者流寇劫掠,不能留下任何与宫中有关的痕迹。”
“奴才明白了。”容嬷嬷眼中闪过狠厉,“‘暗影’有八大高手,个个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定能完成任务。”
“去吧。”皇后挥手。
容嬷嬷退下后,皇后独自坐在殿中,望着窗外渐黄的银杏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永琪,你既然选择背叛,就别怪本宫心狠。这储君之位,本来就该是我儿永瑆的……
漱芳斋被封,欣荣只能暂时住在自己宫中。这些天,她表面平静,内心却焦灼万分。她知道皇后不会善罢甘休,原剧中就有追杀的情节,但那时乾隆很快查明真相,追杀并未造成太大伤害。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乾隆震怒,紫薇的逃亡比原剧更加艰难。
更让她担心的是,她已经改变了太多剧情,不知道皇后的追杀会激烈到什么程度。
“格格,晴格格来了。”翠儿轻声通报。
欣荣立刻起身:“快请。”
晴儿匆匆进来,脸色有些苍白。她屏退左右,握住欣荣的手:“欣荣,出事了。”
“怎么了?”
“我今早去慈宁宫请安,听到老佛爷和皇后的对话。”晴儿压低声音,“皇后说,永琪这次是谋逆大罪,建议皇上……下格杀令。”
欣荣的心猛地一沉:“皇上怎么说?”
“皇上没同意,说毕竟是亲生骨肉,要活捉回来问罪。”晴儿忧心忡忡,“但是皇后走后,容嬷嬷悄悄跟了出去。我……我偷偷跟了一段,听到容嬷嬷吩咐一个侍卫,说什么‘暗影’、‘杀无赦’。”
“暗影?”欣荣皱眉。
“是皇后暗中培养的死士,”晴儿声音更低了,“据说有八个人,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他们只听皇后和容嬷嬷的命令,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欣荣握紧拳头。剧情果然变了!原剧中皇后虽然派人追杀,但只是普通侍卫,没有“暗影”这样的专业杀手。这意味着永琪他们的危险大大增加了。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欣荣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晴儿眼中含泪,“老佛爷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皇上又震怒未消。我们两个格格,能有什么办法?”
欣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按照剧情,紫薇和永琪的逃亡最终会真相大白,但那是建立在所有人都平安的前提下。如果“暗影”真的得手,杀了永琪,整个故事就彻底改变了。
“晴儿,”她突然问,“容嬷嬷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晴儿想了想:“倒是有一件事。前几日,容嬷嬷的侄子,就是那个开绸缎庄的,突然离开了京城。听说是去南方做生意,但走得很匆忙。”
“绸缎庄……”欣荣眼睛一亮,“我记得尔康说过,容嬷嬷的侄子涉嫌走私,他们还收集了一些证据。”
“你是说……”
“皇后要杀永琪灭口,我们也得抓皇后的把柄。”欣荣思路逐渐清晰,“容嬷嬷是皇后的左膀右臂,如果能把容嬷嬷扳倒,皇后就会收敛许多。”
晴儿点头:“可是证据在哪里?尔康他们现在自身难保……”
“我知道有个人可能有线索,”欣荣说,“萧剑。”
“萧剑?”晴儿惊讶,“他不是和永琪他们在一起吗?”
“不,萧剑在京郊有个庄子,但他本人行踪不定。”欣荣解释,“而且萧剑在江湖上朋友多,消息灵通。如果能找到他,或许能知道容嬷嬷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分头行动。晴儿利用她在慈宁宫的人脉,打听“暗影”的具体情况;欣荣则想办法联系萧剑。
送走晴儿后,欣荣立刻写了一封密信,让翠儿送出宫。信是给班杰明的——他虽然离开了京城,但在广州应该安全,而且他有西洋商馆的渠道,或许能联系到萧剑。
做完这些,欣荣依然无法安心。她在房中踱步,脑中反复思考着对策。
皇后要杀永琪,不仅仅是因为紫薇的事,更是为了铲除储君的竞争者。永琪在朝中威望日盛,又深得乾隆喜爱,对皇后所生的十二阿哥永瑆构成威胁。这次紫薇事件,正好给了皇后借口。
“格格,”翠儿匆匆回来,“信送出去了。但是……奴婢在宫门口看到,守卫增加了不少,盘查也更严了。”
欣荣心中一沉。这不仅是防止永琪等人回京,也是在监视宫中动向。皇后这是要彻底掌控局面。
接下来的几天,宫中气氛越发诡异。皇后以“整顿宫纪”为名,换掉了不少侍卫和太监,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连令妃宫中的几个得力宫女也被调走了。
欣荣和晴儿的行动受到了限制。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暗中监视,出宫更是难上加难。
一天,欣荣假装去御花园散步,在荷花池边“偶遇”了晴儿。两人并肩走着,低声交谈。
“我打听到了,”晴儿用团扇遮住口型,“‘暗影’已经出动了,三天前离的京。领头的叫‘黑煞’,据说杀人如麻,从未失手。”
“他们的行踪呢?”
