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李秀莲精神抖擞地出了空间。
她在早餐店吃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这才不紧不慢地晃悠到了火车站。
八十年代的火车站,充满了烟火气。
空气中弥漫着旱烟味、汗臭味、还有煮鸡蛋的味道。
但这在李秀莲眼里,却是生机勃勃的希望。
她看着那些背着大包小包,眼神里透着迷茫却又充满渴望的人群。
她见过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也见过国企改制的阵痛。
这会正是遍地黄金的年代。
也就是所谓的风口。
哪怕是一头猪,站在风口上都能飞起来。
上辈子她守着那几亩薄田,累死累活,错过了所有翻身的机会。
这辈子,既然老天爷给了她这个外挂,她要是再混不出个人样来,那干脆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正琢磨着以后怎么发家致富,检票口开了。
人群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过去。
李秀莲护着怀里的包,仗着喝了灵泉水力气大,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上了车,找到了自己的铺位。
硬卧车厢里稍微好点,但也没好到哪去。
对面铺位是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看着像是出公差的干部。
见李秀莲一个农村妇女打扮的人,竟也买得起卧铺,眼神里多少带了点审视。
这年头,卧铺票可不便宜,那是身份和财力的象征。
李秀莲不想惹麻烦,连忙捂着胸口,佯装咳嗽了几声。
“唉,这身子骨是不行了……去大城市找专家看看,哪怕是砸锅卖铁,也得把这命续上啊。”
她边咳,边自言自语。
果然。
那几个原本还带着羡慕嫉妒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同情,甚至还有人往后缩了缩,生怕被传染了病气。
李秀莲也不恼,舒舒服服地躺在铺位上,盖上被子,听着车轮撞击铁轨的哐当声,眯起了眼。
这几十个小时的车程,要是坐硬座,那腿都得肿成大萝卜。
还得对自己好点。
与此同时。
距离东兴村几十里外的王家村。
“砰砰砰。”
破旧的木板门被拍得震天响,灰尘簌簌往下落。
“王梦娇,你个懒货,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躺着?”
“都几点了?还要老娘伺候你穿衣吃饭不成?赶紧滚起来喂猪。”
吴梦娇被惊醒,裹紧了那床破棉絮,看着四面漏风的墙壁,满脸嫌弃。
这……这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家?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前在家里不用干农活,想睡几点就几点,在这连个懒觉都不能睡,还得干活。
这,这铁定是哪弄错了,她不可能有这么缺德的家人。
同时她也不明白,都养了十八年的闺女,这李秀莲怎么舍得送她出去,这不得赔本?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敲门声停了。
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低语声。
门外,王老汉将婆娘拉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骂,“你闹啥,孩子刚回来就让干活,等下跑回去找养母了。”
刘红花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
“跑?抚养费我都给那个姓李的了,她跑哪去?”
“再说了,这丫头片子看着就娇气,不打磨打磨,以后嫁出去,还不被人给退货了?”
王老汉往地上啐了一口,“你懂个屁。这丫头长得细皮嫩肉的,跟咱们村那些黑炭头不一样。”
“我已经托媒婆去附近村问了,那是李瘸子家,虽然人是个瘸子,年纪也大了点,但家里有钱。”
“人家说了,只要货色好,彩礼能给这个数。”王老汉比划了下。
刘红花的眼睛瞬间亮了,“六百?要是真能给这么多,那咱家老大娶媳妇的钱,还有剩的。”
王老汉得意一哼,“所以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这几天你也别逼太紧了,给点甜头尝尝。”
“好饭好菜供着,让她把肉养回来点,看着水灵点,到时相看的时候,咱还能加点价。”
刘红花笑了,“还是你这老头子心眼多。行行行,我这就去给她煮个鸡蛋,反正也就这几天了,就把她当祖宗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