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更新时间:2025-12-27 13:50:43

就这么愣了一会儿,夏师爷抬手在徐浪眼前晃了晃:“嘿,发什么呆呢?字总会写吧?”

徐浪刚才被扇了一巴掌,后劲有点大,现在脑袋还是懵懵的,缓了好几秒才连连点头:“会……会写!”

“操,真他妈晦气。”夏师爷骂骂咧咧地转身,“在屋里等着,待会让人送纸笔来。”说罢也摔门而去。

张桂芳赶紧把漏风的木门掩实,屋内瞬间没了刺骨寒风。

而徐浪揉着半边肿起的脸颊,望着破木门发呆。

什么情况?我到底是谁?

不过从刚才几个土匪头子的对话中听出,接下来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怕是要开始吃苦了。

但是他脑中依旧在飞速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郭家独子?

若真是郭家独子,那个便宜老爹为何迟迟不赎人?

既然土匪忌惮郭家实力,是不是意味着有机会逃跑?

两个女人在旁絮絮叨叨地安慰,徐浪却充耳不闻,一直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来可笑,重生至今,他连这破屋都没迈出过,就算要逃也得先摸清路线啊!

既然明天让自己干活,不如将计就计……先顺从他们,在慢慢摸索逃跑路线!

至于这挨巴掌的屈辱,就暂且记下,总不能真从别墅摸出把菜刀出来火拼。

拿刀的怎么干的过人家拿枪的……

不得不说,这疼痛感竟然如此真实,也算提醒他这不是什么能肆意妄为的爽文世界!

总之,日后每一步都得脚踏实地。

那些小说里写的什么刚重生就大杀四方,人生地不熟就敢往深山老林里钻,摸到枪就能百发百中的桥段……当个乐子看得了。

咱们就摸着良心说……哪怕自个儿住了十几年的城市,出门不还得开导航?

怎么来到这民国深山老林反而自带人体导航了?

就现在这天气,寒冬腊月是真的冷,可没有后世的全球变暖!

要是真在这荒山野岭里迷了路,怕是能被山里野狼啃得连渣都不剩!

徐浪正琢磨着未来的出路,木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二蛋和虎子抱着堆破衣烂鞋进来,他们可不管干不干净,全给堆在了炕上。

二蛋盯着他额头看了又看,发现头上的绑带已经没了,伤口也不肿了,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伤这么快就好了?俺还以为你得躺个十天半个月呢!”

这话让徐浪怎么接,只能用火辣辣的脸挤出个假笑:“嗨,还没好呢,只是不发烧了!”

“对了,俺们夏师爷发话了,不能天天让你闲着!”

二蛋鼻孔朝天地抱着胳膊:“不管怎么说,你这小命是俺们山头救得。”

“所以明儿个起,你小子就跟着俺们干活!”

徐浪表面点头哈腰,心里早骂翻了天:玛德,瞧你那嘚瑟样!一口一个小子,真当自己是根葱了?给你脸了!

这一刻,真是把阿Q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这人生地不熟,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真要动起手来,这两个半大小子都能把他揍得找不着北。

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他!

虎子见他眼神发直,以为没认真听,手掌拍在火炕上,声音严肃,吓唬着他:“刚才说的话听见没!”

“听着呢听着呢!”徐浪一激灵,慌忙应声。

结果虎子一抬手,发现弄了一手水。

他并不知道这是徐浪刚才被吓出来的尿。

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继续骂道:“妈的,你嘴漏了,弄得一炕都是水,也不怕把炕泡烂了!”

一旁正在收拾碗筷的二妮看不过去,插了句嘴:“虎子,你吓唬他干嘛?没听说他脑袋被摔坏了?”

张桂芳也帮腔:“就是!别看他细胳膊细腿的,这可是咱寨子的财神爷。”

“要是明天被你们累出个好歹,看几个当家的不扒了你们的皮!”

这话半是提醒半是吓唬,让二蛋和虎子顿时收敛了几分脾气。

虎子语气软了下来不少,但依旧带着些不服:“你们俩娘们儿懂个屁,要是刚开始不震住他,以后还不得骑我们兄弟俩头上拉屎!”

说着把一个小包袱扔到炕上:“喏,夏师爷让给你的。”

徐浪解开包袱,里面是一卷旧报纸,一支秃毛毛笔,半截墨条,还有块边缘都磕破了的红瓦片……这寒酸的文房四宝让他眼角直抽。

“看什么看?”二蛋斜眼讥讽,“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真光腚光习惯了?”

说实话,这衣服刚抱过来,徐浪看着有点脏不拉几的,估摸着老长时间没洗了!

他嫌弃的捏着衣角拎起一件,那衣服不仅脏得发硬,还散发着一股霉味。

他强忍着嫌弃:“这衣裳原来是谁的?”

“这不就是你自己的?哪来这么多废话!”二蛋虎子交换个眼神,“明天一早穿好衣服等着俺们!”说罢便扬长而去。

他们确实没说错,这衣服确实是徐浪前身的。

只不过从前身身上扒下来后,他们就一直穿在身上。

直到刚才夏师爷让他们把衣服给送过来,两人才不情不愿脱下来!

毕竟这衣服布料做工都不错,也算得上这年代的阿玛尼了!

当他拎起棉裤凑近一闻,差点被裤裆那股浓郁的骚气熏得背过气去。

心中不禁暗骂,这前身是个什么邋遢鬼?

就这卫生习惯,也他妈配当大少爷?

张桂芳接过衣服抖了抖,帮着整理起来:“料子挺新的,改天拆开洗洗就成,先将就着穿吧。”

天色暗透,张桂芳吹灭油灯,几人摸黑爬上土炕。

徐浪假装睡着,等身旁二人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他抓起枕下那堆衣物,心念微动便带着衣服进入了别墅。

抱着那堆散发着骚味的衣裳来到洗衣房。

不得不说,不愧是大别墅,洗衣房也宽敞明亮,少说也有二三十平。

他将衣物在地上逐一摊开:缎面棉袄棉裤,纯棉衬衣衬裤,夹棉小袄,外加一双千层底布鞋和一瓜皮帽……整整七件。

“果然没有内裤。”徐浪刚才就猜到了,捏着鼻子把棉裤扔进洗衣机,“难怪骚的一批。”

看着滚筒里的厚重棉衣,决定分两批清洗。

趁着洗衣机工作间隙,他转身前往主卧衣帽间翻找起来。

男主人衣柜里尽是羽绒服,冲锋衣,大衣这些现代服饰。

这玩意他也不敢穿出去啊!

天天被关在屋子里,怎么解释来路!

那凭空变出来衣服还不得被当成妖怪?

都能想象到二蛋虎子看见这些衣服时眼红的模样,怕是当场就得给扒个精光。

“内衣总该有吧?”

他嘟囔着拉开另一个柜门,终于找到整盒未拆封的内裤。

试穿时裤腰还有点往下滑……

没办法,如今这年纪在这摆着,身子还有些单薄。

又翻出几套秋衣秋裤,同样松松垮垮,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鬼。

反正至少有的穿,总比挂空挡强。

他找了个扎头发的套皮儿,在秋裤腰带绑了个扣。

镜中的少年裹在宽大的秋衣里,仿佛一棵还没长开的小树苗。

不错,新衣服总得有新气象,他想了想,身上实在埋汰。

最后还是溜进浴室洗了个澡,那叫一个全身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