“不知道,”晴儿摇头,“‘暗影’行事隐秘,连老佛爷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我也是从一个老太监那里打听到的,他曾经伺候过皇后的父亲,知道一些内情。”
欣荣皱眉。不知道行踪,就无法预警永琪他们。
“还有一件事,”晴儿继续说,“容嬷嬷最近经常出宫,说是去寺庙祈福,但我的人跟踪发现,她去的是城南的一处宅子。”
“什么宅子?”
“是一个富商的别院,主人姓陈,做药材生意的。”晴儿说,“但奇怪的是,那个陈老板三个月前就去世了,宅子现在空着。”
欣荣心中一动。空宅子,容嬷嬷去做什么?
“能进去查查吗?”
“太难了,”晴儿摇头,“那里有人看守,而且是高手。我的人差点被发现。”
线索似乎又断了。欣荣望着池中残荷,心中焦急。时间一天天过去,永琪他们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一个人——萧剑在京城的联络人。萧剑曾告诉她,如果遇到急事,可以去城东的“悦来茶馆”,找一个叫“老赵”的掌柜。
可是现在出宫太难了……
“我有办法了,”欣荣突然说,“过几天是重阳节,按惯例,格格们可以去香山登高祈福。到时候我们可以趁机……”
“不行,”晴儿摇头,“皇后已经下令,今年重阳节一切从简,格格们不得出宫。”
欣荣的心沉了下去。皇后果然防备严密。
两人正一筹莫展,一个宫女匆匆走来:“欣荣格格,令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欣荣和晴儿对视一眼。令妃被禁足多日,突然找她,定有要事。
令妃宫中,气氛压抑。令妃坐在窗边,脸色憔悴,但眼神依然清澈坚定。
“欣荣见过令妃娘娘。”
“不必多礼,”令妃示意她坐下,“本宫长话短说。皇上昨日来过了。”
欣荣心中一紧。
“皇上虽然还在震怒,但已经开始怀疑。”令妃压低声音,“皇上说,紫薇那孩子他了解,不像是会冒充的人。而且夏雨荷……皇上说,他相信夏雨荷不会骗他。”
“那为什么……”
“因为证据确凿,”令妃苦笑,“夏雨荷的舅公舅婆画押作证,还有邻居的证词。皇上不能凭感情用事。”
欣荣理解地点点头。乾隆是帝王,再深的感情也要让位于证据和法度。
“但是,”令妃话锋一转,“皇上派了密探去济南,重新调查夏雨荷的事。同时,皇上也怀疑宫中有内鬼——劫法场太过顺利,像是有人提前透露了消息。”
欣荣心中一动:“皇上怀疑谁?”
令妃看着她:“皇上没明说,但本宫觉得……皇上可能怀疑皇后。”
欣荣不意外。乾隆是明君,皇后的那点心思,他岂会不知?
“娘娘找我来是……”
“本宫听说,你和晴儿在暗中调查,”令妃认真地看着她,“本宫要提醒你们,皇后不是好对付的。你们要小心,非常小心。”
“谢娘娘提醒,欣荣明白。”
“还有,”令妃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卷,“这是本宫的人偶然得到的,或许对你们有用。”
欣荣接过纸卷,展开一看,上面是一串名单和地址——容嬷嬷在京城的几处秘密产业,包括那个城南空宅的详细地址。
“娘娘,这……”
“本宫在宫中多年,也不是毫无准备,”令妃淡淡一笑,“以前不想与皇后为敌,但现在……她太过分了。”
欣荣深深一礼:“欣荣代永琪、紫薇,谢娘娘大恩。”
“快去吧,”令妃摆手,“时间不多了。”
离开令妃宫,欣荣立刻去找晴儿。两人研究着那张名单,发现容嬷嬷的秘密产业竟有七八处,涉及绸缎、药材、酒楼甚至赌场。
“这个‘陈记药材铺’,”欣荣指着其中一个地址,“不就是城南那处空宅的产业吗?”
“对,”晴儿点头,“而且你看这里——‘每月十五,陈宅密会’。今天就是十四!”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心。
“明天,我们必须去一趟陈宅,”欣荣说,“那里可能有我们需要的证据。”
“可是怎么出宫?怎么进去?”
