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巴掌都落在同一侧,他的脸已经麻木了,但他还是固执地把头转了回来。
他不明白支意为什么能对他这么狠心:“小意,为什么打我?是你错了,你把我关在门外。”
“把你关在门外是我的自由,你对我又拽又推,扇你巴掌是想让你也体会一下这种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他知道自己刚才很粗鲁,他只是太害怕了,他害怕被支意隔绝在外。
“对不起小意,我不该弄疼你,可你不能把我关在外面。”
“那我为什么要把你关在外面?”
他不回答。
“我说过很多次不能在我面前做那件事,你听了吗?”
“……我问你了。”
“我也说了我不同意。”她冷漠地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行!”
“你没有拒绝的资格,我给过你机会了。”
“不行,不可以!我不同意!”她坚决的态度让他急得开始跺脚,他又想砸东西了,可面前没有能让他砸的,他也不想远离支意去旁边。
支意不再说话,从旁边下床要走。
她刚站在地上就被阮榆从后面抱住了,他抱得很紧,她很难挣扎。
“小意,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做那件事了,不要分开睡,不能分开睡……”
“小意,别这么对我好不好?你打得我好疼,脸好疼,心脏也很疼。”
他说了好多话,支意都没有回他一句。
他难过地松开她,两人面对而站,他的左脸已经轻微地肿起来了,他握住她的手贴在上面,嘴唇颤抖着说:“小意,不要这么对我……”
支意不记得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能准确地使用表情和语气来表达情绪了。
她毫不动摇:“我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回家去。”
“不要!”他的泪落下来,“小意,不要回去,别丢下我,求你……”
他无助地恳求:“小意,求你,求你好不好?陪着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支意抛下他回家的那一天他就明白了一件事,他没有留住她的资本,她随时可以离开,就算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绑不住她。
只是他依然不懂怎么正确地与她相处,支意教他的都是让他远离她,他做不到,所以他还是笨拙又愚蠢地通过发脾气来获取她的关注。
她抽走了被泪水打湿的手掌,顺带用他的睡衣下摆把手擦干净了:“你根本就不知道错。”
“我知道,我知道。”他哽咽着,“我不该弄疼你,不该不听你的话,我错了,我错了小意。”
她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她一点都不心疼他,心脏传来一阵绞痛,他承受不住地弯腰捂住了胸口。
“小意,陪着我……”
他的样子太痛苦了,她沉默了几秒,还是蹲下身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要死了……”
看来是没事。
她说:“我叫医生上来。”
他又流下几行泪:“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她非常无奈,只是分房而已,搞得像是生离死别。
“分开睡是为你好,你思想不纯洁容易起歪心思,时间长了你下面的功能会受影响。”
他没那么好骗:“你骗我。”
“我是护士我能骗你吗?不相信你现在可以把医生叫过来问他。”
他不会让人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支意叹了口气:“阿榆,我们只是分开睡,我又不离开你,你早上起床就能看见我了,这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哭了这么久支意都没帮他擦泪,她变得好冷漠:“你都不帮我擦眼泪。”
“你哭得我烦死了,没打你算好的了。”她没好气地说,“你今天晚上没做一件好事。”
支意骗他的,撇开他烦人不说,他哭起来的样子还是让她心软,实在是人太貌美了。
“阿榆,小孩子才会在需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哭,没有哪个成年人整天哭哭啼啼的。”
阮榆委屈地望着她,她接着说:“我也不会和一个不成熟的男性在一起。”
他的眼泪控制不住,他还是在哭,他太难受了。
“哦,看来我说的话你还是一句都不听。”
他已经在极力控制了,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蹲在地上真的很可怜,像个被主人抛弃的落寞小狗。
“去洗脸,然后换套睡衣睡觉。”
他都难过得要死了,她还是没有妥协让步。
他固执地看着她不动。
支意撑着有些发麻的腿站了起来:“行吧,我先睡了。”
她往外走,阮榆立马站起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想被打耳光吗。“
他微抿着唇。
“不说话,那是要强制让我跟你一起睡?”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可以吗?”
她冷漠地回:“不可以,松开我。”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他还是松手了。
支意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
支意睡了个好觉,睁眼的时候刚好九点钟,她慢吞吞地洗漱完然后去敲阮榆的门。
“阿榆,你醒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她直接推门进去了。
阮榆还躺在床上,只是那张床上只剩下了白色的床垫,其余的东西都在地上。
他头发乱糟糟的,哀怨地盯着她走进来。
“真是喜欢发脾气啊。”她感叹着,“现在天气转凉了,你不盖被子冷不冷啊。”
她看了一下只把床上的东西扔在了地上,其他的没砸,还好没吵醒她。
“起床吧。”
他不开口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哦,不想起来,那你睡吧,我吃饭去了。”
他没想到过了一夜支意还是这样,他听话地分开睡了她也没对他有好脸色,他沙哑地开口:“小意。”
支意和他对视:“要不要起来?”
他委屈地点了下头。
——
阮榆心里不爽,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只咬了一口水晶虾饺,就把剩下的一盘推远了:“难吃,重新做。”
佣人上前把盘子撤了下去。
他又吃了春卷,依旧是那句难吃。
又一道菜被撤走,支意看了他一眼:“不想吃就滚下去。”
“我没有不想吃。”
“那你是不想让我吃了?”她放下筷子,“那我懂了,我不吃了。”
阮榆着急地说:“小意,我没有不让你吃饭,你要吃。”
“那你一大早上的发脾气给谁看?”
他睁眼说瞎话:“我没有发脾气。”
“那就安静吃饭。”
她真的不再管他了,他垂下眼。
他是在骗人她看不出来吗?他在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