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新时间:2025-12-30 11:00:32

陈闲一夜未眠。

赵大壮带来的消息像块巨石压在心头。原著中,鹅山派的覆灭是在小青山会武之后,但现在看来,危机可能提前到来。

“必须做点什么。”天刚蒙蒙亮,陈闲就翻身起床。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早起觅食的鸡在刨土。陈闲深吸一口气,开始练习昨天李不饱教的“白鹅戏水”。

一遍,两遍,十遍...动作依然慢得像公园里晨练的老大爷,但陈闲能感觉到那丝微弱的热流在体内流动。只是每次想要加快速度或加大力度时,热流就会消失,动作也变得生硬。

“还是不得要领啊。”他抹了把额头的细汗。

“早啊,陈师兄。”林小豆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你这么早就开始练功了?”

“睡不着。”陈闲收势,“小豆,你觉得咱们鹅山派的武功...真的有用吗?”

林小豆歪着头想了想:“有用啊,上次我下山买米,背了五十斤上山都不累,赵大壮说这就是内力。”

“背米...”陈闲哭笑不得。别的门派弟子用内力劈砖碎石,鹅山派弟子用内力背米上山,这画风实在清奇。

“其实师父教的东西挺有用的。”林小豆认真地说,“去年冬天,后山有只野猪闯进菜地,师父就用‘白鹅戏水’把它赶跑了,野猪撞了好几次都没撞到师父。”

这倒是有点意思。陈闲记得“白鹅戏水”这一式主要是卸力和闪避,用在赶野猪上...也算物尽其用吧。

“对了小豆,下个月的会武,师父让咱俩去。”

“啊?”林小豆一脸惊慌,“我、我不行吧?上次会武我去看过,那些人打得好凶,剑啊刀啊飞来飞去的,吓死人了。”

陈闲拍了拍他的肩:“别怕,到时候见机行事。咱们现在开始加练,应该能提升一点。”

“加练?师父不是说适度就行吗?”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陈闲拉着林小豆,“来,咱们对练一下。”

两人在院子里摆开架势。林小豆入门比陈闲还早一年,但动作依然生涩。陈闲试着用“白鹅戏水”应对,发现这招在实战中确实有些门道——每当林小豆攻来时,他只需顺着对方的力道轻轻一带,就能化解攻势。

只是动作太慢,如果对方速度够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停停停,你们在干嘛?”李不饱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大清早的,不好好休息,在这儿折腾什么呢?”

“师父,我们在练功。”陈闲说。

李不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走过来:“练功也要讲究方法。来,先把这碗药膳粥喝了,补气养神。”

陈闲接过碗,粥里加了枸杞、红枣和一些不认识的草药,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药香。

“师父,下个月的会武...”陈闲试探着开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李不饱在石凳上坐下,“江湖传言嘛,听听就算了。咱们鹅山派在这儿立派七八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可是赵师兄说有人想让我们让出山门...”

李不饱喝了口粥,慢悠悠地说:“这座山既不是金山也不是银山,就是普通的山。他们要是真想要,也得给个合适的理由。”

“万一他们不讲理呢?”

“那就讲拳头呗。”李不饱说得很轻松,“虽然咱们鹅山派武功不是最强的,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陈闲看着师父平静的脸,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位看似不靠谱的掌门,可能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不可测。

“对了,从今天开始,你和林小豆跟着我特训。”李不饱突然说。

“特训?”陈闲和林小豆同时一愣。

“嗯,既然要去参加会武,总不能太丢人。”李不饱站起来,“不过咱们鹅山派的特训方式...可能和其他门派不太一样。”

陈闲心中升起希望。终于要教真功夫了吗?

“首先,你们要学会辨识草药。”李不饱宣布,“上午跟我上山采药,下午练功。”

“采药?”陈闲懵了,“不是应该练剑法、掌法、内功心法之类的吗?”

“那些也要练,但采药是基础。”李不饱认真地说,“习武之人难免受伤,会辨识草药就能自救。而且有些草药对练功有帮助,比如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是几片干枯的叶子。

“这是什么?”

