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来告诉他们姐弟,学校已经找好,明天可以去办入学手续。
得知这个消息,顿觉没有了自由的鹿鸣时好像得了间歇性的精神病一样,在床上扭得好像一条做最后挣扎的蛆虫。
这还不够,接着又跑出去花院里的草地上阴暗爬行。
他真的不爱上学。
可是为了他们的赚钱大计,又不得不去上学。
就让他癫一下吧。
反正之后他也没什么可以发癫的机会了。
鹿箩枝笑着,哼着小曲拎着自己的唯一背包在老叶的带领下,走进应屿川住的地方。
那个叫听云居的院落
半中式半现代化的设计,空间开阔明亮,一入门是个不大小的客厅,现代化的设计,靠院子处有一整面的落地窗,一推开那扇落地窗,院子里那些绿植花草树木尽收眼底,非常的舒服惬意。
客厅左手边就是卧室,书房,衣帽间……各种空间安排合理,应有尽有,安静而不受其他人打扰。
应屿川的房间和他本人一样严肃沉稳。
以深色为主,一目了然的简单。
与其说简单,不如说,乏味。
进来之前,老叶还特地交待她,任何东西都不要随便乱碰乱放,应屿川是那种……额,怎么说呢,连一支笔移动了一点点位置都会发现的那种巨细无遗,又龟毛的性格。
目光扫过那张铺着深灰色床单的两米大床,再一一扫过房里为数不多的摆设。
她不由得心里啧啧了声。
还真的是。
他的每一样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单调得乏味可陈。
就像不曾荡起涟漪的死水一样。
推开书桌边的那扇木窗。
嘿。
窗外的风景让她惊喜地发现,原来他昨晚就是坐在这个位置,透过那个花窗看到他们的。
哇塞,这个位置的风景真的好好呀,怪不得他这个大少爷会坐在这里,搁她,她也喜欢。
坐一下椅子,应该不会发现吧。
她挪着屁股,小心翼翼地坐下办公桌后那张真皮办公椅。
悲剧就在这时候发生的。
就在她坐下那张办公椅的时候,右手不小心碰到了桌面上的那只保温杯。
杯盖没有拧紧,里头还有一些水。
被她这么一碰,保温杯骤然一翻。
咣当一声,水迹从杯口散出,开始在桌面上蔓延。
她又惊又急。
急急忙地伸手往桌面上的那盒抽纸抽出几张,着急地擦齤那一滩水迹。
可是还是迟了些。
水迹染湿了那堆叠放起来的书籍的最下面那本。
抽出那本书,她慌乱地想用纸巾擦干。
可她悲剧地发现,书,湿了大半了。
完了,这下完了。
他明明交代过不让碰他的任何东西。
现在她不仅碰了,还弄湿了他的书。
他会不会气得将她扔出门口?
鹿箩枝自责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蠢。
动人家的东西干嘛呢,这下好了吧。
弄湿了,看你现在怎么交待,怎么赔。
往书封页看去,上面的书名让她讶异地张了张嘴。
撒哈拉沙漠
作者,三毛
他竟然看三毛的书?
这个发现,让她多少都有些惊讶。
她翻了两页,看看里头有没有被染湿。
这一翻,一张精美的小书签不经意飘落在桌面上。
好奇地拿起一看。
上面写了一行娟秀的女生字迹。
【每想你一次,天上便落下一粒沙,从此便有了撒哈拉--赠屿川】
落款是:婉
好像发现了他的重大秘密一样,鹿箩枝先是震惊了下,而后急急地将那张书签塞回书页里。
心脏咚咚狂跳。
狂浪得好像有小人在里头打鼓一样。
其实,其实应屿川有喜欢的人,对吧?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还要和她领证呢?
抓了抓脑袋,鹿箩枝可不敢再碰他的任何东西了,连忙将窗关上,离开他的房间。
她手上拿了那本小说,打算等会拿吹风筒吹干。
因为她发现,这书,是二十年前出版的绝版书,有钱也难买得到。
蹲在屋檐下,她苦恼地两手撑脸。
该怎么向应屿川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