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门外就有小厮引穆昭进了屋。
凌岄一见穆昭就像见了死敌一般,恨不能将他活撕了。
秦殊桐将身后的下人支走,屋内唯有他们四人。
穆昭本是客人,但屋内陈设少,只有两张椅子,他便与若风一同站着,他也不知祁王府邀他前来是为何事,便开口问了凌岄。
凌岄现下恨不得捏死他,哪里会搭理他?
秦殊桐拿出祁王妃的架势,问道:“穆大人觉得若风如何?”
这话将穆昭问得一愣神,他看看身边的若风。
只见若风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自己的好。
再看看一脸戾气的凌岄,穆昭心里当即有了判断,猜是秦殊桐设的局。
秦殊桐开门见山,将那猫眼簪子递予穆昭,问他是否有意于若风。
穆昭笑道:“秦小姐是不是误会了,我与若风姑娘不过几面之缘,毫无男女之情,哪里来的有意无意?”
穆昭的回答显然不是秦殊桐想要的,她追问:“穆大人是怕王爷不同意你与若风来往,还是觉得若风的身份与你不配,所以你不愿承认?”
“无意就是无意,哪儿来那么多的缘由?”穆昭一脸轻松。
“这么贵重的簪子都送了,将军竟说对若风无意?”
穆昭轻描淡写地回道:“这东西于我而言,不过是个石头,留着也无用。且上次我唐突了若风姑娘,所以才将此物赠她,以示歉意,没别的意思。我送女人的东西可不止这一件,若样样都是别有用心,那我岂不妻妾成群了,何故孑然一身呢?”
穆昭的回答,让秦姝桐哑口无言,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没能解决若风这个麻烦的丫鬟,这让她颇为失望,只能作罢,让若风送客。
穆昭与若风忙离开此处,二人一前一后沿小径慢行。
穆昭疑惑:“你是得罪秦殊桐了?她这还没过门呢,就先想着把你支出去?”
若风长叹一声:“还好穆大人今日跟他们说清楚了,否则,你瞧那架势,非得逼你娶了我不可。”
穆昭停下脚步,玩笑道:“你家主子若同意,我吃点亏,娶你便是。”
若风朝他翻了个白眼,回怼道:“你跟礽王他们一派的,日后指不定怎样呢,我嫁你?说不定你还连累我了呢!”
穆昭笑笑:“小小女子,整天瞎琢磨,那是你该琢磨的事吗?你就对你家主子那么有信心?”
“那是自然,我家王爷可是人中翘楚。我要是你,必定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主打一个灵活,才不会在一棵树上栓死。”
若风知道穆昭的职位在皇城内颇为重要,她自然希望自己的主子爷少个敌人。
穆昭自然懂她话里的意思,点头玩笑道:“如果哪日我靠的树倒了,记得给我指条路,免得把我栓死。”
穆昭今日帮若风解了困,若风也不像先前那般厌恶他,二人也能心平气和说说话。
若风直将穆昭送出王府大门,才折返,一路心情甚好,悠闲地在王府晃荡。
半路忽的撞上凌岄,被他一把抓着手。
若风一边挣脱,一边左右环顾,害怕被人发现,不断恳求:“王爷,你快放手,府里人多,万一被看见就麻烦了!”
凌岄可不顾她的担忧,一路扯着她,将她带进王府西北角的水榭中。
至此,才将她的手放开。
凌岄拿着宝石簪子,厉声质问:“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跟他私下相会的?”说是质问,更像是怒吼。
若风被他吓了一跳,又害怕被人听见,忙去关上门,上前解释:“穆大人刚才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嘛,你又不是没听见。”
“我是问你,什么时候跟他私下相会的?你可从未答过。”凌岄的眼神格外凶狠,不依不饶。
“什么相会啊,他派人送来我们王府的。”
若风不敢跟凌岄说实话,她若说穆昭爬树进了王府,那就更给他招恨了。
见凌岄将信将疑,若风决定先将他一军:“你若不信,大可去问穆大人,人家都说了,就是道个歉,没对我有半点心思!我一个丫鬟,他对我动心思,于他有何好处?您身为王爷,都想着取秦小姐,强强联合。那他一个副将,难道不想娶个官家小姐,推动仕途?”