欣荣沉思片刻:“我有办法。”
她回到自己宫中,立刻开始准备。首先,她需要一套不起眼的衣裳,最好是平民女子的装扮。其次,需要一些防身的东西——虽然她不会武功,但萧剑曾教过她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和用毒技巧。
最重要的是,需要有人在外接应。欣荣想到了一个人——萧剑在京城的联络人老赵。
她再次写信,这次是给老赵的。信中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暗号。信让翠儿冒险送出宫,这次走的是御膳房采买的路子,那里有欣荣早就打点好的太监。
深夜,欣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明天将是一场冒险,可能一无所获,也可能发现关键证据。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试一试。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房间里。欣荣想起远方的永琪、紫薇、尔康,想起逃亡中的小燕子,想起离开的班杰明。这些她关心的人,都在为各自的命运挣扎。
而她,必须尽自己所能,保护他们,帮助他们。
第二天一早,欣荣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闭门不出。实际上,她和翠儿换了衣裳,从后窗悄悄溜出。
两人扮成出宫采买的宫女,混在御膳房的队伍中,顺利出了宫门。
一离开皇宫的视线范围,欣荣立刻带着翠儿拐进一条小巷,换上了准备好的平民衣裳。两人都做了简单的易容,看起来像普通的市井女子。
按照约定,她们来到城东的“悦来茶馆”。茶馆不大,但生意不错,人来人往。
欣荣走到柜台前,对掌柜的说:“掌柜的,来一壶碧螺春,要明前的。”
掌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明前的没了,只有雨前的。”
“雨前的也行,但要洞庭山的。”
暗号对上了。掌柜的——老赵——点点头:“客官楼上请,雅间备好了。”
雅间里,老赵关上门,恭敬行礼:“欣荣格格。”
“赵掌柜不必多礼,”欣荣急切地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萧剑少爷已经吩咐过了,”老赵说,“格格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欣荣拿出令妃给的名单,指着“陈记药材铺”和城南空宅的地址:“今天,这里可能有重要聚会。我想进去查探。”
老赵看了看地址,皱眉:“这处宅子我知道,守卫森严,都是高手。硬闯不可能。”
“那有没有其他办法?”
老赵沉思片刻:“宅子后面临河,有一处排水口,平时用铁栅栏封着。我可以安排人提前锯开栅栏,但只能容纳一人通过,而且……很脏。”
“我能进去,”欣荣毫不犹豫,“翠儿在外面接应。”
“格格,这太危险了!”翠儿急了。
“没有时间了,”欣荣说,“今天可能有关键证据,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老赵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格格,您需要换上便于行动的衣服,还有,带上这个——”
他拿出一个小竹筒:“里面是迷烟,遇到危险时用。还有这把匕首,防身用。”
欣荣接过,郑重地道谢。
一个时辰后,欣荣已经换上了一身深色紧身衣,脸上抹了灰,看起来像个瘦小的少年。在老赵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城南陈宅附近。
宅子果然气派,高墙深院,大门紧闭。老赵带着欣荣绕到宅后,那里果然有一条小河,河岸边有一个排水口,铁栅栏已经被锯开了一半。
“只能到这里了,”老赵低声说,“进去后,您自己小心。我们在外面接应,如果听到三声猫叫,就是有危险,立刻出来。”
欣荣点头,深吸一口气,钻进了排水口。里面果然又脏又臭,污水没过脚踝。她强忍着恶心,艰难地向前爬行。
大约爬了二十米,前方出现亮光——是一个井口。欣荣小心地探出头,发现这里是个后花园的角落,四周无人。
她爬出来,迅速躲到假山后。花园很大,亭台楼阁,看得出曾经的奢华。但现在一片寂静,显然无人居住。
欣荣按照老赵给的地图,悄悄向主屋摸去。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这是这个月的账目,请嬷嬷过目。”
是容嬷嬷的声音!
欣荣心中一紧,小心地凑到窗边,透过缝隙往里看。
屋里,容嬷嬷坐在主位上,下面是几个掌柜模样的人。桌上摊着账本,还有几箱金银。
“药材铺的利润怎么少了?”容嬷嬷冷冷地问。
一个胖掌柜擦着汗:“回嬷嬷,最近查得严,那些‘特殊药材’不好出手……”
“废物!”容嬷嬷一拍桌子,“皇后娘娘等着用钱,你们就这点本事?”
欣荣心中一震。皇后需要用钱?做什么用?
另一个瘦掌柜献媚地说:“嬷嬷,赌场那边这个月进项不错,补上了缺口。而且……‘暗影’那边已经得手了。”
欣荣的心猛地一跳。
“哦?”容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具体说说。”
“三天前,‘黑煞’在保定府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已经追上了。”瘦掌柜压低声音,“昨晚传来消息,说已经交上手,对方死伤惨重。永琪受了重伤,估计撑不了多久。”
欣荣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永琪受伤了?死伤惨重?
