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半面菩萨，半面修罗
乱葬岗的地下，别有洞天。
跟着尸老穿过一条由无数白骨铺成的阴森甬道，凌辰来到了阴山尸傀宗真正的老巢。
这里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到处都点着幽绿色的鬼火，照得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空间中央，是一座由巨型骷髅头堆砌而成的黑色宫殿，看起来邪气凛然。
“先生，这里就是我宗门大殿了。”尸老点头哈腰地介绍道，生怕凌辰一个不满意，就把他给灭了。
凌辰背着手，四下打量了一番，撇了撇嘴。“啧，这装修品味也太差了，不是骷髅就是骨头，一点生气都没有。回头得好好改造一下，改成阳光沙滩夏威夷风格。”
尸老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抽。把魔宗老巢改成阳光沙滩？您可真是个天才。
“宝库在哪？”凌辰懒得欣赏这鬼地方的风景，直接问道。
“在......在宫殿最深处。”尸老赶紧在前面带路，穿过阴森的大殿，来到一扇由整块万年阴沉木打造的巨大石门前。
石门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恶鬼浮雕，还流淌着一层淡淡的血光，显然是有极其恶毒的禁制。
“先生，这门上有老朽布下的血咒，只有我......”尸老正想表现一下，邀个功。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见凌辰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石门上。
“轰！”
一声巨响，那扇足以抵挡圣人全力一击的万年阴沉木大门，连带着上面的血咒禁制，直接被踹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尸老剩下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他妈是人能有的力气吗？这肉身强度，比他那条白骨尸龙还变态吧？
凌辰拍了拍裤腿上的灰，一脸嫌弃地说道：“搞这么复杂干什么，门不就是用来踹的吗？”
说完，他大步走进了宝库。
宝库里的空间极大，简直像个小广场。一堆堆小山似的上品灵石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差点闪瞎凌辰的眼。旁边还堆放着各种珍稀的炼器材料，什么千年寒铁、地心火铜，跟不要钱的大白菜一样扔在地上。
另一边，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里面装的都是尸老搜刮来的丹药和天材地宝。
“发了发了！这波是真发了！”凌辰看着这满屋子的宝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辛辛苦苦说书装逼，赚的声望值换成灵石，估计都没这里的零头多。
果然，打家劫舍才是发家致富的最快途径啊！
“干得不错，尸老。”凌辰拍了拍尸老的肩膀，一脸赞许，“你这收藏品味，比你的装修品味好多了。”
“先生谬赞了，这些都是给先生准备的。”尸老笑得比哭还难看，心在滴血。这可是他上万年的积蓄啊！
凌辰也不客气，大手一挥，直接把那些灵石、材料和丹药全都收进了系统空间。
收刮完这些常规物品，凌辰的目光被宝库最角落里的一个东西给吸引了。
那是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坛子，被数十条刻着符文的铁链锁着，坛口还贴着一张金色的符咒，上面用朱砂写着一个大大的“封”字。
即便如此，凌辰还是能感觉到，一股极其阴冷、诡异的气息，正从那坛子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这股气息，和之前那两个护法身上出现的黑影，以及尸老身上那股“诡异”之力，同出一源，但却要精纯和恐怖得多。
“这是什么玩意儿？”凌辰指着那坛子问道。
尸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先生，这东西......动不得！”
“哦？说来听听。”凌辰来了兴趣。
尸老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说道：“这是我阴山尸傀宗的创派祖师，从一处上古遗迹中带出来的东西。祖师爷当年得到它之后，没过多久就性情大变，疯狂地研究炼尸之法，最终创立了阴山尸傀宗。但他晚年却变得疯疯癫癫，临死前用尽最后的力量，将这坛子封印在了这里，并留下祖训，任何人不得靠近。”
“我们宗门的《太阴炼尸诀》，其实就是祖师爷从这坛子里的东西上参悟出来的。”
“我之前为了突破圣人王，也曾偷偷靠近过它，结果就被里面那股力量给侵蚀了。若不是今日先生出手，恐怕我迟早也会落得和祖师爷一个下场。”
凌辰听完，心里顿时了然。
闹了半天，这玩意儿才是万恶之源啊！这坛子里封印的，恐怕就是那个所谓的“诡异”种族的本体，或者至少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
“系统，扫描这个坛子。”
【叮！正在扫描......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诡异源质！此物具备极强的污染性和传染性，能侵蚀生灵心智，扭曲物理法则！建议宿主立刻远离并将其彻底销毁！】
【物品名称：诡异之种（封印中）】
【效果：万恶之源，一切诡异的起点。可用于修炼诡异功法，也可用于污染世界。】
【备注：这玩意儿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它，你可能会得到无上的力量，但更大的可能是，你会把整个世界都给玩完。】
凌辰看着系统的提示，眼睛都亮了。
高浓度诡异源质？万恶之源？
这东西在别人看来是催命符，但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超级无敌大补品啊！
他修炼的至尊骨，本身就对各种法则之力有着极强的亲和力与吞噬能力。之前从楚昭庭那儿搞到的“吞天魔罐”碎片，蕴含的是吞噬法则。而这“诡-异之种”，蕴含的显然是另一种更高级、更诡谲的法则之力！
要是能把它给吞了......
凌辰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舒坦。
“先生！您......您想干什么？”尸老看到凌辰一脸兴奋地走向那坛子，吓得脸都白了，“这东西真的碰不得啊！会出大事的！”
“怕什么。”凌辰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我就是想看看，这传说中的诡异，到底长什么样。”
说着，他伸出手，直接撕下了坛口那张金色的符咒。
“不要！”尸老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在他看来，凌辰这个动作，无异于凡人主动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符咒被撕下的瞬间，整个地下宫殿都剧烈地晃动起来。那口黑色的坛子开始疯狂震动，数十条铁链被绷得笔直，发出“嘎吱嘎z-hi”的刺耳声响。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恐怖气息，从坛口喷涌而出！
那不是灵气，也不是尸气，而是一种纯粹的、混乱的、充满恶意的能量。它一出现，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墙壁上那些鬼火瞬间熄灭，整个宝库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只能听到那坛子里传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若有若无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呓语。
“饿......好饿......”
“血肉......新鲜的血肉......”
尸老已经吓得瘫软在地，连滚带爬地往门口逃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股气息给吸走了。
然而，就在这片令人绝望的黑暗中，凌辰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啊......就是这个味儿，够劲！”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至尊骨，在接触到这股诡异源质的瞬间，就如同饿了三天三夜的饕餮，发出了兴奋的嗡鸣。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盘膝坐在了坛子面前，双手按在坛身上，开始运转功法。
“给我......吞！”
轰！
凌辰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开始疯狂地吞噬从坛子里涌出的诡异源质！
那些足以让圣人王都心智错乱、道心崩溃的诡异能量，一进入他的体内，就被那块璀璨的至尊骨给分解、碾碎，然后转化成了最精纯的能量，开始滋养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修为境界，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飙升！
神火境初期......巅峰！
真一境初期......中期......巅峰！
天神境！
......
已经逃到门口的尸老，回头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凌先生，非但没有被诡异源质污染，反而......反而在把它当成大补药给吃了？！
而且看他那样子，还吃得挺香？！
这......这还是人吗？！
尸老的世界观，在今天之内，第三次被震得粉碎。
他突然觉得，跟着这么一个看不透的怪物老大，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