“鹅山特产的‘云雾茶’,长在后山悬崖上,十年才长一茬。”李不饱小心地捻起一片,“喝了能宁神静气,对修炼内功大有裨益。”

陈闲接过一片闻了闻,有股清凉的香气。

“走吧,带你们见识见识。”李不饱提起药篓,朝后山走去。

这一走就是两个时辰。李不饱对后山了如指掌,哪儿长什么草药,什么季节采最合适,如数家珍。陈闲和林小豆跟在他身后,认识了十几种草药,还采了满满一篓。

“师父,您怎么懂这么多草药知识?”陈闲问。

“跟白老爷子学的。”李不饱擦了擦汗,“老爷子说,武功再高也挡不住生老病死,懂点医药总没坏处。他还说,医武同源,练功和养生是一个道理。”

中午回到门派,李不饱亲自下厨,用药材炖了一锅鸡汤。汤色清亮,药香与肉香完美融合,鲜美异常。

“这汤里加了黄芪、当归、枸杞,补气养血。”李不饱给每个弟子盛了一大碗,“练功消耗气血,得补回来。”

陈闲喝了一口,确实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部升起,扩散到四肢百骸。

饭后稍作休息,特训继续。

“现在教你们‘鹅山步法’。”李不饱带他们来到院子,“看好了,这叫‘鹅行鸭步’。”

只见李不饱迈开步子,走路的姿势颇为滑稽——身体微微前倾,脚步拖沓,双臂自然下垂摆动,活像一只在田埂上踱步的鹅。

“师父,这...”林小豆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李不饱停下来,“你们别看这步法不起眼,练好了能保命。”

他示意陈闲攻过来。陈闲使出“白鹅戏水”,一掌拍去。李不饱不闪不避,就在掌风及体的瞬间,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扭,轻松躲过。陈闲再攻,李不饱依然用那滑稽的步法闪避,看似笨拙,实则精妙。

“看明白了吗?”李不饱说,“这步法看似慢,实则快;看似笨,实则巧。关键在于重心转移和时机把握。”

陈闲若有所思:“就像...就像水中的鹅,表面悠闲,水下脚蹼在快速划动?”

“聪明!”李不饱眼睛一亮,“就是这个道理。来,你们试试。”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陈闲和林小豆就在院子里练习“鹅行鸭步”,走得东倒西歪,引得其他弟子捂嘴偷笑。

“笑什么笑?”李不饱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也来练!从今天起,所有人每天练半个时辰步法。”

于是鹅山派出现了奇景——十几个弟子在院子里歪歪扭扭地走路,活像一群喝醉的鹅。

傍晚时分,陈闲已经累得腰酸背痛。这步法看似简单,实则对腰腿力量和协调性要求极高。

“今天就到这里。”李不饱宣布,“晚上自由活动,但不许熬夜。”

晚饭后,陈闲独自一人来到后山。夕阳西下,群山染上金红色,美不胜收。但他无心欣赏,心中思绪万千。

师父教的这些东西确实有用,但对付真正的江湖高手,恐怕远远不够。原著中,灭掉鹅山派的那个神秘组织,随便一个喽啰都能轻松击败普通弟子。

“必须找到更快变强的方法。”他喃喃自语。

走着走着,又来到了那个被藤蔓遮掩的禁地山洞前。陈闲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好奇吗?”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陈闲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李不饱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师父,您...”

“我见你往这边走,就跟过来看看。”李不饱走到山洞前,拨开藤蔓,“想进去?”

“可以吗?”陈闲眼睛一亮。

李不饱沉默片刻:“按理说,这里只有掌门才能进。不过...你跟我来吧。”

陈闲心中一喜,跟着师父走进山洞。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有微弱的光从石缝中透入。洞壁上长满青苔,地面还算平整。往里走了约十丈,出现一个石室。

石室正中有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盒。墙上刻着一些字迹,因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不清。

“这就是祖师爷留下的东西。”李不饱点亮带来的油灯。

陈闲凑近墙壁,勉强能辨认出几行字:

“习武三十载,方知力有穷时;

游历五十秋,始觉道无止境。

人间至味是寻常,

江湖何处不青山。”

落款是“白自在”。

“就这些?”陈闲有些失望。没有秘籍,没有神兵利器,只有几句似诗非诗的话。

“就这些。”李不饱打开木盒,里面空空如也,“当年白老爷子带我进来时,就说祖师爷留下了两样东西:这几句话,还有这个空盒子。”

“空盒子?什么意思?”

“老爷子说,祖师爷的意思是——真正的传承不在物,而在心。”李不饱抚摸着石桌,“鹅山派的武功精髓,都藏在日常之中。吃饭、睡觉、走路、采药...这些都是修炼。”

陈闲若有所悟:“所以您才那样教我们?”

