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方信就起床了。
站在院子里,用父亲传下的心法锻炼了一个小时。
直到感觉精神饱满,体力充沛,东边的太阳也冉冉升起,
披着一身朝霞,返回自己的卧室。
在书桌前坐下,把关机的手机放到一边,打开学习材料,开始了沉浸式学习。
“小信,吃早饭了。”
贺慧丽在门外轻轻喊了一声。
“好嘞,妈。”
方信合上材料,走出卧室。
贺慧丽在外屋支起一张小方桌,把刚做好的饭菜摆在上面。
方信拿来两个马扎,给妈妈一个,自己坐一个。
坐下一看,桌上摆着一碗小米粥,一碗白米饭,两个肉炒的青菜,一碟小咸菜,自己面前还单独放着一个荷包蛋。
“妈,早饭你也做这么多啊?真香。”
方信咧嘴一笑,端起碗就“呼噜噜”扒拉了几口。
“哎哎,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贺慧丽嗔怪的轻轻拍了一下方信。
接着笑道:“你最近又要找工作又要找媳妇的,营养不够怎么行?男孩子精精神神的,才讨人喜欢嘛,我买了排骨和山药,中午给你炖一大锅,都给我吃完……”
“妈,我都23了,我是成年人了……”
方信无奈的抗议:“不要再拿我当孩子看了。”
“咋了?别说你才23岁,就算83岁,那也还是妈的孩子!”
贺慧丽一瞪眼:“看把你能的,给我老实吃饭!”
方信不敢吭声了,端起碗“呼噜噜”的往嘴里扒拉。
“慢点吃,多吃点……”
贺慧丽把荷包蛋夹进他的碗里,又连续夹了几块肉。
直到把方信吃了一半的碗里再次添的满满的。
就在这时,外面的丁店街上驶来一辆黑色轿车。
“吱……”在路边停下。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下车来,手中拿着一个款式方正的黑色公文包,快步走到方信家门前。
他面容干净而清爽,眼神沉稳而平和,身穿一件稳重的藏青色行政夹克,里面是白衬衣,下身穿一件笔挺的西裤,擦得锃亮的深棕色皮鞋,泛着沉稳的哑光。
“方氏中医……就是这里,总算找到了……”
仔细看了看调理馆门口那块模糊的木牌,随后伸手轻轻敲门。
“妈,好像有客人来了。”
方信耳朵尖,马上听到了敲门声。
“这么早?应该是你王阿姨又找到好姑娘了,”
贺慧丽急忙站起来,对方信叮嘱一声:“给我把这些饭菜都吃完,不许剩下。”
说完就快步走出屋外,从院子里左转进入东屋。
“啪啪,啪啪……”
敲门声很清晰,不轻不重,不疾不徐。
“来了来了,王家嫂子这么早啊,你吃饭了没有啊?”
贺慧丽笑呵呵的说着,赶忙走过来打开朝街的门,往外一看。
却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面前。
贺慧丽一怔:“你找谁?”
“我叫卓玉宁,您也可以叫我小卓,”
那人脸上带着一种礼貌性的微笑,谦和的说道:
“请问,这里是方世祯老先生的家吗?”
“找老方的?”
贺慧丽听了一怔,锁紧眉头,下意识的回头望里面看了一眼。
卓玉宁目光随着看去,透过贺慧丽身边的缝隙,正好看到屋内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张遗像。
“啊?方老先生……仙逝了?这这,什么时候的事?”
卓玉宁顿时大吃一惊。
“唉……”
贺慧丽沉重的摇摇头:“两年了,一场意外车祸……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这周围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了。”
“是的,我是从外地慕名而来的,没想到……”
卓玉宁露出悲伤的表情,沉痛的说道:“请容许我,进去拜祭一下方老先生,可以吗?”
对于这个要求,贺慧丽身为遗孀是不能拒绝的。
当下默默点点头,无声的让开门口。
卓玉宁整了整衣服,迈着稳重的步子,缓慢的走到遗像前。
“方老先生,您一生活人无数,只可惜天不假年,您英灵不远,一路走好。”
深深三鞠躬。
贺慧丽被勾起了心中压抑已久的悲伤,猛的一下捂住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方阿姨,节哀顺变。”
卓玉宁走到贺慧丽面前,轻声安慰。
贺慧丽擦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都过去了,我们娘俩也认命了,寒舍简陋,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回去吧。”
“那个……”
卓玉宁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犹豫了一下。
轻声问道:“我家有个病人,多年来一直神经性偏头痛,去过很多大医院都没有效果,只有方老先生在两年前给他治好过,但当时只做了两个疗程,现在又复发了……能不能请方老先生的传人……”
“你家在哪?”
贺慧丽依稀记得这件事。
“在省城青都市,花山路15号院……”
卓玉宁斟酌着小声说道。
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住宅区,里面住的几乎都是在省城工作的各级官员,以及许多离退休老干部。
“又是当官的?”
贺慧丽一听当场变色,
原本悲伤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寒霜,
暴怒的嘶喊:“方家的医术已经失传了!打死也不给当官的看病!你给我走,走啊!”
连哭带喊的推着卓玉宁,要把他推出门外。
“方阿姨你别误会……我真的是诚心诚意……”
卓玉宁吃了一惊,被弄的摸不着头脑,又不敢还手,
只好一边躲闪一边赶紧解释。
“妈,怎么了?”
方信闻声跑了过来。
“你就是小方同志吧?”
卓玉宁赶紧跑到方信身边,快速简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方信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跟你去。”
“不许去!”
贺慧丽大喊:“小信你忘了你爸的教训吗?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妈,我不管他是不是当官的,”
方信走到贺慧丽身前,轻轻拉着妈妈的手,让她的情绪稳定一点,
郑重的说道:“应该四个疗程,我爸只做了两个,现在人家旧病复发了,就应该由我这个当儿子的去替父亲完成!要不然我爸死后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
贺慧丽听完不再说话,只是长叹一声,默默垂泪。
“那可太好了,谢谢小方同志,谢谢谢谢……”
卓玉宁大喜过望:“那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