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以为拿着把大刀就能吓到他,他拿刀时候李二丫还光着屁股呢。
下一刻,竟是也拔出自己腰间的大刀,指向李君悦。
“放了我娘,否则我让你再死一次!”
谁知不等李君悦开口,几道身影倏然走上前来,个个手持大刀,对准李文健。
李君悦目露诧异,发现李二柱、高大山、郑南、郑熙与吴二娘都在其中。
“就是你这杂碎卖李小娘子给人配冥婚?狗东西,我看你是找死!”
高大山陡然怒喝一声。
他本就身形高大,如今面色阴沉,显得十分凶狠。
李文健顿时吓得后退,许是退得太急,差点跌倒在地。
六把明晃晃的大刀对着他,饶是他自诩胆大狠辣,也冒出一头冷汗,惊得不轻。
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都帮着二丫?
“做什么?你,你们想做什么?挑衅我们白云村不成?”
李兆福骇得大叫,声音都尖锐起来。
若非已退到五步开外,会更有说服力。
姗姗来迟的李家族长原本想出头,此时也面色发白,打消了念头。
李君悦似笑非笑:“村长,这是我们的家事,希望你少管。”
“既然以前不曾为我们二房主持公道,现在也就不要插嘴。”
“我这几位叔叔婶婶可都是杀过雪狼国蛮子的,否则你以为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些马车和刀又是怎么来的?”
此言一出,整个白云村都大惊失色,竟是齐齐又后退了几步,看向李君悦等人的目光满是畏惧。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当真都杀过人?还是杀的雪狼国蛮子?
那些马车和刀都是他们杀了人抢来的?
一想到这里,不少心里打小算盘的都纷纷熄了念头。
欺负李家二房他们擅长,招惹杀过人的?他们却没那个胆子。
说起来,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看众人都被震慑住,李君悦微微扬起唇角。
之所以一开始就凶相毕露,就是要给白云村的人留下不好招惹的念头。
否则就凭李秀芳与李兆福在村民心中的地位,她根本报不了仇。
一旦两人煽动整个白云村的村民,他们一家指不定还会二次遭殃。
前世的经历让她太明白一个道理: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没有威慑力,谁跟你讲道理?
就像现在,李家人和李兆福怎么不敢骂了?
好在人没白救,高大山、郑南父子与吴二娘都很给力,主动帮她撑场子。
反而显得李文行夫妻像是外人。
夫妻俩看见这一幕,心情复杂不已,他们是不是做错了?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算了,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你们还是自己解决吧。”
李兆福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他的确被吓到了,都不敢正眼看那几把明晃晃的大刀。
二丫说得没错,这是她的家事,他做什么帮人出头?
李文健不是衙役吗?平日里不是厉害得很吗?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村长果然明智。”
李君悦知道暂时把这些人唬住了,李兆福比想象中还要怂包。
若这时候组织群民与他们对峙,那才真的不好处理。
显然,对方并没有这个胆子。
李兆福一退,其余村民就更不敢上前了。
谁都怕死,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帮别人出头。
李君悦这才看向李秀芳与李文健等人,她已经将刀收回,几人却还是浑身颤抖。
李秀芳恼恨李兆福没义气,狠狠瞪了好几眼,李兆福却缩着脖子装死。
没办法,她只好自己开口,颇有些语重心长。
“二丫,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亲奶奶。”
“有什么话咱们不能好好说?你真想杀了我们不成?”
李君悦嗤笑:“亲奶奶?亲奶奶会卖自己孙女给人配冥婚?你算哪门子的奶奶?”
“废话少说!我被埋在棺材里,可是死过一次的人,若非阎王爷看我命不该绝送我回来,我就真被你们害死了。”
“还有我爹的腿,我娘身上的伤,全都是因你们而起。”
“你们可真该死啊!”
众人一愣,原来二丫真的死了,是阎王爷看她命不该绝又送了回来?
难怪还活着,也难怪怨气这么大。
李秀芳一家则暗骂不已,阎王爷可真是多管闲事,将这祸害送回来做什么?
“二丫,你也别怪我们,我们这不是也没办法?”
李秀芳见硬的不行开始卖惨,语气都软了几分。
“是县令非要你给他儿子陪葬,我们小老百姓还能怎么办?”
李文天夫妇闻言也开口附和。
“是啊二丫,你要怪也该怪县令,我们都是迫不得已啊。”
“你爹也是因为县令才被抓入大牢,跟我们没关系啊。”
李文行夫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昨日李文健抓二丫时,根本就没说是给县令的儿子配冥婚。
这些人真会推卸责任!
李文健这次却躲在一旁不敢开口,因为人是他亲自抓的,李文行也是他带回县衙的。
要是二丫追究起来,他肯定讨不了好。
李君悦目光幽幽扫过李家众人,被她看到的人全都垂下脑袋,不敢对视。
不愧是死过一次的人,变化也太大了,跟个活阎王似的。
却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人正盯着这一切,神色怪异。
那是个十一岁左右的少年,面色苍白如纸,容貌却极为精致,恍若仙童。
他坐在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上,将帘子掀开一半,看向李君悦的目光晦暗莫名。
他并不认识李二丫,不过昨日村子里有小娘子被卖去配冥婚还是听说了。
没想到不仅没死,还心性大变杀了回来。
阎王爷看她命不该绝,所以送回来?
这么瞎编的理由,也只有这些村民才会相信了。
不过他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好奇地围观着。
李君悦并没有觉察到这缕好奇的目光,或者说整个白云村的人都在围观,掩盖了少年的好奇。
她的目光最终落到李秀芳身上,带着一丝嘲讽。
“推卸责任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也不想听。出了这件事,总得有人负责。”
“我也不为难你们,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交出一个负责的人。”
“否则,我就让你们所有人一起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