“对。”李不饱点头,“白老爷子说,祖师爷晚年大彻大悟,认为江湖上的打打杀杀都是虚妄。真正的武道,是让人活得更好,而不是让人死得更快。”

这理念倒是超前。陈闲想,如果放在现代社会,白自在说不定能开个成功学培训班。

“那咱们的武功,真的能对抗强敌吗?”陈闲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李不饱笑了:“武功高低,不只在于招式威力,更在于怎么用。你看这山洞——”他指着洞壁,“这些石头坚硬吗?”

“坚硬。”

“但水滴千年,能穿石而过。”李不饱说,“咱们鹅山派的武功就像水,看似柔弱,但绵绵不绝。对上刚猛的武功,以柔克刚;对上阴柔的武功,以正制奇。”

道理陈闲都懂,但问题是,水滴石穿需要时间,而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回到住处,陈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师父的理念很高明,但在残酷的江湖中,这种“慢功夫”真的来得及吗?

接下来的几天,特训继续。

李不饱的教学方式确实与众不同。上午采药,下午练功,晚上还要学习辨识食材、烹饪技巧,甚至包括...缝补衣服?

“师父,缝衣服和练武有什么关系?”林小豆拿着针线,笨手笨脚地缝着一件破衣服。

“当然有关系。”李不饱示范着正确的针法,“练武讲究手眼协调,心静手稳。缝衣服最能练这些。你看,针要从这里穿过去,线要拉得均匀...”

陈闲哭笑不得。别的门派弟子练暗器手法用的是飞镖银针,鹅山派弟子用的是缝衣针。

不过练了几天后,陈闲不得不承认,这方法确实有效。他的手指更加灵活,对力道的控制也更精准了。在一次对练中,他下意识地用出了缝衣服时的细致手法,竟然准确地拍开了林小豆攻来的手掌。

“看到没?”李不饱满意地说,“武功无处不在。”

除了这些“非主流”训练,李不饱也开始传授一些实战技巧。

“江湖上常见的武功,大致可以分为刚猛、阴柔、迅捷、奇诡四种类型。”一天下午,李不饱在院子里讲解,“咱们鹅山派的武功属于‘中和’型,以不变应万变。”

他让赵大壮和陈闲对打。赵大壮练的是“开山拳”,走刚猛路线,每一拳都虎虎生风。

“陈闲,用‘白鹅戏水’应对。”李不饱指导。

陈闲凝神静气,当赵大壮一拳轰来时,他不硬接,而是侧身、旋腕、一带。赵大壮的力道被带偏,整个人踉跄了一步。

“好!”李不饱鼓掌,“就是这样。刚猛的武功最耗力气,你只要不断卸力引导,对方很快就会力竭。”

接着又让林小豆和陈闲对练。林小豆动作轻灵,用的是“柳叶掌”,掌风飘忽不定。

“这次用‘鹅行鸭步’。”李不饱说。

陈闲稳住下盘,脚步看似笨拙地移动,实则每一步都踏在林小豆攻势的死角。林小豆连攻十几掌,连陈闲的衣角都没碰到。

“阴柔的武功讲究变化,你就以不变应万变,守住中宫,任他千变万化。”李不饱讲解。

几次对练下来,陈闲对鹅山派的武功有了新的认识。这些看似简单甚至可笑的招式,确实蕴含着深刻的武学道理。

只是...修炼进度太慢了。

“师父,有没有办法能快速提升内力?”一天晚饭后,陈闲忍不住问。

李不饱看了他一眼:“怎么,着急了?”

“下个月就要会武了,我担心...”

“担心被打得很惨?”李不饱笑了,“放心吧,我有安排。从明天开始,你们俩每天喝‘云雾茶’,配合特殊的心法,内力应该能有所提升。”

陈闲心中一喜。

然而第二天,当他看到所谓的“特殊心法”时,又傻眼了。

“这叫‘鹅眠功’。”李不饱示范着——躺在草地上,双手交叠置于腹部,呼吸悠长缓慢,“每天午睡半个时辰,配合云雾茶,能温养丹田。”

“睡、睡觉?”陈闲结巴了。

“对啊,最好的修炼就是睡觉。”李不饱理所当然地说,“人在睡眠时,气血自然运转,是最好的温养时机。其他门派打坐练功,其实不如好好睡一觉。”

陈闲将信将疑,但师父这么说,他也只好照做。

于是鹅山派又添一景——午饭后,所有弟子齐齐躺在院子里睡觉,鼾声此起彼伏。

别说,喝了云雾茶再睡,确实感觉不同。醒来后神清气爽,体内那丝热流似乎壮大了一些。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会武前七天。