凌岄不作声,因为她说得确实在理。
若风见劝说有效,赶紧的添了把柴,接着劝:“王爷,我就像您餐盘里的肉,我理解您护食。但您觉得我美味,旁人他不见得好这口,是吧?我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也就主子爷您不嫌弃,若将我放在人群中,有谁能正眼看一下我?没有。”
眼见凌岄消了气,若风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见他的手被簪子划伤,十分心疼地怨道:“你瞧瞧,本来也没什么事,竟瞎生气,还把自己弄伤了。”
若风丢了那簪子,扶他去软榻坐下,为他擦拭手里的血渍。
凌岄心中欢喜,那簪子扔得深得他心,顺手一扯,将若风拖入怀中,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忍不住去亲。
若风拦住他,有些吃惊地劝阻:“秦小姐还在府上呢!你可不能这样!”
“我想怎样就怎样!”凌岄解开若风的衣服,不容她反抗。
“那也得等她走了啊!”
“等不及了。”凌岄手上的动作就没停下。
“门关好了没?可别被人发现了!”若风一颗心怦怦直跳,明明在自家王府,倒像是偷情一般惊险。
“你有秦小姐在身边,怎的还这样心急?你就那么珍视她,非得等到洞房夜吗?”
“闭嘴!”凌岄一声呵斥。
若风再不敢作声,任由他逍遥了。
只是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凌岄对她和秦殊桐简直天差地别,她很是羡慕秦殊桐,羡慕她得到了凌岄所有的尊重与爱护。
凌岄对待若风,从来就是想怎样就怎样,没有半点心疼和珍视,这让她很是介怀。
一番温存过后,凌岄先离开水榭,若风独自等了一阵子,才偷偷摸摸离开此处。
凌岄得了便宜,心情格外舒爽,在书房提笔写字。
泰安沏来一壶清茶,若风在身旁研墨,书香墨韵,很是闲适。
泰安转身去拨弄香炉里的熏香,凌岄捏了捏若风柔软的腰肢,故意挑逗她,惹得她难受。
因有泰安在,若风很是反感凌岄这般轻佻,拿眼狠狠瞪他,示意他安分点。她越是抗拒,凌岄越是来劲,手很是不安分。
若风一面推搡他,一面死死盯着泰安,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泰安见若风脸上表情很是古怪,遂问:“你怎么研个墨,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
“啊?”若风心中一惊,装模作样地甩甩胳膊,尴尬一笑:“手酸……有点抽筋……”
凌岄低眉浅笑,仍偷偷地作弄她,手上的动作就停不下来,把她逗得难受了,总忍不住扭动。
泰安在一旁看着她,就觉得她很不正常,便好心提醒:“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去唤大夫来瞧瞧,我来研墨。”
说着,就要来替若风,他不知道,他的主子爷正享受着呢。
“你做好自己的事,她需要你关心吗?”凌岄冷着脸,喝止泰安。
泰安遭了主子的斥责,颇为无辜地低着头。
若风瞪了凌岄一眼,暗暗打了下他不安分的手,给泰安抱不平。
“怎么就动怒了?”门外传来秦殊桐温柔的声音。
凌岄总算规矩起来,一手执笔,正襟端坐。
若风有些吃惊,心下寻思:她竟然还在府上?这眼瞅着天都快黑了,这是不准备回秦家了?
秦殊桐走到凌岄身边,若风识趣地退至一旁。
秦殊桐拿起书桌上未写完的字,一边欣赏,一边关心道:“我在门外就听见你斥人的声音,是下人伺候得不好吗?”
凌岄勉强一笑,只道是无事。
“下人不听话,就换个伶俐的,何必因他们生气?”秦殊桐放下字帖,捧起清茶递给凌岄。
这可叫泰安心中惶恐,忙跪下求饶,说自己有错,请王妃宽恕。
泰安虽木讷,对凌岄却忠心,且主子待他一向不错,这突然说要将他换了,他如何不惊慌?
“起来,没你的事。”凌岄明显在护着他。
若风在一旁给泰安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出去。
可泰安不明白,若风只好上前请示两位主子,拉着泰安一道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