“好!”容嬷嬷笑了,“总算除掉了这个心腹大患。等永琪一死,十二阿哥就少了一个最大的对手。”
“可是嬷嬷,”胖掌柜担心地说,“皇上那边……万一查出来……”
“查出来?”容嬷嬷冷笑,“江湖仇杀,流寇劫掠,关我们什么事?‘暗影’做事干净,不会留下痕迹。就算皇上怀疑,也没有证据。”
欣荣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她必须拿到证据,必须!
她继续听着,容嬷嬷和掌柜们又商议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提到了几个官员的名字,似乎是收受贿赂,为他们的生意提供保护。
最后,容嬷嬷说:“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记住,嘴要严。等皇后娘娘的大事成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掌柜们退下后,容嬷嬷独自在屋里整理账本。欣荣看到,她把一本小册子锁进了一个铁盒里。
那可能就是关键证据!
欣荣耐心等待着。半个时辰后,容嬷嬷离开了,屋里空无一人。她轻轻推开窗户,翻身进去。
铁盒就放在书桌抽屉里,上了锁。欣荣试了试,打不开。她环顾四周,发现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轴似乎比平常的粗。
她小心地取下画,拧开画轴——里面是空的,藏着一把钥匙!
欣荣心中一喜,用钥匙打开铁盒。里面果然是那本小册子,还有几封信。
她快速翻阅,越看越心惊。册子里详细记录了皇后和容嬷嬷的非法生意——走私、贪污、贿赂官员,甚至还有买卖官职的记录!金额之大,触目惊心。
而那些信,是皇后写给容嬷嬷的密信,其中提到了如何陷害令妃,如何打压其他皇子,如何为十二阿哥铺路。最让欣荣震惊的是,有一封信里,皇后明确指示容嬷嬷:“必要时,可除去永琪。”
这就是铁证!
欣荣将册子和信小心包好,藏在怀里。正要离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嬷嬷,您怎么又回来了?”
“忘了拿东西。你们在外面守着。”
容嬷嬷回来了!
欣荣心中一紧,快速扫视屋内。藏到床下?不行,太容易被发现。衣柜?太小。
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欣荣看到了房梁——她不会轻功,怎么上去?
门把手转动了。千钧一发之际,欣荣看到了窗边的绳索——那是用来拉窗帘的。她抓住绳索,用力一荡,在门打开的同时,荡到了房梁上。
容嬷嬷走进来,径直走向书桌。她打开抽屉,发现铁盒还在,松了口气。但随即,她注意到了什么——
画轴的位置不对!
容嬷嬷猛地抬头,正好与房梁上的欣荣四目相对!
“有刺客!”容嬷嬷尖叫。
欣荣知道暴露了,毫不犹豫地从房梁上跳下,同时扔出迷烟竹筒。“砰”的一声,烟雾弥漫。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容嬷嬷的声音在烟雾中响起。
欣荣撞开窗户,跳进花园。几个护卫已经围了上来。她拔出匕首,胡乱挥舞,同时向排水口方向跑去。
“她在那里!追!”
箭矢从耳边呼啸而过。欣荣拼命奔跑,终于看到了排水口。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追!她也跑不了!”
后面传来追赶声。排水道狭窄,欣荣爬得很快,但后面的人也越来越近。
快到出口时,她听到了猫叫声——三声,急促而尖锐。是警告!
欣荣心中一沉,加速爬出。刚露出头,就被老赵一把拉了出来。
“快走!”
两人沿着河岸狂奔。后面,追兵已经从排水口出来了。
“分开走!”老赵推了欣荣一把,“我去引开他们!您往东跑,有人在接应!”
“赵掌柜!”
“快走!”
欣荣咬牙,转身向东跑去。身后传来打斗声,但她不敢回头。
跑过两条街,她看到了翠儿和一辆马车。
“格格,快上来!”
欣荣跳上马车,翠儿立刻驾车狂奔。马车在街巷中穿梭,终于甩掉了追兵。
回到宫中时,天已经黑了。欣荣换回宫装,将那些证据小心藏好。她的心还在狂跳,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拿到了证据,铁证如山。皇后和容嬷嬷的罪行,足以让她们倒台。
但还不够。她还需要更多——需要证明紫薇清白的证据,需要揭露夏雨荷舅公舅婆作伪证的真相。
而这一切,都要快。因为永琪受伤了,生死未卜。
欣荣坐在窗前,望着夜空。今夜无月,星光黯淡。
但她心中已经有了光——那是真相之光,正义之光,友情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