这天清晨,陈闲照例早起练功。经过一个月的特训,他的“白鹅戏水”已经初具火候,一掌推出能带起明显的风声;“鹅行鸭步”也熟练许多,能在狭窄空间里灵活闪避。

内力方面,虽然还远远谈不上深厚,但已经能在体内运转小周天,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力道。

“不错,有进步。”李不饱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来,咱们过过招。”

陈闲精神一振:“请师父指教。”

两人在院中站定。李不饱依然那副懒散模样,但陈闲能感觉到,师父的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毫无破绽。

“攻过来吧。”李不饱说。

陈闲深吸一口气,使出“白鹅戏水”。这一次,他不再拘泥于慢,而是快慢结合,掌势如潮水般涌去。

李不饱轻轻“咦”了一声,脚下踏出“鹅行鸭步”,看似随意地躲开了所有攻势。陈闲连攻三十招,连师父的衣角都没碰到。

“停。”李不饱叫停,眼中带着赞许,“你这一个月进步很大。虽然招式还不够纯熟,但已经掌握了‘意’。”

陈闲收势,微微喘息:“但还是碰不到师父。”

“那是因为我比你多练了三十年。”李不饱笑道,“要是让你一个月就赶上我,那我还混什么?”

他走到陈闲身边,压低声音:“记住,到了会武场上,不要想着赢,只要想着‘不输’。咱们鹅山派的武功擅长防守,你就充分发挥这个特点。对方攻得越猛,你越要稳住。”

“弟子明白。”

“还有,”李不饱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这个给你。”

陈闲接过一看,封面上写着《鹅山食补录》。

“这是...”

“我这些年来研究的心得。”李不饱说,“里面记载了各种食材、草药的功效,以及如何搭配能增强体质、辅助练功。你带着,有空多看看。”

陈闲翻开小册子,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配有一些简图。内容从如何挑选蘑菇到如何炖补汤,从草药辨识到针灸穴位,包罗万象。

“师父,这太珍贵了...”

“再珍贵也是给人用的。”李不饱拍拍他的肩,“你心思细,悟性高,将来或许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陈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位看似不靠谱的师父,其实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关心着每个弟子。

“对了,明天咱们下山一趟。”李不饱说,“去镇子上买点东西,顺便让你和小豆见识见识其他门派的弟子。”

第二天一早,李不饱带着陈闲和林小豆下山。

鹅山派所在的山叫云雾山,山脚下有个小镇叫云雾镇。镇子不大,但因为靠近几家门派,倒也颇为热闹。

今天是集市日,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不绝于耳。李不饱熟门熟路地穿过人群,来到一家药铺。

“王掌柜,老规矩。”他把药篓放在柜台上。

掌柜是个精瘦的老头,笑着迎出来:“李掌门来了,这次采了什么好货?”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最后换了些银钱和日常用品。陈闲注意到,师父采的草药品质都很好,掌柜出的价钱却不怎么高,但师父似乎并不在意。

“师父,那些草药要是拿到县城去卖,应该能卖更高价。”走出药铺后,陈闲小声说。

李不饱摇头:“钱够用就行,多出来的都是负担。王掌柜人不错,这些年没少照顾咱们,让点利没什么。”

这就是鹅山派的处世哲学——差不多就行,不争不抢。

三人又在集市上买了些米面油盐,正准备回山时,一群人迎面走来。

这群人统一穿着青色劲装,腰佩长剑,神情倨傲。为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剑眉星目,颇有几分英气。

“哟,这不是鹅山派的李掌门吗?”年轻人停下脚步,语气中带着戏谑。

李不饱笑了笑:“原来是青山派的刘师侄,好久不见。”

青山派!陈闲心中一凛。这就是师父以前待过的门派,也是《剑气凌霄》原著中的主要门派之一。

刘姓青年打量了陈闲和林小豆几眼:“这两位是李掌门的得意弟子?下个月会武,贵派不会又派些杂役弟子充数吧?”

林小豆脸涨得通红,陈闲也皱起眉头。

李不饱却不在意:“鹅山派小门小户,重在参与。倒是刘师侄,听说你已经将‘青山剑法’练到第七重了?真是后生可畏。”

刘姓青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区区第七重,不算什么。我师兄已经练到第九重,这次会武,定能夺得头名。”

“那先恭喜了。”李不饱拱拱手,“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别过。”

“等等。”刘姓青年突然说,“相逢即是有缘,不如让晚辈领教一下鹅山派的高招?”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李不饱依然笑着:“刘师侄说笑了,我这把老骨头,哪是你的对手。”

“那就让这两位小兄弟指点一二?”刘姓青年看向陈闲,“我看这位兄弟气息沉稳,应该有点本事。”

陈闲心中一紧。对方明显是想找茬,但如果怯战,鹅山派的脸就丢尽了。

他看向李不饱,师父微微点头。

“那就请刘师兄指教。”陈闲上前一步。

集市上的人见有热闹看,纷纷围了过来。

“是青山派的刘云飞!”

“对面那是谁?鹅山派的?”

“鹅山派还有人会武功?不是只会做饭吗?”

议论声中,刘云飞拔剑出鞘:“请。”

陈闲深吸一口气,摆出“白鹅戏水”的起手式。他没有兵器,只能空手对敌。

“得罪了!”刘云飞快剑刺来,剑光如电。

陈闲脚踏“鹅行鸭步”,侧身躲过。剑锋擦着他的衣襟掠过,带起一道劲风。

“好步法!”围观人群中有人赞叹。

刘云飞一击不中,剑势一变,化作三道剑影同时刺向陈闲上中下三路。这是青山剑法中的“三分光影”,虚实难辨。

陈闲凝神静气,不退反进,双手划圆,如水中拨浪,将三道剑影一一荡开。这正是“白鹅戏水”的卸力之法。

“有点意思。”刘云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剑势再变,越来越快。

陈闲全神贯注,脚下步法不停变换,双手或拨或带,将攻来的剑招一一化解。他心中牢记师父的教导——不争胜,只求不输。

转眼间两人已过了二十余招。刘云飞久攻不下,脸上有些挂不住,突然剑势一凝,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刺向陈闲胸口。

这一剑又快又狠,是青山剑法的杀招“一往无前”。

陈闲避无可避,只能双掌齐出,试图硬接。就在剑掌即将相交的瞬间,李不饱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轻轻一拂,刘云飞的剑就被带偏了方向,刺向空处。而陈闲的掌力也被化解于无形。

“点到为止就好。”李不饱笑呵呵地说,“刘师侄剑法精妙,我徒儿侥幸接了这么多招,已经很不容易了。”

刘云飞脸色变幻,最后收剑入鞘:“李掌门好功夫。”

“哪里哪里,老了,不中用了。”李不饱摆摆手,“我们还要赶路,告辞。”

三人离开集市,走上回山的路。

“师父,刚才...”陈闲欲言又止。

“你表现得不错。”李不饱说,“能在刘云飞剑下撑过二十招,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可是最后那一剑,我接不住。”

“接不住正常。”李不饱说,“你才练了一个月,他已经练了十几年。不过你要记住刚才的感觉——面对强敌时,不慌不乱,以己之长应敌之短。这就是咱们鹅山派的打法。”

林小豆一脸崇拜:“陈师兄好厉害!我要是对上那个人,肯定一招都接不住。”

“你也有你的长处。”李不饱说,“小豆你心思灵巧,眼力好,到时候见机行事就行。”

回到山上,天色已晚。晚饭后,陈闲独自来到后山练习。

今天与刘云飞的一战,让他看清了自己的不足,也看到了鹅山派武功的潜力。如果能将那些看似简单的招式练到极致,未必不能与高手一战。

只是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月上中天。汗水浸湿了衣衫,但他浑然不觉。

“还在练?”李不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闲收势转身:“师父。”

李不饱递过一个水囊:“喝点水,休息一下。”

陈闲接过,水是温的,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师父,您说我能保护鹅山派吗?”陈闲突然问。

李不饱沉默片刻:“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你想保护吗?”

“想。”

“那就够了。”李不饱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人这一生,能做成一件事就不容易。你想保护鹅山派,就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至于结果...尽心尽力就好。”

陈闲心中一动。是啊,穿越前他是个普通的程序员,每天忙忙碌碌却不知道为了什么。现在他有了明确的目标——保护这个虽然不完美但温暖的地方。

这或许就是穿越的意义。

“师父,我会尽力的。”

“我相信你。”李不饱拍拍他的肩,“不过现在,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有明天的训练。”

两人并肩走回住处。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山路上。

陈闲知道,前路艰难,危机四伏。但他不再迷茫,不再焦虑。

他要变强,要保护这个门派,要改写那个悲惨的结局。

而这一切,就从七天后的会武开始。